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验

    有些事只要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就会很容易动摇。

    姜雪也一脸期待地看了过来。

    乔可矜和徐知行对视一眼,算是明白为什么刘老头一定要他们俩去领卷子了。

    桌面上正好放着本数学书,徐知行随手一拿盖在了薛毅脑袋上,扯唇笑说:“我和乔可矜一道题都没看过,爱莫能助。你自己好好复习,诚信考试。”

    这一下打得不轻,薛毅把书拿下来时人还有点懵,“行哥,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呢?”

    徐知行睨着他,“哪儿变了。”

    薛毅把数学书放回到他桌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感觉没以前那么温和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拿着书往我脑袋上盖。贼猛,有一种揍遍全校无敌手的校霸既视感。”

    “别说还真是,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感觉比以前更帅了有没有?”

    姜雪摸着下巴点点头,实际上别有目的,“所以帅气的行哥,还有我美丽的乔宝贝,你们是真的一眼都没看过题目吗?救我一条狗命吧,哪怕只说一道物理答题也好啊,我不想刚开学就栽在了开学测验手里。”

    为了题目,她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但乔可矜还是无奈手动给姜雪的挠脑袋调整了方向,让她直面物理错题本,说:“我们真一眼也没看过,就算看过,到现在也不记得了。马上就要午休了,时间紧迫,不如抓紧时间多抱一下佛脚。”

    姜雪发出痛苦地哀嚎:“可恶,我和物理不共戴天。”

    很正常,毕竟这是杀人不见血的物理。

    这场开学测验严格说起来不太正规,连晚自习都拿来考试了,硬是没有给同学们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把四门全部考完了。

    第二天晚自习考完数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还恍恍惚惚的。

    这次测验结束,也没几个人来找乔可矜和徐知行要卷子对答案了,姜雪皱着张苦瓜脸清书包,想哭都哭不出来,“怎么办啊?感觉这次真要完蛋了,我都不知道是我退步了,还是题目难度太高了,只知道我肯定考砸了。”

    薛毅在后桌拍了下桌子,抓耳挠腮的,“我靠,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期末才好不容易爬上了中上游一雪前耻,这才一个多月说不定就要掉回去了,看他这表情能都感受到他现在有多焦灼。至于姜雪,她期末名次就掉回去了,这要再掉一次麻烦就大了。

    正好考试的卷子都还没收起来,乔可矜扭头问他们:“那你们要不要对一下答案?”

    “不要,当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提前对答案反而是一种折磨。”

    姜雪果断摇头。

    乔可矜有看向了薛毅,见他也是摇了摇头:“不想看,我怕我脆弱的心脏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明天就要出成绩了吧?让我好好感受出成绩的前几个小时。”

    “现在不对答案可就没机会了,你确定?”

    徐知行的答案也没收进去,手指捏着试卷一角,最后确认了一遍。见薛毅犹豫片刻,又狠心摇头,就卷子收了起来,单肩背上书包,“那你让让,我要走了。”

    过了一会儿,乔可矜也把卷子收好,问姜雪:“现在走吗?”

    “走吧走吧,赶紧离开这个伤心地。”

    -

    这个时间高三的还没下晚自习,高一的早就放学了。

    离开学校的路上只有刚被开学测验摧残过的高二学生,无一不是垂丧着脑袋,跟丢了魂似的。

    看到别人状态都不好,姜雪从中得到了一丝安慰,小声和乔可矜嘀咕:“你认真回答我哦,这次测验是不是题目超纲了?你看大家都无精打采的,所以肯定不是只有我没考好对吧?”

    乔可矜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应该是都没考好。”

    “那题目难度呢?你觉得有没有超纲?”

    “只有个别题有点超纲,不过不影响……”

    她说得不清不楚,姜雪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才飞扬起来的笑意迅速收敛了回去,露出一个苦瓜脸哼哼唧唧,“那你的意思就是大家共同退步了呗。”

    “也不完全是这样,这次测验是比平时要难一些,只是普遍来说,还没到超纲的程度。”

    乔可矜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得委婉一点,结果才刚说完,就感受到身边姜雪的步伐又轻快了起来,“没事!共同退步也没关系啦,反正我爸妈只看排名,只要排名没有大变动就好了!”

    笑容重新挂到了脸上。

    虽然情绪变化无常,但这样的乐观心态乔可矜很羡慕。

    两人走得不快,慢吞吞地踱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等车的二中学生已经所剩无几了。

    倒是早该乘车回家的徐知行还站在站台上,单手插兜,一手抬起扶了扶小巧的白色蓝牙耳机,背对着广告牌散发的冷光,过分的养眼好看了。

    “徐知行怎么还在——”

    姜雪刚张嘴说了几个字,就看见乔可矜拿出了手机,镜头正对男生修长落拓的身形,因晚间的光线不好,给照片添上了几分朦胧的色彩,却又带着别样的美感。

    她看着乔可矜连着拍了三四张,然后从中挑选了好半天,才选出一张作为手机壁纸。

    “哇哦~好甜哦~”她低呼了一声。

    后面的话自然不必多说,该懂的自然都懂。

    乔可矜耳根微微有点发红,不过面对姜雪,她还算镇定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反击:“你不要笑得太早了,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裴景时,你肯定也会拍的。”

    “难哦,裴景时还在上第二节晚自习呢。至少在高中时期,我恐怕是没机会了。”

    “那可不一定,话可不要说太早。”

    她耸了耸肩,偏头去看姜雪时,耳朵正凑到了姜雪嘴边,听到她小声说:“而且啊,我都看出来了,徐知行这是有意在车站等你的吧?”

    她哼笑一声,乔可矜有些不自然地偏移了一下视线。

    后来见徐知行看过来了,她才不动声色拉了下姜雪的手,“看出来就看出来了,这个不重要。但是刚才我偷拍的事,你不要告诉他。”

    “安心啦,我的嘴很严的,绝对不会说漏嘴!”

    姜雪冲她wink了一下。

    待她再往前走两步,正好她的车到站了,她立刻止住了话茬,往前跑了几步追上了公交车,在即将上车的前一秒跟乔可矜和徐知行挥了挥手,“我回家啦,明天见!”

    公交车驶离车站,留下一串刺鼻的尾气。

    徐知行刚和姜雪挥过手,他把手重新插回了兜里,侧着身子看乔可矜走到她身边来,仿佛闲聊似的问:“你刚才在和姜雪聊什么?”

    乔可矜心一紧,假装镇定,半真半假地说:“和她聊裴景时呢。”

    “哦,是吗?”

    徐知行说话时仿佛尾音带勾,把乔可矜这颗本就心虚的心勾得不上不下的,中间还吊着一口气,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逼得她心跳声都要震耳欲聋了。

    这样慌乱了好久,她没沉住气,问:“怎么了?你有话就说。”

    “刚才看到你拿手机,好像是在拍什么。”

    “你看错了,我没有。”

    乔可矜的回答快到有点不真实,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又刻意放缓了语速,“我刚才拿手机看了下明天的天气,明天有雨,要记得带伞。”

    天气预报是她晚自习测验之前看的,现在拿来搪塞一下正合适。

    不过她还是有点紧张,悄悄看了眼徐知行的表情,感觉他应该是相信了的,而且还很真诚地说了句:“是吗?那谢谢乔可矜同学提醒,明天一定记得带伞。”

    只是后来上了车以后再回想,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若要翻出来再说,话题不免又要落回她拿着手机做了什么,还是她落了下风。

    于是她闭口不言,都没敢在徐知行面前打开过手机,生怕让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一路沉默到了和平路的巷口,是徐知行先停下了脚步。

    送乔可矜回家的次数多了,以至于他走到这里生出了点自觉性,问:“今天你妈妈在家吗?”

    “不在,今天可以送我到楼下。不过也没几步路了,你不送我进去也没关系。”

    乔可矜也没再往前走,正对着徐知行的方向,在等他一个答案。

    而答案显而易见,只要条件允许,徐知行何止是要把她送到楼下,还要看到乔可矜上了楼,开了灯,最好是在阳台上对他挥一下手才会离开。

    只是今天,在乔可矜走入楼栋的那一刹那,徐知行忽然叫住了她,“晚安,明天见。”

    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徐知行也这么说过,是在和平巷的巷口说的。

    可今天他说这话的感觉就是让乔可矜觉得很不一样,她很清晰地记住了这一个画面,记得徐知行脸上挂着笑,连声音也放得很柔,在月色下显得极尽温柔。

    明明已经是开学的第二天了。

    但现在,乔可矜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男生背着书包离开的背影,她觉得开学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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