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驰烨轻笑。
这女孩可真有意思，自己都这样子，还不忘跟对她有帮助的人道谢。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
月苒提议应璇先到她家里去洗个澡处理一下。
周驰烨叫他们上车。
应璇有些迟疑，问月苒说话的是谁。
月苒介绍说：
“是我堂哥，他来给我送饭的。
她想起来，刚才好像是看到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月苒旁边，不过没注意长相。
“我身上脏，会弄脏车子的。”她捏着衣角，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周驰烨替她们拉开车门，把着门框说：
“你想一路被人指指点点吗？”
应璇没说话。
“上车吧，别磨蹭了，一会我还有事。”
应璇这才不再犹豫。
到了家楼下，月苒先带着应璇上楼，开了门，先去浴室放热水。
应璇站在客厅脱下外套，接着反手拉开背后的拉链，退下裙子。
周驰烨停好车子，晚了一步上楼。
门没关，他直接进门，反手扶在门把手上准备带上门，一转头，一头鲜红的女人站在客厅里，正在解内衣扣子。
匀称白皙的身子一览无余。
周驰烨的视线丝毫不加掩饰的停留在她丰盈的胸口。
腹内如有烈火燃烧，欲望瞬间胀满。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动作，似耐心等待猎物的猛兽，等着最后那两片布料解开，露出本真。
月苒放好水出来，看见表哥色眯眯盯着应璇的身子。惊得差点叫出来。
她不敢声张，小跑过去推他。
压低声音赶他走：
“哥！你还不快走！”
月苒奋力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
应璇听见动静问：
“怎么了？”
“啊！哦，我忘记关门了。走吧，水放好了。”
应璇不疑有他，站在淋浴下冲洗头发。
热水淋上身的那一刻，内心的恐惧与屈辱再也绷不住，借着水流声掩盖，她捂住脸嘤嘤哭出声。
月苒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听见里面的哭声叹息。
被当众泼油漆，这种手法实在是太伤人。
一会等她出来，跟她商量下，要不要报警处理吧！
周驰烨去而复返，刚才走的急，忘记拿饭盒了。
两个女生都没有吃饭，他又去附近的饭馆点了两个菜一道拿了过来。
月苒开了门，看到他手里的饭菜，没拦着他。
周驰烨进来关上门，听见浴室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跟妹妹讲：
“我已经找人去查是谁干的了，你们有没有头绪？”
月苒只知道跟男朋友分手了，还不知道他们闹到派出所的事情。应璇身边的好朋友很多，跟她有仇的，还真不知道。
周驰烨提了一句：
“既然那个人遮着脸，就一定是不希望被认出来。应该是她或者是学校都熟悉的人干的。你仔细想想。”
月苒才上大学不久，这段时间又在潜心创作大赛作品，对外面的事情根本不知。
她摇了摇头，想不出一个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应璇的电话响了。
月苒从她包里取出手机，是方阑的电话。她望了一天浴室的方向，接了电话。
“方阑姐。”
方阑听出是月苒的声音，问她：
“你跟应璇在一起？”
“嗯。”
“我看到了。”
“刚才校论坛上有人上传了她被人泼油漆的视频。她怎么样了？”
这话月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没事，但人还在哭，说有事，又怕方阑担心。
她看了一眼周驰烨。
对方示意她实话实说。
“我带她回我这来洗澡了，这会还在卫生间哭呢，方阑姐，你跟应璇在一起的时间长，你知不知道谁会这样对她？”
“还能有谁！”
她突然吼出来，吓了月苒一跳。
“除了季海峰那个贱男人还能有谁会这么对我们应璇！一定是他。”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报警了没有，叫警察蜀黍抓他蹲局子去。”
“没有，这事得问问她自己。”
月苒看了周驰烨一眼，问：
“你刚才说是季海峰，他不是应璇的前男友吗，为什么会这么做？”
月苒觉得，曾经是恋人，即便没有结果也该珍藏那份独特的感情，怎么会干出伤害人的事情来。
周驰烨示意她开免提。
月苒把手机搁在茶几上，点开免提。
“为什么？哼！他长假期间约不同的女的到酒店开房，被我逮了个正着，应璇知道了，过来捉奸。我们跟他打了起来，闹到警察局了，警察判我们是互殴。真是气死我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后来我气不过，就把他跟不同女人出入酒店的照片发到网上，现在整个学校都传开了。哈哈哈哈……”
说起季海峰现在的状况，方阑就觉得大快人心。
月苒明白了，季海峰以为照片是应璇传到网上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报复。她不好说方阑的不是，只能沉默以对。
“这个大渣男，还敢报复应璇，老娘要是不把他赶出越大就不姓方！”对于这种人渣，多留一刻都是对自己的侮辱，方阑气哼哼地说。
“方阑姐，你别激动！我哥已经找人在查了，一旦查实就是他干的，一定会严惩他的，你别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害了你自己！”
对于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应该要很小心。
月苒担心方阑对付不了渣男。
浴室里的哭声停了。
月苒收了电话，去敲门。
“应璇，你好了吗？我把衣服拿给你。”
门内没有人应声，水流声还在继续。
月苒不放心，开门进去。
应璇□□着全身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头上洗不掉的油漆。
留了几年的头发就这样被毁了。
“月苒，帮我把头发都剪了吧！”
应璇生了一头长发，做的自然卷曲的弧度，上大学之后，脸上的婴儿肥小腿，尖瘦的小脸配上长卷发很有些妩媚风情。梨涡还在，笑起来既妩媚又纯欲。
在学校和方蝎子是出了名的美人。
如果要剪的话，得从头顶开始。一头长发就这样毁了，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月苒劝她：
“你先别冲动，头发上的油漆也不是不能洗掉，我上网查一查，肯定有东西能去掉，你等等我。”
“不用了。”应璇无力的说，“就这样吧，这件事本来已经过去了，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就当是跟过去作别吧，我没事的，你去拿来吧。”她冷静看着月苒，语气很认真。
月苒叹了一声，剪刀没有，只有裁纸用的刀，她去画室取了来。
“就只有这个……”
应璇对着镜子一寸一寸裁掉粘连在一起的头发。
头发落地，斩断过去的牵绊和伤心。
如果说先前应璇偶尔想起与季海峰点滴过去，她还会心痛，这件事之后，她彻底放下了。
月苒上去接过刀说：
“我帮你吧。”她不会剪头发，但她会设计。
在她精心操作下，一颗炸鸡毛的头诞生了。
应璇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月苒。
“这就是你说的设计？”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设想很完美，但是弄出来怎么就像一颗刺球呢。
看着镜子里滑稽的样子，应璇自己反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