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马车里,气氛阴沉地像立马能滴出水一样。

    “你要去跟圣上说什么?我又没事。”长孙辉月装作不在意地问到。

    赵不疑冷笑,他看着长孙辉月的手说:“这叫没事?今日你就差拿刀架到我的脖子上问我肯不肯去面圣了!”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了?你不要血口喷人!”长孙辉月瞪大了双眼,不服气地说到。

    “我真的不笨,长孙辉月。你那些话不仅是说给齐子萋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你的意思很明确,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摆平我带来的麻烦,而不是要拉着你一起,更不是要单凭车接车送就说能够保护你。”赵不疑气得眼眶通红,这人可真的太坏了,不肯退一步,谁欺负了她,她一定会让那人百倍偿还。

    “真累,还好这次你没有那么笨。”长孙辉月满意了。

    “长孙辉月,不会有下次了”他要是知道长孙辉月会做到这种份上,他一定在郡主到城门口的时候就把门关上让人滚蛋。

    “哦,行吧。不过这事你得保密,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哦。”长孙辉月在赵不疑耳边低语,赵不疑气得想把人推开,但又碍着她的伤势,只好恶狠狠地说:“再有这种事,我不仅去告诉你爹告诉你姐,我还回开封告诉你爷爷!”

    长孙辉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算你狠!”

    “不过她说你喜欢我是怎么一回事?”长孙辉月不经意地问到。

    “她的话你也信?”赵不疑反问。

    长孙辉月想了一下,觉得赵不疑说的对。“好吧,你最好别喜欢我,我们又没可能。”

    赵不疑咬着牙狠狠地说:“我知道!”

    长孙辉月闭眼有些累,赵不疑见她脸都是白的,知道这人对自己下手下重了。

    等长孙辉月再睁开眼时,赵不疑已经不在马车里了。

    长孙辉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外,她有些困惑,这什么地方?

    “小姐,您先在车上等一下吧,少爷去给您找大夫了。”车夫听到了动静便替赵不疑解释道。

    长孙辉月放下了帘子,重新靠在了马车里,她出神地看着又重新裹在自己手腕上的丝巾。长孙辉月把手腕抬至眼前,看着丝巾尾部的刺绣。

    “赵不疑,怎么还是这么笨啊…”她喃喃道。

    等长孙辉月昏睡过去后,赵不疑才带着大夫回到马车。

    赵不疑见叫不醒她,便慌了神,赶忙让大夫去看。

    “少爷,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让长孙小姐多休息,我立马回去写个方子然后叫下人去煎好药,麻烦少爷先照顾着,半个时辰后便来。”

    大夫说罢就立马下车快步往回赶了。

    赵不疑慌得要命,也不顾男女有别了,碰到长孙辉月的手发现那人浑身都冰冷得要命。立马脱下身上的外袍,然后将人横抱至怀中,再将外袍盖在长孙辉月的身上。

    不可一世的定远侯府二小姐就这样缩在跟她有“世仇”的赵氏少爷怀里,脸色苍白,额头尽是冷汗。

    赵不疑难受得整个人都在抖,但又怕让长孙辉月难受,只好极力克制。

    “娘…”慌乱间,长孙辉月眉头紧锁十分痛苦地喊了一声。

    赵不疑一惊,立马把人抱得更紧。

    “别怕,辉月。别怕,不会有事的。”赵不疑红着眼眶轻声安慰。

    长孙辉月像是被安慰到了一般,紧绷的身体有些许放松。

    半个时辰后,大夫带着药童提着药马不停蹄地赶到。

    一掀开马车的帘子便看见自家少爷抱着人在哭,吓得他赶忙凑了上去替长孙小姐把脉。

    “少、少爷,长孙小姐没事的。”

    大夫忍不住说到,随后吩咐药童把药递上来。

    赵不疑让长孙辉月靠在自己的胸膛,然后端过药试了试温度合适后便舀了一勺喂至长孙辉月的嘴边。

    或许是药太苦,又或许是长孙辉月靠着难受,她恍然睁开了眼。

    然后就发现马车里多出了两个人,还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然后她更发现她身后好像不是冷硬的马车箱,而是热的,是暖的……

    几乎是一瞬间意识到这种处境后,长孙辉月立马转头,结果赵不疑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赵不疑手中的药勺直接飞了出去。

    长孙辉月不顾一切几乎是狼狈地起身坐到了另一边,“不是?你有病啊??”

    赵不疑无辜摇头,“辉月,喝药”

    “你不知道叫醒我吗??我又不是死了!”长孙辉月气得要命,这人怎么敢的??

    “我叫不醒,你昏睡过去了,而且你身上太冷了我才抱着你的。”赵不疑一五一十地解释到。

    长孙辉月睁大眼看着他,又发现这人的衣服怎么不见了?结果一低头就发现那件纯白色绸缎的外袍整搭在自己的身上。

    长孙辉月气得人都在抖,她把身上的衣服掀开然后裹成一团,再移到赵不疑身边抢过他手中的药碗,然后死死盯着他一饮而尽,接着再把手中皱巴巴地衣服塞到了赵不疑的怀里。

    随后便冷着脸掀开马车的帘子直接了当地走了。

    赵不疑赶忙放开衣服,然后追了下去。

    “辉月!”

    长孙辉月头疼地转头看他,“赵不疑,你就是个大麻烦!”

    “这里离定远侯府很远的,走路回不去。我送你回去,别生气了。”赵不疑认真地说到。

    长孙辉月双手捂头无奈地要命,“不行,我头疼”

    人来人往的长安街道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区,这半条街也是他母亲风氏家族的,所以他才将人带到这里来。

    “辉月,谣言…其实你不在乎的吧?”赵不疑咬牙问到。

    “哈?”长孙辉月没反应过来。

    结果赵不疑直接动手把人横抱起来,不顾四周路人的惊呼,也不顾长孙辉月的咒骂,抱着人就往马车方向走了。

    马车里

    “少爷,长孙小姐需要多休息,她因为失血过多体温失常。您还是给她把衣服披上吧。药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叫人继续熬着,然后跟着城南点心铺说好,每日都和着他们家的糕点一起送往书院。”大夫讲完后,赵不疑便叫人离开了。

    等马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后,赵不疑看着坐到离自己最远处的长孙辉月,他无奈地冲她说:“你现在气色很差,不想回去被长孙大人看出什么来就过来。”

    长孙辉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威胁我?”

    赵不疑无奈摇头,“我哪里敢?”

    长孙辉月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挪到了赵不疑的身前,赵不疑把人拉进怀里,然后轻轻地抱着。

    “暖和一些吗?”

    长孙辉月不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睡一会儿吧,回家还有好久呢。”赵不疑柔声说到。

    长孙辉月难得听话,缩进赵不疑的怀里,抱紧那人的腰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不疑也闭上了眼,两人像小动物一样抱团取暖。

    天色黑了下来,马车到定远侯府时已经很晚了。长孙曜已经搬了椅子坐在府门口,带着一众家丁

    等着了。他早就差人打听了,回来的人说有人看见长孙辉月跟赵不疑在长安街道。当时长孙曜的心都凉了,女大不中留啊,怎么就敢跟着赵不疑“鬼混”了?!

    赵不疑没叫醒长孙辉月,而是选择把人抱下了马车,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着长孙曜撸起袖子搬起身下的椅子冲了过来。

    “混账!你松手!”长孙曜气得要命,这赵不疑怎么敢的啊?!

    “长孙大人…辉月很累了…”赵不疑无奈地解释。

    长孙曜扔掉手中的椅子,然后伸手,示意赵不疑将人还给他。

    赵不疑点头,把怀里的长孙辉月轻轻地放下,然后长孙曜便把人抱了起来。

    哎呀,这丫头还不轻呢。长孙曜心想,没事,说明他养得好。

    赵不疑给马夫一个眼神,那马夫便从马车里搬出了一堆东西。

    长孙曜看了看,“你带辉月去长安街玩了?”

    赵不疑只好点头,“嗯…对的,这都是辉月选的。”

    长孙曜看了一眼,“呵,不愧是风篱落的儿子”竟然买的都是又贵又精致的玩意儿,他家一个女儿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另一个怕是傍上有钱人然后当阔夫人了。

    “吩咐下人将茶水备好,赵少爷就留一会儿吧。”长孙曜皮笑肉不笑的说到,然后抱着自己的女儿就进府了。

    等安顿好长孙辉月后,长孙曜才回到大堂,看见赵不疑已经正襟危坐在等着了。

    期间他看见自家闺女手腕上还缠着丝巾,他还以为是受伤了,刚想查看一番就看见丝巾上绣着个“赵”字,便立马气得拿被子把长孙辉月的手给盖上了。

    “长孙大人”赵不疑见长孙曜一出现,便站起身来行了礼。

    长孙曜冷笑,“你个死孩子,你俩都还没定亲呢!你就带着长孙辉月大摇大摆地去长安街让她乱买东西?!”

    赵不疑一愣,“……不疑知错……日后不会了……”

    长孙曜看了他一眼,“我问你,要是长孙辉月日后也非要乱买东西呢?”

    赵不疑颇有些木讷地说到:“辉月不会乱买,她想要的东西都是有用处的。”

    “她要你就给她买?”长孙曜反问。

    赵不疑迟疑了一下,然后不太明白地说:“不然呢?长孙大人不会给她买吗?”

    长孙曜气的心痛,“你会把她惯坏的!”

    “啊……长孙大人,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赵不疑有些乱,他以为长孙曜叫他等着会把他骂一顿,让他别异想天开地逍想长孙氏的女儿。

    “你跟辉月的事我已经明白了,虽然我们长孙氏跟你们赵氏一向不和。但是…但是多日前,你叔叔赵躬行和你爹赵判都来找了我,他们有意求和。不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我女儿她愿意。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好好对我闺女,我一定把大理寺都给掀了!”长孙曜恶狠狠地说到。

    赵不疑惊呆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长孙辉月都要洗不清了。哦…至于为什么不是他洗不清,因为…他本来就“不干净”啊。

    不过其实也没关系的吧,毕竟只要长孙辉月一句话长孙曜都能让他滚蛋。

    “晚辈明白的,晚辈真心待辉月,不负与之相逢。”赵不疑眼神坚定,少年身若松柏,风光霁月地承诺到。

    “咳咳…既然如此…你给礼部尚书那老头钓的鱼…”长孙曜眼神飘忽地开口。

    赵不疑立马明白了,“长孙大人放心便好,日后一定送来更好的。”

    长孙曜这才有了个笑,“哼,算你小子识相!”

    “还有啊,你日后多管一管辉月。她一天到晚不是翻墙就是大半夜溜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还有啊,叫她别再祸害我的宝贝锦鲤了。上次为了让我去天子面前替你说话,她搬了口锅架在我那院子里,直接生了火要把我拿着珍贵的锦鲤都炖了!你看她像不像样啊!”长孙曜像是终于找到个可以倾述的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长孙辉月多不听管教干了多少荒唐事。

    情动之处还“叫嚣”:“日后你可得将她看住了!”

    赵不疑人都快傻了,“可是……长孙大人”

    “叫什么长孙大人?!叫岳父!”

    “…可是岳父大人…那个,我也……我也管不住她的啊。她要生气的,我不敢让她生气。”赵不疑委屈地说道。

    长孙曜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会听你的话?你试过吗?”

    赵不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他那里敢?

    “对啊!你试一下就成啊!你看你说你要接她要送她,她就答应,这要是换成她爹我,她能立马把我损得体无完肤,根本不可能答应的。”

    啊……这也算的吗……毕竟这可是关乎长孙辉月的性命,她当然会同意的…吧?

    “晚辈尽力而为”赵不疑抱拳作揖,长孙曜终于安心一点了。

    长孙曜苦笑,“其实我也没想要她多听话,多像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不要受伤,一辈子开心快乐就够了。”

    赵不疑越听越愧疚,他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可他保护不了她,她也不需要他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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