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展昭安静地看着白霜霜,等着她说出到详情。

    白霜霜犹豫了片刻,这其中又牵涉到了她和越王的关系。作为越王养大的棋子,她之前对越王的谋算丝毫不知实在有些奇怪。

    但白霜霜最终还是告诉了展昭关于越王的消息。

    展昭惊讶道:“想不到陈州一案中竟然还有越王的谋算,他这样处心积虑的谋划,朝中诸位大臣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对白霜霜的怪异之处,他却丝毫不提。

    白霜霜松了一口气,道:“越王世子去了襄阳,是不是也在他们的谋划之中?”

    展昭神色凝重,“越王特意在王昭媛查出怀孕的时候送上白鹿,世子又去了襄阳,这其中定然有阴谋。”

    然而越王一向低调,越王镇守西南,世子在京城安份守己,展昭从未注意过这父子两人,无法猜测到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他只能回到开封府,将此事告知包拯。

    未曾想包拯面露深思,只是沉吟片刻后,便道:“越王的事陛下早有察觉了,只是越王镇守西南,手中有十万大军的兵权,陛下也不能轻易动他。是以陛下决定先处理襄阳王,再慢慢收拢越王的权力。”

    毕竟襄阳王是太/祖的亲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对陛下的威胁更大。

    展昭一笑,“陛下高瞻远瞩早有打算,是我冒失了。”

    包拯见展昭面有自嘲之色,安抚道:“此事涉及到皇家斗争,密而不宣,只是陛下和我们几个亲近的大臣才知道,展护卫不必介怀。你抓捕归案的陈和,对襄阳王以及越王的谋逆之事知之甚深,你好生安置他,陛下会有大用。”

    “是,大人。”展昭领命而去。

    白霜霜得知当今天子对越王心怀不轨之事早有察觉,十分意外,回想着自己和赵祯唯一一次见面,那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温和而有气度的中年人,会因为爽约而特意安抚妃嫔,不想他心中竟有如此经纬,难怪将大宋治理得井井有条,四海升平。

    想到王葭那张单纯而得意的脸,白霜霜心中略有担忧,陛下是否也知道王葭是越王的人,对她和她肚子里的龙种会如何处置。

    展昭宽慰道:“陛下多年无子,不会对王昭媛怎么样的。”

    白霜霜略略安心。

    她决定再找一人打听,隐去王葭之事,她问庞昱是否知道越王之事。

    庞昱听得白霜霜告知越王的事,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什么,这里竟然还有越王的参与。”他不满地皱起眉头,“那我不是找错报仇对象了?”最大罪魁祸首应该是越王父子。

    白霜霜道:“越王的事你竟然也会不知道?庞太师深得陛下宠信,定然是知道陛下的意图,难道不曾向你透露半分?”

    庞昱咬了咬牙,“没有,我爹一丝都没有给我透露。”

    他爹在听到他要找襄阳王报仇的时候,不仅给他准备了人马,还积极给他出谋划策让他知道怎么样对付襄阳王是最有效的,甚至告诉了他,陛下也有意处理襄阳王,却从未提过越王的事。在他回京后越王世子邀请他去喝花酒出门游玩的时候,他爹也未曾有过阻拦。

    他爹有多得陛下亲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相信越王的事他爹不会知晓。

    白霜霜同情地拍了拍庞昱,“令尊对陛下真是忠心耿耿。”

    不仅向亲儿子隐瞒了越王害过他的事,还特意让庞昱出头对付襄阳王,给陛下的谋划作掩护。

    庞昱赤红着眼,“我去找我爹问个清楚。”

    庞太师听到庞昱的诘问,依然不动如山,只有略有意外和欣慰,“没想你竟然查到了越王的把柄,真是出乎意外。”

    庞昱在路上积蓄的满腔怒火,对着父亲却如何也发作不出来,他红着眼睛控诉道:“爹,你瞒得我好苦啊,难道我不是你儿子吗?我差点丢了命,你都不在乎,在你心中是不是只有陛下,我的命也可以和大哥一样牺牲。”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说出来的话如何伤人也收不回去了。

    提及过世的大儿子,庞太师心中的悲痛不由自主地在脸上泄露出来,他喝止了儿子,“住口,你如何敢编排陛下。当年你大哥在抵御契丹人中战死,陛下亲自封你为安乐侯,让你无功封爵享一世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们庞家所有的荣耀都来自陛下,自然该为陛下尽忠。”

    庞昱面有忿然,“我自然也愿意为陛下尽忠,但爹你不该瞒着我,让我和仇人做朋友,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庞太师脸色稍缓,安抚道:“越王父子老奸巨猾,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之后自然会告诉你真相的。”

    说到底,还是庞太师不信任儿子,担心他坏事,把他推出去对付襄阳王迷惑众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庞昱他虽然纨绔,但并不是笨蛋,也猜测到他爹隐瞒他的原因,但这正是他生气的缘由。

    “哼。”他气咻咻地走了。

    庞太师只能深深叹气,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臣子,他想要儿子安乐长寿,也需要为陛下分忧,其中的分寸他要把握好。

    庞昱无功而返,不满道:“我爹嘴紧的很,我怎么都试探他都不肯告诉一些内幕消息。他不肯告诉我,我自己去查,我就不信越允充他不留下一点把柄。”

    白霜霜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查?”

    庞昱有一丝别扭,“去他常去的秦楚楼馆,还有他们家的别庄查。哼,越王特意把世子留在京城,肯定是想让他收买一些官员,我不信他们会不留痕迹。”

    说到秦楚楼馆时,庞昱有一丝别扭,毕竟白霜霜是女子,而且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花月楼,他转向把眼睛一直放在白霜霜身上的展昭,略有醋意道:“你们两个真好上了?也不用什么时间都腻歪在一起吧?”

    白霜霜浅浅一笑,她向来冷淡的脸上最近多了很多笑容,“既然说了在一起,当然要时时在一起才行。”

    展昭有些羞涩,他回应着白霜霜也笑了一下,然后对庞昱道:“侯爷要查允充世子和官员勾结的证据,不如先从这几个官员查起。”

    他说了几个人的姓名,这些都是在他从邓州回来后,向他打探过陈州一案和马家庄一案细节的官员,但当时他被白霜霜弄得心力憔悴,直接一口回绝了,现在想来,这些人和他交往并不亲厚,故作亲热地请他喝酒聊天实在有些奇怪。

    庞昱在脑子回想了一下,立刻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职位,有禁军教头,御史,还有皇上亲卫队的人,他脸色一酸,“唉,要是这些人被收买了,那陛下可真危险了。”

    他抓紧时间,匆匆告辞。

    在展昭的帮助下,白霜霜见到了陈和。

    关押在监狱里多日,陈和一身脏污,脸上仍然不失从容。

    白霜霜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一丝丝意外,“你竟然能来看我?”

    他看着白霜霜身后的展昭,了然后脸上露出嘲讽,“原来是托了展大人的情面,你虽然背叛了主公,主公教你的本事倒是没忘。”

    展昭被陈和的话激怒了,怒喝道:“陈和!你没有资格这么说白姑娘!”

    白霜霜脸上变得更加冰冷,“主公?哪个主公?一女不事二夫,一仆没有二主,陈先生一个被抛弃的棋子,何必看不起我?任你自认谋士无双,不也是被王爷扔出来作饵吗?”

    陈和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是愤怒,一会儿是悲愤和不满,一会儿是惊疑,他看着白霜霜,黑沉沉的监狱中仍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凶光,“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作饵?”

    白霜霜轻轻哼笑,“为了求生,陈先生会尽一切可能努力,可你呆在这牢里太安份了,既没有诈供也没有人劫狱,一点儿都不像我了解的你。”

    陈和的表情不停变幻,但最终摆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开封府看守严密,我可不敢随便设计劫狱。”

    白霜霜道:“随便陈先生怎么说,我言尽于此。陈先生愿意作狗慷慨赴死,我却要作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她和展昭离开了。

    陈和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监狱光线的尽头,终于维持不了脸上的表情,满脸狰狞地捶打着墙面,发泄着他心中的不满、愤怒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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