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晚风将女孩的发丝吹起,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温度,陆星遥的胳膊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抱她,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几乎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本能,他将女孩箍的更紧了。

    就这样待在他身边,好不好?别跑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南念脸色通红,是被少年勒的。感觉自己藏在校服下的腰肢,都要被折断了。

    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又来了。

    余光瞥见周围学生不断投来打量的目光。

    她仰起头,看着夕阳下少年的脸颊,薄艳含情,精致如斯。

    像一朵绽放的蔷薇花,又像专属于她的玩具。

    爱情最显著的特征,便是独占欲。希望对方所有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哪怕只是一声叹息,一场美梦。

    “你……你放开我。勒的我好疼……”

    “阿遥?”

    过了一分钟,还是十分钟?她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世界中只剩下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

    命运眷顾她至此,她第一次喜欢的人,也被打包好送到自己面前。

    请君品尝。

    南念不知不觉咽了咽口水,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

    “念念,我们永远在一起。”

    没等到少年的吻,却收获了这样一句誓言。

    小心翼翼,庄重认真。

    开口,便许诺了一生一世。

    那漂亮张扬的少年忍呀,忍呀,忍到身体都隐隐发痛。却只是克制地将女孩的后脑勺按向自己的肩膀。

    他在等一朵花,慢慢长大。

    那晚临睡前,南念感觉到自己的右脸颊隐隐发烫,甚至有些痛。

    这,算是表白吗?

    闭上眼睛前,更换了陆星遥的备注,从讨厌鬼变成了阿遥。

    她默念了一遍,舌尖涌起一股甜蜜。

    陆星遥做了个梦,灿烂晚霞,夜风醉人,操场却只剩下了他和念念。

    那个小姑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一晃一晃地,小嘴巴也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听不清,也不想听。

    被抓住的地方,有点灼烫。明明她的力气这么细弱,明明还是个小丫头。

    可也是他的,念念。眉眼清软,肌肤透彻,连头发丝,都长进了自己的心里。

    女孩摘下了皮筋,绑在了自己和她的小拇指上,皱着眉头抱怨:“你都不来亲我……”

    发丝被风吹起,一张小脸清艳至极,摄人心魂。

    低头看去,黑色的皮筋,将自己的小拇指与女孩纤细柔软的手指紧紧绑住,永不分离。

    心尖上的姑娘,近在咫尺,皱着小脸撒娇,怎么还不来亲她。

    他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地转过头,那小姑娘却蹦起来,在自己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亮晶晶的眼眸,透过皮囊,照进了他的灵魂中。

    ……

    不自量力的小家伙,这种事情,是女孩子该主动的吗?

    他目光森然,兴奋地吻着怀中女孩的眼泪。

    ……

    凌晨3:58,陆星遥从梦中醒来,沉默着,开始更换床单被套。

    第三次月考如约而至,南念不复众望,又拿下了第一。

    在宣布成绩的一刹那,她注意到同桌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是年纪第二,比自己低了二十三分。

    女孩惴惴不安,想着安慰安慰他,于是道,“第二名也挺不错的。如果没有我,你就是第一名了不是……”

    ……

    她好像不太会说话……

    于是立马换了说辞,“下次,下次你努努力一定可以超过我的!”

    钟觅笑了,语气却幽怨至极,“你说得对,是我还不够努力。”

    “我宁愿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别人。”

    别人是谁,不言自明。

    ……

    唉呀妈呀,同桌疯了!

    南念落荒而逃,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念虽然收获了名次,可她却永远失去了快乐。

    每一天!

    她也想不管不顾,可心里的胜负欲却叫嚣着,“真的要输给他吗真的要输给他吗?”

    而且自己补觉的时候,耳边传来的英语单词是那么大声。

    “anxious,忧虑的,焦虑的,你少拼了一个o”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提醒他。“这个单词是重点单词,你多看几遍。”

    对方一愣,背单词的声音更大了。

    鉴于自己的生存环境太恶劣,南念决定去找陆星遥玩。

    陆星遥,阿遥。

    心情莫名就变得好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那个漂亮少年的世界。高三的教室,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分秒必争的味道。即使是在晚饭期间,还有许多学生埋头学习。

    暖黄色的夕阳照进教室里,显得安静,温馨,就像一张油彩画。

    她站在教室门口,朝里面看了看,没有陆星遥的踪迹。

    不断有本班学生进来,有同学便发现了南念,“同学,你找谁?”

    “哦,他在第二排靠外面墙角那个位子,不过他不上晚自习的。”

    “现在可能在打篮球吧!也有可能回家了,他最近还要参加省队的训练,明年三月还要比赛来着。”

    那个位置的确很与众不同,桌面光秃秃的,没有一本书。

    一支纯黑色的钢笔静静地横放在桌面上,被阳光一照,微微泛着光泽。

    她有些进退两难,既然不在,那就离开吧。

    刚想转身,又有些不甘心。来都来了,不然,就看看他的座位?

    就是有些尴尬,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呀。忽然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旁边座位上的熟人。

    宇恒哥哥,真是非常完美的借口。

    “念念,你怎么来了?坐这,我给你翻翻阿遥那有没有什么零食……”

    南念心中有些微妙,零食?刚说出口的拒绝也被咽下去了。

    卢宇恒在陆星遥的书包里翻翻捡捡,只找出来了一把薄荷糖。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是来找阿遥的吗?他应该是吃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眨眼间,陆星遥就进了教室。少年薄唇微翘,艳丽又张扬。

    看见南念和卢宇恒坐在一块,有说有笑,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起猛了,出现幻觉了。

    那是他的念念吗?

    卢宇恒正在给南念讲述死党的第七十八糗事,余光瞥见苦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念念,我还有点事儿。我们下次再聊哈。”

    脚底抹油,要多快有多快。

    南念疑惑地抬头,可是宇恒哥哥,你还没讲完呢?

    陆星遥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真的指着听课的领导,问他肚子里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吗?

    这对我很重要!

    猛然看见脸色不好的陆星遥,南念没憋住,趴在课桌上笑了起来。

    不行,太好笑了……

    实在忍不住……

    他小时候,怎么能这么憨?

    回想起缩小版的陆星遥,奶声奶气(或者一脸严肃)地指着大腹便便的中年校领导:“叔叔,您肚子里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她的笑声很小,可每当觉得自己忍住了,抬头看向少年的漂亮眉眼,还是会噗嗤一声破功,埋下头,颤抖着肩膀低声笑。

    她的笑点,以前也没有这么低呀。

    女孩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盈盈诉说着亲呢。

    陆星遥眼中三分无奈,七分纵容。用眼神制止了看热闹的同学们,食指轻微碰了碰嘴唇,示意大家安静。

    南念就这样低声笑了十分钟,期间抬头看了陆星遥二十二次。

    到后来,她用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要走。看不到,就不笑了。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走,却发现陆星遥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围了起来。右面是墙,前后是自习的同学,左面是他。他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而罪魁祸首,拿了个椅子放在过道上,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或者是说,欣赏着自己。

    毕竟少年的眼神太过直白,太过摄人心魄。

    这是教室啊?!南念脸色一红,用眼神交流,“在搞什么,放我出去。”

    陆星遥配合着她玩哑剧游戏,快速地做了个哭脸,“留下来吧,陪我一会儿。”

    他应该是刚打完篮球回来,额间微微出了汗水,看起来青春又张扬,还多了几分痞帅。偏偏喜欢做委屈巴巴的小狗表情。

    女孩坐了下来,把玩着桌子上的那只钢笔,就是不去看他。

    她真可爱,笑也可爱,不笑也可爱,生气也可爱,嘴巴嘟起也可爱。

    一颦一笑都好可爱呀,陆星遥感觉自己变成了痴汉,怎么看也看不够。

    卢宇恒那厮,不会移情别恋了吧?刚刚还和念念有说有笑的。不行,得防着他。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表面装的淡定无比,微微笑着,“念念,我昨晚梦到你了。你呢,有没有一点点的,想我?”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可南念,还是莫名其妙觉得羞耻。

    涨红了脸颊,想也不想地否认,“才没有。”

    才没有一点点,应该比一点点,还要再多一点点。

    “哦,是吗?可我还是很想你,要是我们每天都能见面就好了。”

    ”好吧,我知道你很忙,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能每天晚上都和你说句晚安吗?希望你不要觉得烦。”

    “还有一件事,卢宇恒上次要抢你的学生卡,我把他给打倒了。没想到他怀恨在心,刚才有没有和你说我的坏话?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事实证明,爱情使人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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