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

    李沐风与鹏同学戏耍,崴了脚,去医院花了将近一百块,还麻烦亲戚,欠下许多人情。

    好在只是软组织扭伤,没有伤筋动骨,脚好后,李沐风暗下决心,以后少和同学们打闹戏耍,自己瘦弱、太脆、扛不住伤害。

    喜欢玩耍打闹的李沐风,身体比较弱,加之性格缘由,一般会把控玩笑、戏耍的度。

    首先害怕惹恼别人,翻了脸、弄得不愉快,就没意思了。

    再者自己力气瘦弱、心不狠、手不辣,顶不住别人的反击,害怕自己受伤,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潜意识。

    尽管自己考虑的多,可有时候开玩笑、戏耍的同学,玩的起兴忘了行,就成了一个二货,比如还是那个鹏同学。

    一晚自习放学,教室大部分同学都走了,只有几个同学留下,在教室或学习、或聚一块说话聊天。

    见时间不早,李沐风拿一份试卷,卷成筒拿在手里,也准备离开,走到教室后面心情不错,他就和一旁的鹏同学开了个玩笑。

    鹏同学兴奋的便和李沐风打闹,李沐风笑哈哈应付着,同时打开教室后门准备离开。

    在拉开门,迈出步子往外走时,突然铁门砰的一声撞在李沐风的头上,顿时他只感觉眼前一抹黑,脑袋嗡嗡响,疼的咬着牙,丢了拿在手里的试卷,捂着额头顺势就蹲了下去,疼的李沐风一句话都不想说,

    碰撞声很响,教室里的嘈杂声顿时都安静下来,大家都拧头看向后门,热心的宋同学走近:“你把手移开,我看一下。”

    李沐风痛苦难受的移开手,鹏同学此时也紧张、尴尬的走上前查看。

    宋同学看后说:“哎呀,流血了,你这赶紧去医院看看,怕是要缝针。”

    移开手,看见手上的血,李沐风知道估计是伤的不轻,鹏同学就陪着李沐风去了医院。

    一路俩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到医院已经晚上十点多,医院里冷冷清清。

    还好进去在一个亮灯处,碰见三个护士正在和一个男子开玩笑,笑的不亦乐乎。

    走过去她们给李沐风看了伤口,说需要缝合伤口,李沐风就按人家说的跟着走。

    到了治疗室,护士让躺在那里,然后用酒精棉签给李沐风擦拭,清理掉受伤处的血渍,又说到:“你这伤在眉毛处,缝合给你用那种不用拆的缝合线。”

    李沐风啥都不懂,但知道眉毛处不能留疤痕,护士说的对,就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护士清理好伤口,让鹏同学扶着李沐风脑袋,不要乱动,头部不方便打麻药,忍一下就好。

    李沐风闭着眼睛躺在那,然后就感觉到护士用针,缝合伤口的动作。

    很快、比李沐风想象的要快,甚至没怎么感觉到疼就好了。

    缝合好,护士用白色绷带在头上绕了一大圈,这样李沐风活生生像是战场上下来的负伤士兵,用手一摸,心里觉得膈应的慌,但也无可奈何。

    在医院包扎好,鹏同学付了医药费,离开时护士提醒五天后来换药。

    回去的路上,俩人也都沉默不语,晚上十点多,路上基本没有多少行人,橙黄的灯光,给深冬清冷的街道增添几分寒意。

    李沐风穿的是一带有帽子的袄子,他就把帽子往头上一扣,这样可以遮盖住头上那一圈白色的绷带,好避免尴尬。

    走在路上,受伤的是李沐风,鹏同学也破了财,李沐风心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竟对鹏同学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害你花钱了。”

    鹏同学嘻嘻哈哈,笑呵呵的说:“没啥,没啥。”

    当李沐风说完那句话,他就觉的是不是搞错了,自己把自己放的太低贱、太卑微了,受伤的是我,而自己却对对方说抱歉的话,我是不是太贱了?

    没办法,性格使然罢了,好人、老实人、懦弱性格使然,生长、成长、环境、经历塑造的结果,应该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好人、老实人。

    从小到大,李沐风都觉得好人、老实人是一个褒义词,可不知什么时候,这种评价称谓就慢慢变了味,抛开外界对“你是个好人、老实”这些词的恶意曲解,我一直都觉得它是褒义词,可是很多人却以老实为耻,而这些人大都是跟风,没有主见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被他人的舆论左右。

    回到住处已经十一点,推开门、房子里黑乎乎,李沐风随手按下开关,开了灯。

    母亲和妹妹已经睡了,李沐风动作尽量放的轻缓,害怕吵醒母亲,发现自己额头包扎的一圈白绷带,她要是问原因,自己还不知该怎么给母亲说。

    尽管李沐风蹑手蹑脚,母亲还是听到、知道他回来,还问到:“今天咋回来这么晚。”

    李沐风没有回答母亲,只顾找镜子,想看那护士给包扎成啥样。

    母亲盖着厚厚的被子睡觉,还不知道,没发现李沐风额头包扎的绷带,或许见儿子半天不说话没反应。

    母亲翻个身,扭头拉了下被子,看见李沐风额头一圈白色的绷带,母亲吃惊、好奇的问额头怎么回事,咋弄的。

    心虚的李沐风,只好糊里糊涂的说了一个大概,母亲得知是和同学嘻笑打闹受的伤,她也就没说啥,让早点睡觉。

    负伤以后,李沐风安生了一段时间,在学校一直坐在座位上不怎么动,安静的像一只猫。

    由于长时间带着帽子,李沐风头发长,而且发质爱出油,脑袋被捂得好痒,像长了跳蚤一般的难受。

    上课痒得他简直想把头皮都给掀掉,终于捱到放学回到住处,急忙让母亲盛一盆热水给洗头。

    母亲拿一个矮凳,李沐风坐在那低着头,然后母亲给他洗头。

    李沐风感觉母亲手指的力,似乎没有小时候那样如鹰爪般恐怖了,可能是小时候人皮肉嫩,而现在长大,皮糙肉厚就不觉得母亲抓的头皮疼。

    洗完头擦干,李沐风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舒畅多了,心情顿时都好了许多。

    过了一周,李沐风就取掉了纱布绷带,眉毛缝合处的线,神奇的消失不见,但很明显能看到眉毛处受了伤,有一道痕。

    每次遇到熟人亲戚,他们就会好奇热心的询问一下眉毛怎么了,一开始李沐风还有耐心仔细的解释,后来为了避免不停地追问絮叨,就说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一周末,去大伯家,刚好大伯堂姐都在,见了眉毛处那明显的伤痕,于是也关心的询问怎么了,李沐风便仔细的说了情况,末了大伯说到:“那你没让他给你看。”

    李沐风回到:“人家把我带到医院给看了。”

    大伯又笑着说到:“诶,那不行,你没让他给你赔钱,这要是在社会上,还不让他赔个几千块钱。”

    李沐风被大伯这么一问,给问傻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伯的话,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伯说的也没错,也是为了侄儿好,为侄儿的利益着想。

    可让自己受伤的是同班同学,且是互相开玩笑、嬉闹过失负了伤。如果不依不饶为人家讨要赔偿,那我成什么人了,以后怎样在班级同学中混,所以很多问题,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李沐风当然知道把人打伤是要赔钱,可自己是同学间的嬉闹失误,且伤也不严重,况且人家把我带到医院,包扎治疗了。

    堂姐在一旁,仔细看了眉毛,接着大伯的话说到:“就是滴,这要在社会上,他还不赔你一些钱,不过你这同学之间的那就……”

    听了堂姐的话,李沐风这才送了一口气,似乎是替自己回答了大伯的疑问,让自己不再那样局促、尴尬,显得似乎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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