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演

    她好像慢半拍,突然含笑回道:“恩,秘密。”我沉浸在高兴里,感觉她轻拍拍我的手背,站起来俯身面向我,“明儿个我得空就来与你说。够久嘞,不能让老板等,我去叫他。”

    接近全黑的门外,她侧颜和衣服格外清楚,我带笑的眼光顺着她门前双手端东西的影子不久后出现在右边那扇窗前,直到身影消失,才低下头看腿间歪了的盒。

    “我有朋友喽~有共同秘密的朋友~”大腿上的手挪到雪花膏边,侧着的指尖往里戳了戳,“夏明期的女朋友,不是许又的!”

    说到这儿,我戳洞的手指瞬间停下。

    “小苗!”眼神顿时不再轻松,手指摁着滑润的浅黄,眼睛快速来回看,“小苗的木簪哪儿去了?”

    床边的桌上只有八音盒和书,我扫到远处的目光定下来,看桌上的竹篮。

    刚要站起来,就听一声“咔哒!”

    “小又!”依稀看见门前的他目光有些紧张,见他快步走来,“莫怕。”我的话还没出口,他就走到我面前,伸手把我的脑后往前轻轻地推。脸几乎快贴到他的胸口,他慢慢抚摸我的脑后,“莫怕,我来慢嘞,我错。”

    口鼻贴着绵柔软的布料,我感受着他轻轻的安抚,好像抚平我着急的情绪,慢慢把头抬起来仰视眼神闪烁有些乱的他。

    “我没怕……”说话声音闷闷的,但我想他应该能听懂,“我找不到带身上的木簪了,你知道在哪儿吗?”

    问他的过程中,脑后的手速逐渐减慢。

    他满眼是我的目光缓和一点,过几秒将身体降低几分,“是三角梅的吗?”

    我记不清那是什么花,但听他这么说,就觉得应该是了。

    “嗯。”我点着头,他坐到我身边,“昨儿林芝瞧见便给了我”低下的目光似乎看我的腿上,“我琢磨应当是你中意的”浅笑地拿起雪花膏,眼光朝我瞥,“就收起来了。”

    看他把雪花膏放到桌上,接着双手包住我的左手,把我手指上的膏抹开。

    “那就好,我还以为不见了呢。”

    小苗和张燕生到时候得琢磨一下,现在最重要是养好身体,木簪就先放他那儿吧。

    感受手心手背逐渐变得温热,有些虚化的目光返回清晰,看他手轻柔的动作。

    “不是这样使的。”视线偏向他,觉得他的眼神好像能包容我的一切,“莫得事,我慢慢教你。”

    他的话点醒我曾经的记忆,我好像没自己用雪花膏,全是我妈代劳。

    稀松平常的对待变得难得,我突然有了一个不讲道理的想法:“我不想学,我要你帮我。”

    几天的经历我觉得靠自己太累了,我想口头上的满足也能得到一丢丢曾经的快乐。

    他眼睛好像定在我脸上,我以为可能会被拒绝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真是娃儿性子。”手摸摸我脑袋侧面,“好,不学,我帮你。”

    他的音调像是无意识拉长,就像融化拉伸的棉花糖,包裹我在安稳的环境里,包容我的一点点任性。

    胳膊的疼没有成为阻力,我把手斜伸向床外面,“那帮我把竹篮拿来!”

    他带笑的目光迟了一点跟着我手偏移,笑容不减地点头,“好~”

    看平稳走远的他,以前只觉得他脚步很轻,现在在只有我和他两人的房间,没有别的吵闹,我也听不太清他的脚步声。

    等他手提竹篮走到床边,我好奇地问他:“你走路为啥没啥声啊?”

    他到我右边从右往左转身,“唱戏练的本事。”坐床上后,把竹篮放大腿上。

    看他朝竹篮垂下的眼,我不自觉说:“那竹山比你差点,他没这个本事。”

    不晓得为啥,他从下面竹篮转过来的眼睁大了一点,随后“扑哧”笑道:“胆子真不小,都敢揶揄他嘞。”稍微侧身将右手伸向我,把我滑肩前的头发朝后捋,眼光同时偏看,“他唱的是武生,不必练这,可不是莫本事。”手滑落床上,眼笑里透着严肃地向我看,“以后莫再说嘞,他会恼的。”

    似乎感觉到了啥,他略显严肃的目光转回他腿上,捞一把被顶到前面的竹篮。

    随意看着,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就和你说,他又听不见。”

    “你啊……”他叹气了,侧颜却是笑的。随后侧过头,眼睛撇了撇下面,“叫我拿竹篮子做撒子哇?”

    我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是我攒了很久的东西。”手就要伸进竹篮里,他好像晓得我要干啥,把竹篮里唯一一个布包的东西递给我,“看来是宝贝。”

    他的语气不含糊,似乎晓得里面是啥。

    接过的东西放腿上,手慢慢打开卷,眼睛偏着看他,“那你猜是啥宝贝?”

    他把竹篮拿到一边后,再次向后捋我跑前面的头发,手抚过我的胳膊落下,晕开的笑意带着思考,眼光灵活地向我接近,“摸着硬的,还是圆的,莫不是铁片?”

    逗我的样子完全没有表演。

    我撇了撇嘴,又有点气,又想笑,“就是铁片,超厚的大铁片!”说完,包裹铜版的布轻微摊开,逐渐露出最外层的铜板。

    铜板沉在腿间,我看他右手伸过来,“这“铁片”应当好些年了”圆滑的指尖轻轻触碰铜版,“都变色嘞。”

    听他伴笑的认真,我也演得认真,点了点头,“是啊,变色了,不能要了。”略低的头转向他,有些夸张地认真睁大双眼,露齿、语气转着弯儿笑,“反正不能要了,要不你明儿用它帮我换点东西?”

    他像演不下去了,低头笑两声,伴活跃而浓的笑音,弯眼看向我,“呵呵……得,要换撒子哦?”

    被他带得想笑,我还忍着,说:“换一只马克杯,还要换……”眼前他身体因为笑不停颤,看得我说不下去,“你笑啥哈哈哈……”

    他好像正经地手指我腿上,笑容半分不减,““铁片”啊。”

    “哪儿来的铁啊?!它明明是……哈哈!”我身体又疼又想笑,逐渐和他笑着笑着靠他胳膊,感觉他手似乎摸上我的后脑勺,我顺势下滑,侧躺他腿上。他扒拉开我脸上的头发,低头一抖一抖对我笑道:“明明是撒子?”

    好像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看也没看就指向我的腿,“铁……啊呀!”忍不住蛄蛹,“铜板啊哈哈……”

    “哈哈哈哈……”他笑得偏过头,手挡住嘴,像点头和我一起抖了抖,“是,是铜板。”

    莫名其妙地笑了不知道多久,我刚穿上不久的鞋上了床,脑袋躺他腿上,忍疼喘着粗气。

    残余的笑音跟他一起外放,他似乎咳了一声,紧接着我感觉到头顶的温热。

    “你啊,怪话咋那么多嘞?”他全是我的眼睛好明亮,口齿的热气吹我脸上,笑里溢出的温柔跟着飘,“鬼灵精。”

    我眼里带怨地撇他一眼,呼吸不匀使胸腔微震,气息断断续续地说:“还不是你要逗我!”

    “是。”他低低笑了笑,我余光瞥见他移过来的衣袖,随即感觉腮被戳戳,“是我逗某个小姑娘,叫她铜钱洒一地,人都坐不稳嘞,鼓着小嘴恼火。”

    他嘴里的我感觉好幼稚,我忍不住想躲开他玩笑的神情,但躲不开。马上把主意打他手上,抬手抓住他袖子,把他手盖到我脸上,“啊啊啊!不要说啦!!!”

    感到安静,我几秒的空档想掰开他手指看他干啥,却在动作前感觉他盖我脸上的手掌微微触动,听他欢快的笑声。

    “哈哈……我家小姑娘怕羞嘞?”他被我抓住的手指轻动,感觉到他缓缓向下的动作,隐隐透光的眼前露出他笑很深的眼睛。他的手延缓我呼吸,我慢慢喘息,被抚摸的脑袋有点放空。他眼睛轻微在我面前放大,我看到的更多,包括他唇间含轻笑、柔和的语调:“多讨喜的性子,莫得撒子羞的。”他手移下去,我呼吸到更多空气,微弱的凉意和热热的话同时跳进我耳朵,“乖。”

    好像在他眼里我也是好的。

    我沉浸他夸夸里,笑着笑着,握住他的双手也开始动,一抖一抖地时远时近。

    他眼神像是有些不理解,可依旧随我动来动去,笑着看我,“咋这高兴?”听他带笑的尾音,我笑道:“你夸我嘿嘿~”

    “噗……”他含笑轻微低下头,被我握住的手上移,捏了捏我的鼻子,“这样好的小女娃儿,不就该夸着?”

    他的手指很轻,似乎没有什么劲。

    狭窄的鼻孔忽然放松,记忆里答应他的事突然显形,握住他手贴近下巴,目光有神地瞅他,“为了让你更好地夸我,我想问你那个陈老夫人喜欢啥?祝寿词还没想呢。”

    “难为你还惦记。”夸我的语气低柔,任由我拉着细长的手指,我捏了捏他手指关节,“本来快不记得了,被你一夸,嘿嘿~”捏住,咧嘴笑道:“想起来了!”

    小苗和宴生的事占据我一半大脑,后来我跟赵南拙生气,惹了康平,几乎不记得答应他的事。快忘掉对他的承诺,原本不应该让他晓得,但我内心觉得他不会怪我。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