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

    瞌睡突然一下全醒了,虽然没证据,但乔可矜大致猜到了这条毛毯是从哪来的。

    可面对姜雪的疑问,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实话,捏着毛毯的边缘胡乱应了两声,然后把毯子叠了起来放在桌面上,“不睡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姜雪不觉有他,“行啊,那我们走快点,现在出去有点晚了,肯定到处都排队。”

    二中有一点很好,从不强制学生在校内用餐。

    所以一到中午,整条街都尤如被二中学生占领了一样,到处都是学生吃饭的身影。等快到中午一点午休的时间了,学生们才会极速冲刺回教室,抓住仅仅四十分钟的午休时间小睡一觉,或者早一点开始写作业,争取放学回家以后能轻松一点。

    如果没有这条放在桌面上的毛毯,乔可矜一定会继续补觉。

    可她看着毛毯,又看了看已经睡下的姜雪,她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求证真相的机会,就偷偷拿出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放到了徐知行桌上。

    上面写着:【毛毯是你的吗?】

    徐知行从不午睡,他正开着静音在桌洞里玩手游,瞥见了乔可矜的纸条就直接开始挂机,气得陆隽然在队伍频道里疯狂打字骂人。

    他一个字没看,提笔在乔可矜那行字下面写了两个字:【是我的。】

    猜测得到了他的亲自验证,乔可矜突然就有很多话想说,但全写下来未免麻烦,便写下:【谢谢你,晚上放学在公交车站等我一下。】

    她又把便利贴放了过去,同时把毛毯也放到了他桌面上。

    但徐知行又把毛毯塞到了乔可矜背后,只把便利贴夹到了数学书里,低下头在队伍频道里打字:【别嚷嚷了,挂机两分钟影响不了什么,马上带你飞。】

    陆隽然:【谢谢您嘞,我自己也能飞。】

    看着还挺傲娇,徐知行扯唇无声笑了一下。

    -

    八点结束晚自习的时候天才刚刚黑下去。

    高二刚开始上晚自习,姜雪家里人担心她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所以每天晚上都是她爸爸妈妈轮流开车来接她回家,偶尔还会捎上乔可矜。

    不过想到徐知行这时候应该在公交车站等着她,乔可矜婉拒了姜雪妈妈的好意。

    目送黑色大众驶离校门口后,她一个人走向了公交车站。

    二中离车站很近,走过去只要几分钟。

    乔可矜有意走得比平时快一点,直到看到挺拔如松的男生站在车站边,广告牌的光映在他侧脸,同时在他的瞳孔上缀上了一簇微光。

    “你有没有等很久?”

    “没有,我刚到。”

    徐知行看着她慢慢走近,问:“要我等你,是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大脑像是突然宕机,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在这时候一片空白。乔可矜微张着嘴,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上午那条毛毯是哪来的?是你从家里带回来的?”

    身边的人含糊应了一声,没否认。

    又过了会儿,他反过来问:“特地约我在这等你,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

    他脸上扬着笑意,不像白天在学校里笑得那样清淡,要更张扬些,甚至有点痞气。

    见乔可矜没吭声,他说:“乔可矜同学,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在学校装好学生?要不然怎么在学校总不爱和我说话?我还以为我得罪你了。”

    这话四舍五入也是事实,可乔可矜想说才不是这样。

    她最近没和徐知行说话,根本是因为最近有姜雪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和他随便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拿来细细品味,一言不合就能品出爱情的味道。

    不过,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更不对劲。

    乔可矜脑子里已经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了,勉为其难说:“我哪有看不惯你?你本来就是好学生,充其量是在学校会比平时收敛点。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到底是没把原因说出来,但徐知行也没追究,“好啊,一言为定。”

    他们回家可以坐同一辆车,夜里八点多的公交人很少,他们并肩坐在后排。

    车里冷气开得很小,乔可矜感觉车里有点闷,把车窗开出一条小缝,风从缝里吹进来,把小碎发吹得乱飞,但风吹着比冷气舒服,空气也闻着要清新多了。

    她想起之前那些想说又被忘记的话,问:“上午的时候还是谢谢你,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冷的?”

    “你不知道吗?你都冷得胳膊上起鸡皮疙瘩了,怎么也不知道把空调调高几度再睡?”

    “哦,我太困了,不想动。”

    她解释了一下,反过来说他:“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有调温度吗?”

    徐知行笑了,颇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意思,“我没找到遥控器在哪,吹空调睡觉本来就应该盖毯子,难道你就不怕被吹感冒了?”

    “没想那么多,我只想睡觉。”

    乔可矜撇嘴,看向了窗外,不久后眉宇舒展开,“而且不是有你吗?”

    这回答有些动听,徐知行险些克制不住愉悦的心情就要外露出来,又在最后一刻按捺住,继续问她:“那如果我没上楼呢?那你就继续冷着?”

    这一下还提醒到她了,“对啊,你为什么会上楼?你不是和薛毅约了打篮球吗?”

    车窗上映着男生的侧脸,似乎就是听到这一句问话,他才忽然怔住的。

    他再没功夫去想如果他没上楼,乔可矜是不是会继续受冷,而是干巴巴地说:“不想打了,想起来数学作业没写完,上去写作业了。”

    除了语气有一丝不对劲,乔可矜听不出什么问题。

    她也不会去纠结太多,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笑说:“那薛毅不得气死,明明都和你约好了,结果事到临头你居然跑了,而且是回教室写作业偷偷内卷。”

    悬浮的心落了回去,徐知行恢复常态,哼笑了声:“嗯,他说以后再也不和我打球了。”

    “他真这么说啊?”

    “是啊,不过他的话没可信度,下周体育课他还会找我的。”

    想想也是,薛毅这人爱生气,但消气也快,而且说话从不过脑,今天说完明天就忘。

    不过他今天毕竟是被放了鸽子,而且乔可矜想到中午回教室拿东西的几个女生,说:“那你下次别再这样了,女生好像也都挺喜欢看你打球的,今天没看到你打球,她们可失望了。”

    “怎么感觉我这不像是去打球的,更像是去出卖色相的?”

    “是你这么说的,我可没说。”

    她抿着嘴,飞快看了徐知行一眼,又重新看向窗外装无事发生了。而余光则落在车窗的倒影上,见男生低眸笑了笑,随后视线又落在了她脸上。

    “那你下次要不要去看看我出卖色相?”

    顿了下,他补上了一个理由,“就当是学习太辛苦,去放松一会儿。”

    “行啊。”乔可矜说。

    反正体育课嘛,不就是用来放松的吗?

    不过一周只有一节体育课,而且体育老师身体健康不会请假。能让同学每周都像盼星星盼月亮的一样盼着的,就只有周末和这仅仅一节体育课。

    这天之后,乔可矜又连熬四天,终于让陈梅接受了不管怎么逼她,她都写不完课外作业的事实。

    于是她只好减少了题量,但嘴里的数落是一句都没少。

    “早就说你该学文的,要是学了文,哪还有这么多事?真是麻烦得很,净做些折腾人的事。”

    这说得就好像每天熬夜写题的人不是乔可矜,而是她似的。

    不过乔可矜都无所谓了,她这两天因为睡眠太少有点精神涣散,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听陈梅的话,只轻飘飘说了一句,“可是爸爸说,如果我学文的话,就不要我给乔宇恒补课了。”

    仅此一句,就成功让陈梅闭上了嘴。

    没了那些过量的练习题,乔可矜终于睡上了一次好觉,但是前几天熬的通宵后劲太大,养了好几天都还没缓过劲来,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想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一个有体育课的周四,要不是刚开始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听到薛毅叫徐知行去打球,她也只想回教室抱着毛毯大睡一觉。

    而没睡的代价就是狂打哈欠,顺带还把姜雪传染到了。

    “你别打哈欠了,打哈欠是真的会传染啊!”

    她捂着嘴又打了一个,随后拉了拉乔可矜的校服,“真是受不了了,陪我去小卖部买瓶冰水醒醒神吧。要是再不清醒一下,我待会儿能站着睡过去。”

    “哪有这么夸张?”

    “就有这么夸张!”

    姜雪大声说,仿佛这样就能把瞌睡虫震慑走。

    这时候男生都已经开始打球了,外面围了一圈观众,不只是一班的人,还有其他在上体育课的同学也在凑热闹,不时发出几声欢呼尖叫。

    第一次,是徐知行脱掉了秋季校服,露出了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的半截小臂。

    第二次,是徐知行轻轻松松投了个三分。

    然而与同学们的兴奋相比,徐知行的状态称得上懒散。

    尤其是当他第无数次扫视了周围的人群,依然没有见到想看见的人后,他连球都不怎么抢了,只有别人主动传球给他,他才会动一下。

    而这时的小卖部里,乔可矜在姜雪后面也拿了瓶冰水,结了帐后,姜雪还在里面到处逛。

    哈欠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打,乔可矜打不起精神,就在外面等她。

    忽然,她听到姜雪在里面叫了声:“以前都没有发现,小卖部居然还卖毛毯啊?乔可矜你快来看,这条毛毯和你那条好像一模一样,你是上周在这里买的吗?”

    她进去看了眼,看到的就是一条普通的纯色毛毯。

    和徐知行给她的那条款式是一样,可这不就是基础款吗?倒是小卖部还卖毛毯是真有点稀奇。

    她正要说些什么,旁边老板整理了一下货架,说:“同学肯定不是在这买的,这毛毯一直没人买嘞,只有上周……好像也是周四,有个很俊的男生来买了一条。”

    男生的形象在乔可矜心里逐渐清晰。

    她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又确认了一遍:“是吗?”

    “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男生长得多俊啊,肯定是你们小女生都会喜欢的类型。”

    老板相当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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