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风上幼儿园那个时候，刚好是九九年，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交接。

    那个时候还不叫幼儿园，当时叫做学前班。其实都一个意思，他只上一年，不像现在幼儿园读三年。

    那时候学生还特别多，他们村就有一学校，学校虽然在李沐风他们村，但他家离学校其实挺远的，上学的路对五岁的李沐风来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沐风的父母虽是农民，但很重视他的学习。给他买好书包，鞋子，送他到学校。

    五六岁时的李沐风对学校是恐惧的，经常逃学，跑到路边的草丛里闲坐着，无聊的玩泥巴。

    到了时间看见有学生出现在马路上，就知道这是放学了，然后拿起丢在草丛的书包一颠一颠的往回走

    逃学次数多了就被他母亲知道，母亲是个狠角色，对李沐风是心狠手辣。

    随手折一根树条子就抽他，打的李沐风哭天喊地，只觉得屁股和小腿火辣辣的疼，就这样李沐风依然逃学。

    一天母亲拿着锄头去地里干活，发现李沐风躲在草丛里玩没去学校，气的她扔了锄头，边跑边找顺手的家伙。

    李沐风看见母亲时，吓得魂不附体，是撒腿就跑。丢在一旁的书包都没拿，赶紧逃命。

    可李沐风那小短腿，那能跑过二十出头的母亲。

    她几步迈上来，直接将李沐风摁倒在地，拿手上的树条子就抽李沐风，疼的他只叫唤。

    打的李沐风一瘸一拐，流着鼻涕，抹着眼泪，向学校走去。

    母亲站在后面骂着李沐风，现在只记得一句话：“狗东西你再逃学，额打死你。”

    母亲对李沐风很严厉，那时候农民都没钱很穷。

    记得二年级时，李沐风的同桌是一个女孩，开学一周了因为家里没交课本费，学费，而没有书本，那时一共要交几十块钱。

    上课时李沐风就把自己的课本，放到课桌中间一起用。当时班主任毛钢板，毛老师，在班上还提醒她要交钱。第二周同桌就再也没来过学校，李沐风记得那女孩和毛钢板还是一个院子的。

    李沐风学习不太好，而且贼害怕数学老师。因为李沐风数学不太好，而数学老师还特爱打人，看见他李沐风都心虚。

    当时数学老师也姓毛，是毛钢板犯错误，调走后。才来的村里学习教书，他原本在李沐风他们乡上的中学教书，据说好像也是因为个人问题，才来村里小学教书。

    李沐风太笨了，一看见数学就头大，脑袋一盆浆糊的那种。

    很多简单的数学常识李沐风都不懂，千位数的读法不会，三角形内角和是180度完全没概念，考试问一千克棉花和一千克铁谁重，李沐风选铁重。数学毛老师过来一耳光呼的李沐风两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

    他还恶狠狠的瞪李沐风一眼，然后就继续讲题，李沐风是即难过又害怕。

    所以每天上学的路上，李沐风都内心暗暗祈祷，数学毛老师快请假，或生病今天不要来。

    可每次他都按时来给李沐风他们上课，每当数学老师站在教室门口那一刻，李沐风都感觉自己呼吸紧张，快要哭出来的感觉，整节课都提心吊胆，只有听到打下课铃的声音时，李沐风才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周四放学，数学老师发了一张试卷，让回去做，第二天他要讲。

    李沐风回家看了试卷，发现自己没几个会做的，就只写了一个名字，然后塞进了书包。

    第二天数学课开始，数学老师走进教室，让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

    大家都低头从桌兜拿试卷，李沐风坐那没动，魔头走到李沐风跟前问：“你卷子呢？”

    李沐风回答：“忘拿，丢家里了。”

    魔头冷冰冰的说：“回去拿。”

    李沐风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教室，往家里走。可李沐风不敢回家，他就躲到大伯奶奶家。估摸着放学时间到了，才忐忑的回家。

    结果那数学老师，让李沐风一兄弟把书包给他送回来，那兄弟给李沐风说：“你一走老师就翻你桌兜，找到了那张空白卷子。”

    母亲也知道李沐风骗了老师还逃学，就把李沐风捉住暴揍一顿。

    周一早上母亲给李沐风换上衣服说：“今到学校给老师道个歉。”

    李沐风背着书包，手提小火盆（那时候冬天冷，就有学生拿火盆去学校），到了学校李沐风推开教室门，大家齐刷刷看向他。然后哄堂大笑，李沐风既尴尬又紧张的站在门口。

    语文凤老师在讲台上，也看到了李沐风说到：“你脸咋那么黑，快去我房间洗一下。”

    李沐风这才明白同学为啥笑了，在路上自己用手给火盆加煤炭，又用手摸了脸。所以李沐风嘴巴，鼻子，脸蛋都是黑的。

    李沐风狼狈的放下书包和火盆，然后去了语文老师凤的房间。

    那是李沐风第一次进老师的房间，感觉很干净，整洁，简单。

    李沐风匆匆洗好就往外走，出来时却迎面碰到了数学毛老师，他也看见了李沐风。

    毛老师啥话都没说，脸上很平静，李沐风也啥话都没说，就跑进了教室。

    到期末语文凤老师给学生们填写素质教育报告单，同学们都围一块。

    填到李沐风时，凤老师抬头问问周围的同学怎么写。有一同学说了句不诚实，欺骗老师。然后李沐风也只记得，语文老师给的评语里有一句不老实的话。

    李沐风好像也无力辩驳，但他内心也绝不接受。

    时间过得飞快，李沐风小学读完，升入乡里的初中，又到县城读高中，又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

    当李沐风回到老家，经过以前村里的小学时，小学已经被裁撤了好多年，教室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拆掉盖上了民房。路人丝毫不会觉得这地方以前有一个很热闹的学校，而当初在这个学校里读书最后一期的孩子现在最小也二十五六了吧！

    回想过去，李沐风不由得感慨而发：

    崎岖路，来回走，行如坦途，不论寒冬酷暑，一人独自来回求学，甚孤独。

    花草为伴，虫鸟作友，心智未开化，他人眼中甚痴傻，好笑话。

    学习差，还撒谎，老师揍来母亲打，谁愿撒谎骗他人？只因恐惧挨狠打。

    路犹在，却无人走，杂草丛生好荒凉；房也塌，人已走，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年孩童天涯走。

    李沐风这才蓦然发现，时间过得好快，往事一幕幕，一历历出现在脑海，让人不知是快乐还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