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见4

    “我晓得了。”

    孟翡一挑眉,微微弯腰与她对视,毫不掩饰眼中的戏谑:“公主瞧着一副衣衫整洁端庄模样,私底下想法蔫坏,居然认为我做那种坏事?”

    系统兴奋极了:[对对对就这样玩情·趣,玉哥对你的好感飙到十了,请宿主速速表演娇羞,半推半就脸红一下。]

    孟翡捏住李桃姜脸颊软肉,一脸不怀好意,似乎专在等她的动作。

    李桃姜脸颊发红,指着门:“你出去。”

    孟翡已经将帕子放进匣里扣好锁扣,他也不走,继续吃剩下的半碗粥,将三碟小菜吃的一干二净:“公主为何吝啬得连一碗肉也不给我吃?公主府年俸不是三千两么,你们陛下说其中一千两专门给我的。”

    他也不害臊,当真伸手问她要钱:“我出去可以,但银票呢?”

    李桃姜捂住脸,滚烫的温度吓她一跳,竭尽全力稳住情绪:“……好。”

    孟翡却惊讶她如此好说话,不确定地问:“公主不怕我出去喝花酒,给你染一身病回来?”

    李桃姜:“那再好不过了,我去取钱。”

    他把他自己折腾得提前死了也很好,免得折腾她。

    她说到做到当真便走,裙衫翩然,被风吹过的海棠般摇曳。

    门外透进来一股冷风,晴朗日头被西边卷来的乌云遮了大半,隐约洒下几滴雨水。

    这一世的公主还没种海棠,窗外空荡荡的,连草木的色彩都暗沉不少。

    ……

    孟翡其实在要钱那一刻就后悔了。

    他看得出公主不愿意和他亲近,系统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生分得很。

    他也知道自己在犯贱。

    他缺什么都不缺钱,公主问他要五十万两他都能拿出来,他原是想逗她,嬉笑怒骂前两个不占,怒骂他两声也正常,可李桃姜给他的感觉却像早习惯了他的无耻,要钱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要脸行径,根本没对她产生分毫波澜。

    他记忆中的李桃姜虽然新婚夜反抗的厉害,但同房后她似乎认命了,上辈子的今日她唯恐他不愿意配合,还小心翼翼征求他的一员,要不要一起回王府见她娘。

    他那时答应得不情不愿,之后好几夜公主都任他胡来。

    他此后便拿捏住了公主的软肋。

    可这辈子李桃姜根本拿他当仇人,今日得回高义王府,她似乎完全不考虑若是一个人回娘家会叫外人如何多嘴。

    他对公主的想法很复杂,上辈子最恨的时候也不想看着李桃姜死,最好让她死遁,关在永远逃不出去的地方狠狠蹂·躏,大抵爱过,但爱得不深,只是馋她身子,恨也是真恨她戴绿帽,可得知绿帽的真相后,所有的爱恨都化成了愧疚。

    孟翡气馁了几瞬,宽慰自己不急,日子还长呢,当务之急是让公主觉得他是好人,不会再让她重蹈覆辙。

    这时小昙来请他去书房,小脸上一脸冷淡,见了孟翡和她主子一模一样的不高兴:“公主让我给您传话:她在书房等您好久了,怎么会有人连一千两银子都得请着收?”

    隔壁厢房做成了小书房,按公主闺中的式样布置,孟翡路过书房得窗户,就见公主一直昂头看外边,彷佛专门在等他。

    孟翡心里一暖,心情愉快地进去。

    李桃姜神色未变,将一封刚写好的纸帖给他:“你签名按印。”

    孟翡疑惑接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和离书。

    突然在这一刹那孟翡眼前眩晕,今早还为她割血造假的手臂痛得厉害,只看得见最后一行——

    自此一别两宽,另娶另嫁,不复相见。

    李桃姜第一次请他坐下,主动递过笔:“快签。”

    孟翡一言不发地接过笔,笔尖停在男方签字的空处,在李桃姜惊愕的目光中乱涂一顿。

    李桃姜:“你干什么!”

    这还不够,孟翡吸饱砚台的墨汁,一滴都不给她留,将整张雪白宣纸都涂成黑黢黢一片。

    李桃姜气得另铺了一张宣纸重写,孟翡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撕成碎片,将剩下的几张也全撕了扔进砚台,墨汁撒了一地,将好好的书桌弄得乌漆嘛黑。

    李桃姜大声质问:“孟翡,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翡:“不离。”

    李桃姜按着额头,太阳穴痛得得说不出话。

    孟翡抓住她手臂,力道之大前所未有,李桃姜压根没法反抗地被他扯进怀里,少年高挺的鼻尖近在咫尺,漆黑瞳孔引出她的倒影。

    李桃姜一噎,开始用力挣扎。

    孟翡手下力道愈发重,面无表情盯着她:“两国联姻你休想轻松和离,我父皇赔了五百万两黄金都赎不出我,你也别想跑。”

    李桃姜:“宋国的明阳公主与孟国的九皇子不能抗旨,但我李桃姜和你孟翡可以,自此以后你住西园,永远不要过来。”

    孟翡:“我不离。”

    李桃姜:“在这边你是质子,被囚禁在公主府毫无自由尊严,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久没出声的系统突然道:[他想摸你软软白白的玉兔,昨晚你睡了他就想动手,没摸着当然不肯离。]

    李桃姜一愣:“什么?”

    孟翡:“……”

    不,他没有想过这种龌龊事!他看公主被子只盖了一截会着凉,想帮她捻被角。

    他语气一急,差点咬到舌头:“我没觉得屈辱,你对我很好,我也不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对你没有坏心思。”

    李桃姜深吸了口气,一把挣脱他。

    系统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对不起宿主我看错了,玉哥不只想你的玉兔,他根本目的是探你的桃源洞。]

    李桃姜愤怒地一把推开他。

    “别靠近我!”

    孟翡一脸懵地倒在椅子上,第一次想让李桃姜脑子里的那东西闭嘴。

    李桃姜气坏了,在桌上找东西掂量,拿起砚台又放下,看样子想打他。

    孟翡:“……”

    小昙小心翼翼在外边敲门:“公主,黄丰鸿管事说您有一批嫁妆和单子对不上,王府这会又来送了拜门书,午膳前您就得回去了,现在还有一时辰梳洗打扮的时间。”

    拜门就是归宁,新婚夫妇第三日从原路再返娘家,不过李桃姜被封公主后从宫门出阁,是以婚后第一日她回亲生父母的王府,第三日才入宫。

    李桃姜掐了几下脸,她已情绪收缓,还带了点笑意:“我早知道嫁妆出了问题,先给我信看看我给写了什么。”

    宋国有父母兄长合写一封拜门书邀出嫁的女儿或妹妹回门的风俗,祝她与夫婿白头偕老儿女双全,双方亲家礼尚往来。

    小昙瞟了眼孟翡,迟疑道:“驸马必须携礼同去,不然外头会说闲话,有损公主名声。”

    孟翡当然答应:“好,我启程时就备好了泰山的重礼,公主不必担心。”

    他说完便若无其事观察李桃姜,却见她欢喜雀跃地打开信,先是皱眉,越看越往后开始发抖,一把将信撕成碎片:“商贾生的贱种欺人太甚!”

    有几片飘在他脚下,孟翡捡起来,总觉得自己也被骂了。

    他就当没听见,纸上是李桃姜庶兄的字:“嫡妹展信佳,爹欲为我请封世子之位,你黄姨娘又为你怀了个弟弟,我心痛怀念的阿兄半年前失踪在西凉,爹的王府总得有人继承,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半片纸的字迹不全,但孟翡记得。

    从头到尾,李盖都在嘲讽李桃姜:正房凋零偏房茂盛,甚是怜惜阿妹没有嫡出的好命。

    再一次被人骑脸嘲笑,李桃姜冷笑一声,让等在外边的黄丰鸿进来。

    黄丰鸿原本还拘谨着,看到孟翡也在更拘谨了:“回公主的话,小人发现这贼偷东西还要挺谨慎,皇后赏赐的八十八粒东珠串,他偷得只剩六十六粒又给您串上,一套金头面成了黄铜包金,三对金镯也如此,二十丈流光绡少了一半,一匹苏绣似乎也被换了,还有前朝大家展子虔的《石勒问道图》不翼而飞,《八国王分舍利》找人鉴过了,是赝品。”

    丢掉的东西实在太多,珠子簪子步摇的名字多得他念了一刻还没念够一半,小昙给他添了两回茶水,李桃姜拿过失物单,直接问:“大概多少银子?”

    “书画是珍品孤本,算上珠宝拢共三万两。”

    直接偷了她十年的钱,从二品六部尚书们一年的俸禄总和。

    她没有封地,分的田产也不肥沃,一半收归国库,,宋国为撑面子给她的公主府又是之前极受宠的公主府邸,仆从侍卫比其他公主多出一半,例银都得她出钱,年关不剩下多少。

    全都叫人偷了!

    李桃姜很清楚是谁干的:“备车,回家。”

    她看了眼孟翡,基本不报期望地问:“我与家里人打起来,你是站一边儿看,还是嗑着瓜子看?”

    公主好像想起了伤心事,眼圈一瞬红得孟翡无地自容,她一揩眼角:“你不愿帮我就算了……”

    孟翡嗓子堵堵的,忙道:“我当然帮公主揍王八盖子,只有一点要求。”

    李桃姜一怔:“什么?”

    系统:[都说了他想吃你的玉兔,再夜探桃源洞。]

    孟翡:“不许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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