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由

    次日一早,前线传来消息说吉艺的VP Regina大清早的就去找吉董哭鼻子。

    原本吉氏旗下娱乐经纪的版块全权由郑晓艺负责,只因远在国外,不得不放权给手下人。不过,这厮直接越级找到集团董事长是我没想到的。

    没过一会儿,我就被单独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进去时正好跟哭完鼻子的Regina错肩而过。她是不是真的被气哭了我不知道,但身上的香水味甚浓,怕是连靠近的蚊子都不堪其扰。

    吉董没有往日的温和,眉头紧皱,把文件夹甩给我时语气也显得刻薄:“这是你让司农发的?还是你背着他发的?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并没有跟他那些下属一样专程去印度学过飞饼,所以飞来的文件夹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我自然知道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弯腰去捡。

    郑司农给我账号密码时说怎么自在怎么来,我当然遵照当事人的意愿,所以那段轰炸式的文字是——

    “各位粉丝朋友,抱歉让大家久等,是时候给关心我的朋友一个交代:网传‘郑司农与狗仔打架’的消息属实,我为对给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以及未发挥好公众人物积极引领作用,在此道歉。此次打架造成的财物损失我已全数赔偿,而对方也在警察同志的见证下手写道歉信和保证书,相信不会再犯。

    如果真的有下一次,作为公众人物的郑司农会选择其他更为理性的方式(如果有);但,为人子为人夫的普通人郑司农,见一次,打一次。

    无意占用公共资源,惟愿各位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当时编辑完这段文字,我截图给郑司农看,他回复说“见一次,打一次”这六个字,甚得他心。

    见我迟迟不动也不说话,吉董又问:“怎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林芝夏,你别仗着自己是郑家儿媳妇就能有免死金牌了,在这里,你就是一个法务,凡事要以公司利益为先。你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公司增加多少公关负担吗?就你这么公私不分,方卓然竟然还提出来让你接手法务部,那得乱成什么样?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想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前这个人,是在法院门口,何律师对他格外尊重,而他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在郑家时,他也总是轻声细语的,不像此刻这般近乎歇斯底里。

    我自然明白工作和生活不能混为一谈,但好像从某个时刻开始他便与从前不一样了。也许是他出轨背叛妻子的那一刻,也许是他迷恋资本游戏的那一刻,也许是他为了上市违背初心不择手段的那一刻……

    “吉董,证监会的审核还没出结果吧?”打蛇打七寸,我才不接他那些埋怨。

    此话一出,他果然不悦,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跟你说司农的事,你提这个做甚?”

    “财务作假,伪造材料,这种操作虽然并不少见,但若加上实际控制人在上市之前婚变的消息,想必也能引起证监会的重视,有些流程不得不重新再走一遍。”

    我说这话时,吉董的食指颇有节奏感地敲打着桌面。等到话音一落,他迫不及待地说:“你可别跟我说这是郑晓艺指使的,公司上市失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对你应该也没有,毕竟那些材料上应该都少不了你的签名。”

    我第一次觉得,郑晓艺的名字从她尚在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嘴里说出来是如此冰冷。

    “吉董,您大概也看过我的履历,知道我有些打假的本事,不过……”

    “不过什么?”他打断我,“你今天是来谈条件的?我只不过想让你们删了那段话,怎么就上升到公司层面了?你到底是以吉氏员工还是郑司农老婆的身份跟我对话?你别忘了就算你是艺人家属也在公司的管辖之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去年开始,郑司农工作室就已经完全独立,不再挂在吉艺名下,只是你们习惯对他们的工作指手画脚罢。之前大姐还在国内,她行事多少顾虑些老郑的感受,但你不会,吉艺的其他人更不会。既然大姐如今不掌实权,老郑跟那个Regina也没有什么交情,于情于理都不必再受吉艺的桎梏。”

    “就为了这个?”他似是不信。

    我点点头,望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坚定:“没错,就为了这个。”

    我从前并不明白郑司农所说的“不自在”代表着什么,在他闭关的七日里,趁着工作之便,就着手头的财务资料,我总算厘清了吉氏集团、吉艺和郑司农工作室的关系。

    外界一直说郑司农的合约签在吉艺,实则不是。他出道早,因此早早便是自由身,只是碍于家庭关系,未对外发声明罢了。而出于对长姐的信任,工作室与公司共用法务和财务团队,也就是在这其中,吉氏为填补集团公司财务漏洞,挪用集团旗下公司的资金,其中甚至包括早已独立的郑司农工作室。

    除了那三十万,其余操作痕迹似乎被抹得一干二净。

    郑司农是在知道姐夫出轨后毅然决定自立门户的,郑晓艺在此事上也给予了莫大支持。郑司农出道之初,长姐便是他的经纪人,血脉相连,她自然见不得弟弟被资本操控,即使那个所谓的资本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若不是有她做靠山,像强行把夏媛演的女配改女主、泄露郑司农行踪等等戏码只会层出不穷。

    我跟方卓然先后提交了辞职信,一同迈出了吉氏的大门。

    手里拿着之前一直被扣着的郑司农与吉艺的解约函,还有吉董的亲笔承诺书,我总算松了口气。给证监会的匿名邮件早早便发了出去,自断后路无非是因为不想违心。而跟吉志冠的正面battle,不仅是因为他缺席老太太的追思会,还在偷偷转移郑晓艺在公司的权利,更是因为那日狗仔交代郑司农的情报有专人提供,而最近的赏金任务便是激怒他。

    方卓然笑道:“看来还是老何懂你,他说你在吉氏最多能撑一年。”

    “哦?那他高估我了,这还不到一年。”如果刨去居家办公的时间,实际还没有几个月。

    “老何给你发offer了吗?”他指的是方何律师事务所的工作。

    见我轻轻点头,他又问:“怎么没答应?嫌待遇不高还是嫌弃我是老板?”

    我又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何律说要把郑晓艺的离婚代理交给我,我哪敢一去就接这么大的活儿啊,可不得躲一躲?”

    方卓然笑了笑又说:“老何从入伙开始就给你留了间办公室,我也觉得你是个当律师的好苗子,我们方何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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