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播还剩几分钟的时候，摄影师把刚才拍摄的画面给导演看了。
导演当即给遇见公司打去电话，电话接到姜时延手中，一比交易谈成。
节目正式开始前几分钟，导播根据导演的指示，把刚剪辑好的一段视屏播放了出来。
主持人根据画面念了一段因为大雨而未能到场的化妆师事故，呼吁大家为这位化妆师祈福。紧接着画面一转就是月苒一手一只化妆刷，左右手同时画一张脸的视频。
主持人声音抑扬顿挫，赞扬他们的艺术总监临危不乱，在关键时刻，亲自操刀，给没能化妆的两位演员上妆。
时间卡得刚刚好，节目正式开始。月苒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拍摄现场，好几架摄像机从不同角度拍摄演出的演员。
这次节目设置的主题是古时候的重阳节。
过去，重阳节的活动有多种，登高望远、结伴游玩、夜宴饮酒，赏菊赋诗。
节目组根据几个活动单元分不同演员重现往日盛景。
节目同时在越州电视台和网络直播，不少传统文化爱好者驻足停留，观看人数不少。
大家讨论节日意义的同时，还讨论演员们的服饰，妆发。
许多汉服爱好者都在问他们佩戴的首饰是在哪买的。
姜时延安排的工作人员就在下面带节奏，大肆介绍宣传他们的新品。收割了头一波粉丝。
公司组织一场直播预售活动，请来了一位咖位还不错的女明星来带货。
来自粉丝的力量带来了不少流量。
产品正式上市之后，收到国潮小年轻的追捧。
当初公司的定位就不高，受众群体更广，一个月之内，销量暴增。
销售额度竟然直逼同公司其他品类视频额度。
于此同时，网上流出大量月苒直播时的视频，有人拿来与综艺节目上那位艺术总监作对比。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手。
两双手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在她右手的小指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
心细如发的粉丝看到之后就认了出来。
有人跑到直播平台，月苒的账号下面留言，疯框dress她，要她出来说明，到底是不是她。
月苒看着陡然暴增的评论，心里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面承认，。
这些人太疯狂了，她有些害怕，万一有居心不良的人出来搞事精怎么办。
遇到问题了，自己决定不了，那就听听朋友的意见好了。
她找应璇见面，直播这档子事，方阑了解的更多。三人约在一起喝茶。
才坐了十分钟，应璇就连打了三个哈欠，精神状态也不佳。
月苒注意到她不大对劲，关心的问：
“你怎么了？怎么看着萎靡不振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点的茶上来了，方阑接过自己那一杯，笑月苒不懂。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是跟男人滚床单滚多了，被吸干了阴气，哈哈哈……”
她掩嘴娇笑。
嘲笑应璇被个男人男捏。
应璇是真没力气跟她犟嘴，不然到底要挣扎几句，不会这么快承认。
月苒见她没说话，讶然：
“真如方阑姐说的那样吗？”
应璇低头抠手指头，不说话。
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
月苒看她脸色是不怎么样，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换了只新包，好像是某大品牌新发的，还是限量供应。
月苒不爱这些奢侈品，只是知道，没有深入研究。
方阑则不同，泡在名利场的人，一个人站在她面前，一身行头值多少钱，扫一眼就知道了。
应璇今天的装扮，明显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他们两家家世差不多，都不差钱，生活虽不是顶级富豪，但也比大部分人强不少。
所以两人有个地方很相似，。
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入豪门，找个门当户对的凑合着过就行了。所以方阑无所谓男人，只要有得谁就行。
而应璇则是一切向要的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就如她这一身行头，一个限量包，都是拿自己换的。
谁稀罕这些呢，不过是为大局考虑罢了。
“遇到个难缠的人，拒绝不了，你们以为我想要这些啊！”
她扁了扁嘴，“都是他塞给我的，我没有但也不稀罕。”
月苒笑了，她替应璇感到开心。
应璇看到她的笑不乐意了：
“月苒你笑什么，笑话我吗，变成个玩物……”
后一句话声音矮了下去。
月苒喝了一口茶，与方阑对视一眼。
两人都明白，应璇嘴上说着讨厌的话，其实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怕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就连没谈过恋爱的月苒都能感受到，这大概就是旁观者清吧。
三人聊了会，说起网上的事情。
方阑不混这个圈子 ，跟月苒联系不如应璇频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苒找出网友吵得热闹的几个对比视屏给方阑看，又把短视频平台账号下面的留言给她看。
方阑这才明白，原来是月苒意外的火了。
那档子综艺节目没什么大伙，但是她这个国画大师竟然意外走哄红。
不过好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姜时延要求节目组播放后台花絮的时候，给月苒全程打了码。
所以到现在为止，网友只是认出遇见公司慧眼识珠竟然请到他们的国画太太到公司任职。
顺带还夸了一遍综艺节目制作人，有胆识，敢任用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做艺术总监。
不说节目成功与否，至少节目里面的妆造不错，深得国风粉丝们喜爱。
方阑的建议是：
“既然都被认出来了，只要对日常生活构不成影响，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样不仅能提升知名度，对你们公司的销售也是很有帮助的。”
月苒听了有些犹豫，她没那么功利心，只是上个班而已，公司好自然是好，但是如果要搭上自己的私生活就另当别论了。
她不太喜欢暴露在大众视野下。
还没想好怎么办。
突然总监打来电话，让她回公司一趟。
今天是休息日，这个时候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她心里估计是播出的综艺节目那边有什么问题。
拎了包匆匆告别朋友走了。
月苒一走，方阑说话就没了顾忌。她凑近应璇挑眉问她：
“怎么个情况啊你，没听你说啊，哪找的男人，这么猛，我见过吗？”
应璇一把把她推远了些，心头有些乱跳。
这事该不该跟她说呢？
姓周的好像特别反感她。
是因为被占了便宜吗？
想到他吃瘪恼火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好笑。
她反问方阑：
“上次介绍给你的那个尤物如何？”
提提这事方阑就来气。
她坐直身子，歪在椅子一侧，无所谓道：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都怀疑你故意找个人做了格局来框我呢。尤物不尤物的我不知道，老娘就只尝到一口，还没品出个什么滋味呢，人跑了。”
“啊对了！”
说起来这事，方阑就想起来了。
“那天他很似乎很火大，一把把我推开了，语气很不好的问你在哪。”
她目露狐疑看她：
“你不会……”
应璇心虚的慌，抢先一步说：
“他没来找我啊，我没留他的号码，他联系不到我，应该不会来找我的麻烦的。”
方阑想问的话梗在喉咙。
算了，没意思。
她没再问。
应璇伸手端茶喝了一口，压一压心头的乱。
月苒赶到公司，总监打来电话，让她到总裁办公室。
月苒一头雾水，来公司好几个月，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总裁，只知道是一位从总公司过来的集团相关人员。
他负责整个公司运营，对公司有绝对把控权。
月苒他们设计部门本身就只是众多不门中的一个，只不过所占比重比其他部门要重一丢丢而已。
平常有什么工作都是听从总监指挥，没有机会也不需要面见总裁。
今天却很奇怪，来之前，总监说在公司等她，等到了却说有事出去了，总裁会亲自部署。
怀着疑惑进了电梯，上到最高层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的秘书们都不在，只有一个特别助理等在门外。
看见月苒来，亲自带她进办公室。
特助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两个简洁的字“进来！”
特助帮她打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关上门就退了出去 。
宽阔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临窗而立，有种遗世独立之感，仿若立于山巅之上，心怀天下的帝王。
月苒站在办公桌前，轻喊一声：
“总裁。”
姜时延回头，整了整脖颈间的领结，笑着说：
“来了！”
月苒看着这个曾经有过短暂接触的人，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惊喜吧。
“你真的升职！”
姜时延笑得温和。
“对，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
他没提起这个总裁是怎么来的。
月苒毫不吝啬夸他：
“你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这么一说，他更加难以启齿自己的身世。
只轻描淡写说了句：
“家里帮了点忙。”
月苒从小在大伯家见的多了，其实很多商业上的事情她明白的，只是不说破而已。
她率先扯开话题。
“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姜时延抬脚往办公桌那边走，听到那个刺耳的“您”脚步都轻了不少。
身份揭开，她就公事公办，来开距离了吗。
姜时延苦笑一声，站在办工作前比手一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坐下说。”
月苒走过去，两人一起坐下。
姜时延打开电脑。
调出一页画面，转动屏幕给月苒看。
“这是不是你？”
换面上一个视频，定格在两张对比图上。
月苒看了心中一惊！
竟然有人截了两张图，一张是月苒设计的首饰，另一张压在一幅狐狸图下面，露出首饰设计的一角，看画面就知道，那是她直播的时候跟别人连线时一起画的一幅画。
姜时延点了放大。
只要是内行人士，不用特意去做比对也能看出来，首饰的图稿就是狐狸图下面那一个。
月苒偷偷觑了觑总裁的脸色，小心措辞。
“对不起姜总，这件事是不是很严重，这样算不算提前泄露公司图稿，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的直播间里……”
如果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月苒在心里掂量，能不能承受。
却听见一声轻笑。
她不解抬头。
姜时延不想看她苦恼。往后一靠，笑着说：
“你多虑了，是你的粉丝，你一直不出来承认直播间那个国画大师就是国风综艺的艺术中间。所以，他们还在疯狂找证据。”
“你别担心，这是好事。对公司来说，如果你成为网络红人，对公司的产品销售只有好处乜有坏处。而且……或许我们能省不少宣传费用。”
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