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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篇·知寒(3)

    那边谢知寒豁着劲儿引袁齐注意。

    这边衣衣在一旁蹲着,捂着脸不敢看,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怎么娘以前天天都有小孩子看不得的东西!

    她双手抱头,学着小师兄闭眼猛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等做足了心理准备,衣衣抬头一看,才发现袁齐抱着谢知寒已经走出老远了。

    她咬咬牙,飘过去跟上了二人。

    ——————————————————

    谢知寒被袁齐打横抱着往卧房里去,她心里有些慌,便拍拍袁齐的胳膊:“无事了,将军放奴下来吧......”

    袁齐一向对美人耐心甚佳,他轻轻将她放下,有些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示意她低头看自己的模样:“你自己可以?”

    美人面色瞬间窘迫了起来:“将军别看!”声音听着羞愤,却更是像在撒娇,“左右现下无人,奴自己赶紧走回去就好。”

    袁齐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谢知寒身上,又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看着美人吓得呆滞的神情,心情大好:“先回去换衣裳吧,等这披风清洗好了再还我。”

    谢知寒低着头,恭顺应是。

    等袁齐走远了,她才抬手恶狠狠地擦刚刚被亲的那一边脸:“呸,什么恶心的脏东西都敢碰我?上手摸脸就罢了,竟还上嘴啃!死不要脸的玩意儿!”

    她忿忿转身,咬牙切齿:“迟早把他的狗牙全拔了,看他还敢乱张嘴不!”

    衣衣也不喜欢那个闯进她家砍了她脑袋的男人,跟着谢知寒骂:“狗!脏东西!不是好人!”

    她看着谢知寒与她记忆中的模样有些重叠了,虽有些从骨子里带出的恐惧,却依然觉得这样也比谢知寒在宫里假花儿似的模样要好得多。

    她宁可娘一直这样。

    ......

    虽说谢知寒嫌恶极了袁齐,却也因着想快些拿到兵符,频频去找他。

    今儿送件儿披风,明儿送些吃食,后日又拿着兵书装作读不懂的样子去请教袁齐。

    二人也就这么慢慢拉近些距离。

    这天谢知寒做了些点心,一想着要给袁齐送去,心里就郁闷得慌。

    她拎着食盒到书房门口,看门的两位小厮这几日也熟了她的脸,没再多问便让她进去了。

    袁齐正在案前研究那堪舆图,见她来,脸上便浮了笑:“寒娘来了?”

    谢知寒柳眉一拧,推开那一大张图,将食盒放在案上:“将军也不晓得爱惜自个儿身子,若是饿坏了,可叫奴如何是好?”

    在宫中这些年,她惯会察言观色,看着胆大骄纵,实则最有分寸。柳眉拧着,眼角却向下垂,眼神又往上瞧他,眼含秋波,似嗔似怨。

    袁齐最吃美娇娘眉目含情这套,他猛地将谢知寒抱起,放在高案上:“寒娘莫恼,袁某给小娘子赔礼了。”

    美人水眸横过去,扭头轻哼:“将军就会说些好听话哄人家,”素手拈起一块糕点,毫不客气地一把怼进他嘴里,“今儿不把这些吃完,可不许再看你那破图了。”

    袁齐被糕点怼地一哕,本有些恼,却听见美人别扭的关心,又将火压下去了,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今儿我只听寒娘的,如何?”

    “此话当真?”

    袁齐笑起来,仰头轻咬着谢知寒的耳垂:“可作不得假,寒娘只管吩咐在下就是,”谢知寒坐在桌上,比他高些,他轻蹭着美人的双腿,呼吸有些急,“某今日愿做寒娘脚边犬,□□马......”

    经过个把月的相处,谢知寒逐渐摸清袁齐似乎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癖好,她强忍着把耳边狗嘴撕烂的冲动,伸腿蹬在袁齐胸口将他推开,笑得挑衅又勾人:

    “脚边犬?”她用脚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那便像狗儿一般,跪着把这些点心吃了,可好?”

    指尖慢慢划过袁齐的耳廓,她凑过去,吐气如兰:“既然袁将军想玩,寒娘疼你。”

    袁齐早被美人迷得晕头转向,跪坐在她脚边,任由谢知寒将他双手缚在身后,眼中泛着水雾。

    美人巧笑,捏着点心去逗他,待他伸着舌尖去勾时,又将手抬高些,叫他吃之不得。

    男人因着这动作愈加兴奋,喉头呜呜咽咽:“寒娘,你且疼疼我罢......”

    谢知寒将那桂花糕扔在地上,用脚踩着男人的头,强迫他低头舔舐碎在地上的糕点,调笑:“谁想到,在外头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屋里居然是这般可怜模样......”

    手里却悄无声息地在四周翻找着兵符。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书房,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此番折腾,不过是为了确认兵符是不是还在原处。

    想起柳长青跟她说的,只要不是在明面上,袁齐死了也就死了。

    谢知寒隐隐觉察到,柳长青说的,皆是施如琰想跟她说的话,只是若直接去问他,那孩子怕是会装模作样一番,说些“算了罢了”之类的托词。

    她低头看脚下蹭着她另一只脚的玩意儿,大发慈悲地摸着他的脸,瞧他因情动而微阖颤抖的双眼,轻笑起来:

    “真乖啊,袁将军。”

    是时候回去了,也不知琰郎见着她会不会高兴。谢知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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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帐暖,烛光如豆。

    谢知寒躲开男人的唇,反手将男人推在了榻上。

    “将军不是说了,今儿由奴做主么?”她伏在袁齐身上,媚眼如丝。

    袁齐笑着:“那便由寒娘做主了。”

    她吻上男人的眼睑,顺着鼻梁划过耳畔,又落在下颌,她抬头看着闭眼享受的男子,从舌下挑出一枚极薄的刀片,用唇含着,轻轻吻上他微凸的喉结。

    “......唔!!!”

    脖颈被狠狠剌开,皮肉两边向外翻着,露出内里的嫩肉,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谢知寒的双唇,惑人又狰狞。

    她抱着袁齐,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凑在他耳畔笑:“既然将军都这样说了,那寒娘就请将军见阎王如何......”她亲昵地揉揉他的耳垂,“将军可还满意?”

    被褥已被血浸透,男人起先还时不时地抽搐,后来渐渐就不动了。

    “还以为大将军多难杀,不过尔尔,”谢知寒将袁齐踢开,像是在踢一条死狗,“老娘忍你够久了。”

    她不再耽搁,换了身夜行衣,摸进书房拿了兵符,迅速离开。

    ......

    施如琰看着摆在他面前的兵符,两眼发亮:“姐姐!你可真是帮我解了好大一个难题!”

    他抱着谢知寒撒娇:“姐姐没遇着什么危险吧,”他捧着她的脸瞧,“我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姐姐担心得紧,想着这两日若是还不成,就让姐姐先回的。”

    圆滚滚的大眼睛透着不加掩饰的崇拜:“谁想到姐姐竟真帮我拿了兵符回来!”

    谢知寒摸摸少年的脸,笑得云淡风轻:“这算什么?我本事可大着呢。”

    她下意识瞒了他那些细节,不想因为这些事让两人生了嫌隙。

    反正没真的将身子给出去,那些恶心人的事就当是被狗啃了罢。她这样想。

    施如琰处理着镇远大将军袁齐暴毙一事,每日依旧是忙得不可开交。

    连见她一面的时间也没有。

    宫里不知何时开始有了风言风语,大抵是说施夫人两个月不在宫内,她一回来大将军便暴毙,此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谢知寒一开始没有理会,谁知流言越传越盛,说是有在将军府做事的小厮婢女看着袁将军天天与一妖媚女子黏在一块儿,举止亲密,二人一进书房便是好半日不出门,袁将军只怕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到最后,连施如琰都亲自找上门质问。

    “姐姐,那些话,都是真的么?”

    少年噙着泪,满脸不可置信:“姐姐能拿回兵符,竟是用身子去交换的?”

    谢知寒如遭雷击,面上苍白一片:“......我没有,如琰,我没有。”

    她抓着施如琰的手,急切地解释:“我只是想让他放下防备,便假意与他周旋,我没让他占我身子......”

    “假意周旋?”少年轻轻掰开她的手,笑起来,“这么说,你面对袁齐的时候,还当真是举止轻佻,行为放浪喽?”

    谢知寒沉默下去,半晌又抬起头来,居然带了丝哭腔:“我是干净的,我没让他碰我。”

    少年笑起来,轻抚她的长发:“姐姐,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拂开谢知寒,转身离去了。

    她瘫坐在地上,几乎已经不能思考,两眼睁着,连眼泪都流不出:“......为什么不信我?”

    衣衣心疼得紧,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贴着谢知寒,陪她坐着。

    其实衣衣压根儿就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觉得施如琰莫名其妙——当初不是他让娘装装样子,假意周旋么?怎么真陪着周旋了,又没将身子给袁齐,兵符也给他拿回来了,施如琰反倒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就算娘真被那袁齐占了身子,那还不是因为施如琰封了她灵脉,又拿她使美人计。娘被施如琰送出去,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不跟袁齐虚与委蛇,难道要跟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拼刀拼抢?

    让谢知寒置于险境,施如琰不心疼认错也就罢了,怎么反而过河拆桥,倒打一耙?

    按宋舒白的话来说,这大抵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衣衣想起小师兄跟她说不要寄希望在别人身上,还有反复跟她强调了无数遍的自保自强,越发觉着施如琰跟袁齐一样,也不是个东西。

    她把自己代入了施如琰想,这要是自己娘子,她早心疼地扑上去抱着娘子哭了。

    然后再把袁齐从棺材里掏出来狠狠踹几脚。

    哦不,衣衣撇着嘴摇头,自己才不可能废娘子修为,让娘子涉险呢。

    她回想着一路看过来的画面,得出结论:

    施如琰这家伙,比袁齐还不是个东西。

    谢衣衣这十三岁的小丫头看得清,身在局中的谢知寒反而看不清了。

    或者说,谢知寒不愿意看清。

    她一身修为尽废,近二十年的努力被她的爱人毁于一旦;想离开,求助于母族,又被不留余地地断了关系。

    凭她如今的能力,若是偷偷逃跑,只怕连最普通的侍卫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抓回来,她又能去哪儿?

    于是只能依附着施如琰,只能乞求着他的怜爱,仰着他鼻息过活。

    她想起她决定留下来的那天,细碎桂花被风一吹,像雨一样倾泻而下,落了她满头。

    那个神采飞扬地说着要当世间第一大侠的少女,终于还是死在了那飘满桂花香的秋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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