那天，小及川彻一边抛着排球一边往回家路上走，每哈一口气都有白气在眼前飘散，像是找到好玩的东西，小及川彻把排球放到腋下，双手捂住嘴用鼻子拼命呼气。
走着走着，他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路边的楼梯上，明明是大冷天却只穿着一个短袖，微微喘着气，手臂上都是淤青。
小小的及川彻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他觉得自己是小超人，迈着腿跑到女孩隔壁，“喂，你没事吧！被家暴了吗？”
小女孩奇奇怪怪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小及川彻看到女孩的身边也有一颗排球，他眼睛亮了亮“你也打排球吗！”
他看到小女孩点点头，笑得灿烂坐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排球怼到女孩面前。
“哼哼你看！我也是打排球的！我要成为最厉害的二传！你打的什么位置呀！要不要一起打排球！排球可好玩啦！”
小女孩没想到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这么聒噪，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正打算走了感到身上一暖，是隔壁的小哥哥把棉袄外套给了自己，看着他身上还有一件厚衣服，小女孩心安理得穿上，呼出一口气。
“不喜欢。”
“什么？”
“不喜欢……排球”
小及川彻也没想到她不喜欢，一下子兴趣缺缺。
二人都没话聊，但也没有离开，安安静静坐到黄昏。
“为什么……不喜欢啊”小女孩听到隔壁男孩闷闷不乐的声音。
为什么不喜欢，她也不知道，她没有什么喜欢的，她学这些东西只是因为家里要求，但是想到哥哥都坚持下来了还要要求比自己好，她能有什么怨言呢。
“不知道。”小女孩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唔……那你喜欢什么”
他侧过头认真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低下头，手指扣着裤脚，半晌，他听到她闷闷的说了声不知道。
又是一阵安静，小及川彻站起身，走到小女孩面前，“那你明天还在这里吗！给你看看及川大人的球技！”
看着逆着太阳咧着嘴笑得开心的小及川彻，小女孩觉得有些刺眼，伸手挡住些许阳光，可她还是觉得刺眼，男孩没有动，在等她的回应。
她还是放下了手，有些心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可能家里会有事。”毕竟课程很多。
小及川彻有些遗憾，“那我每天都回来！”
他看到女孩眼底的无措和期待，他笑的更开心了。
“我……我考虑一下！”他看到女孩落荒而逃，他相信女孩会来的。
……
会来吗？
他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身边跟了比他稍稍矮了一点的男生。
“喂，垃圾川，已经一周了，干嘛老来这里啊。”
小及川彻抓了抓手中的排球，她真的还会来吗。
“……不知道。”他喃喃道。
那个小骗子，不对，人家本来就没有答应自己，是他在骗自己，骗自己她会来。
小岩泉一拍了拍小及川彻的肩，“回家吧，我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
小及川彻点点头，恩了一声。
*
过去了多久？小及川彻也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等她了。
他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温度又低了，他搓着手呼出一口气。
看着白雾从他嘴边出现，又消失，一瞬间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快走到熟悉的地方了，他瞟到那个阶梯坐着一个粉头发扎着精致辫子的小女孩。
是她！
他走的越来越快，步伐越迈越大。
“喂！你！”
他看到女孩转过头，是她！
“你……为什么才来。”很想骂她的，可是她脸上的忧愁太明显了，人也瘦了一圈，虽然衣服穿多了但感觉还没有只穿短袖时候看着厚实。
“对不起……”他听到女孩低着头说道。
“家里后来又安排了很多课程，实在出不了门。”她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小及川彻除了没见过女孩子哭，有些手忙脚乱，学着电视剧的模样，抱住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没关系，来了就好。”
总算等到你了。
她说她家都是封闭学习，没有上学，请的都是家教。
她说上次她是偷溜出门的，被发现之后加强了对自己的监视。
她说她学了很多东西，不过都是被迫的，所以都不喜欢。
她说等她长大了就要离开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说她想看他打球。
小及川彻很开心，那天他们一起打了排球，他发现她技术很好。
他们没有约好下一次见面，因为她说他们要去其他国家了，所以最后一天家里允许她出门。
“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她要走了，小及川彻抓住她衣角，很不舍。
小女孩没有立马回答，想了想，把头上戴着的一个发卡递给他，“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在你身边的！”
小及川彻接过她的发卡，放进口袋。
“好。”
“我叫及川彻！你要记得我呀！”
小女孩点点头。
“五十岚伶。”
*
及川彻在房间里看着放在盒子中很久了的发卡和终于要到联系方式空白聊天界面愣神。
真是个小骗子，明明已经把自己忘干净了。
伶洗完头，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把头发披散任他自然干。
拿起手机，看着及川彻的聊天界面发呆，头像是他的自拍，光看脸确实很帅。
她确实是不记得了，那年她很忙，为了她的自由，她更加拼命学习，完成课业，完成家里的目标，现在家里慢慢开始由哥哥做主，她也终于空闲起来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时的事情早就忘记了。
但她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那么灰暗枯燥。
摸了摸汪太郎的头，伶关上手机屏幕。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现在也挺好的。
手摩挲着屏幕，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