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欧阳春比预计得更早来到京城。

    展昭请他在赵虎家里小叙。

    欧阳春好酒,弃了小巧精致的酒杯,直接一碗灌进嘴里。

    不过眨眼间,他的脸就变红了,“哈,好够劲的酒。”他使劲呼出一口气,对静静看着到他的展昭摇头,“你这小子想看我笑话不是,从哪里来的酒,我竟从未听过?”

    展昭笑着答道:“是白姑娘酿的酒,我知道大哥一定喜欢,特意备了一坛。”

    “白霜霜酿得酒?”欧阳春问道。

    展昭点头。

    欧阳春一脸坏笑,“你向她表白了?她接受了?”

    展昭点了点头,然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一般了。”

    他此刻满脸苦涩忧郁,与在邓州初见展昭初坠情网,虽然满心忐忑但饱含期待与甜蜜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

    欧阳春不由好奇,“怎么会这样?”凭展昭为白霜霜做得这些事,桩桩件件费心费力,白姑娘又怎么舍得这样一个好儿郎。

    展昭便说起了因借用湛卢剑所引起了一些误会,以及白霜霜对他的恨意。

    欧阳春不由叹气,“白姑娘性子实在太过刚烈,宁愿相信谣言也不肯与你当面问个清楚。”

    展昭道:“皆因我行事不慎,伤了白姑娘的心。”

    欧阳春劝道:“爱之深责之切,白姑娘对你越是冷若冰霜,越是说明她心中对你情意尚存。”

    展昭郁郁点头道:“我知道,但白姑娘已经不愿意再给我机会走近她的心里了。”

    这些男痴女怨,欧阳春实在难以理解,因此也不敢多劝,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感情上的事,只能你们自己去努力了,但你若有吩咐,大哥自然应当鼎力相助。”

    他转移了话题,提起自己的襄阳之行,“我去了襄阳,那陈和确实是襄阳王的心腹,我费尽心思才捉住他带出城。但关于白姑娘的身世,却并未在襄阳王府打探到任何消息,或许另有隐情。”

    提起正事,展昭一扫郁郁,“但白姑娘的确告诉过我她与襄阳王有不解的冤仇,那陈和现在关在哪儿,他定然知道白姑娘的身世。”

    欧阳春道:“陈和被我关在一寺庙内,我带你去见他,但这个人心思缜密藏了很多秘密,对付他你要小心点儿。”

    展昭重重点头,“多谢大哥。”

    大宋以文治武,推崇以儒为主,儒释道并重的思想治国。

    京城内外,道观寺庙不胜凡举,欧阳春所说得寺庙便是其中一座不惹眼的小庙。

    庙里的住持静妙和尚是欧阳春的旧友,信重他的为人,替他关押着陈和。

    见他果然带着开封府的人来了,心中释了一口气,道了声“阿弥陀佛”。

    陈和被关在柴房,除去赶路的风霜并未受太多的罪,但却是一脸颓丧。

    这是展昭第一次正面见陈和,这是满面斯文,微微盍目时一副安祥做派,谁能想到他竟然襄阳王最得力的助手,策划了一系列谋害百姓丧心病狂之事。

    陈和对展昭显得很熟悉,一脸沉着地和展昭打招呼道:“展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展昭奇异道:“你认识我?”他们应当是没有正式见过面的才对。

    陈和脸上露出一丝赞赏和钦佩:“陈州一役中展大人力挽狂澜,破坏了我精心策划的局面,我又怎么会不想办法见一见展大人的真容。”

    对于陈和的赞赏,展昭并没有觉得荣幸,破获陈州赈银案并非他一人的功劳,如果可以他只希望陈州从未出现过这件案件,陈州百姓从未遭受到这样的灾难,死去的灾民不会那么多。

    “陈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所有了解陈州案件的人都被你的心机谋略震撼,”展昭道,“你有这样的才华本该为朝廷所用造福百姓,可惜却从了逆臣贼子。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展昭满脸惋惜,七分是真三分是戏。陈和虽有才干却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佩服,他所展露出来的骄傲自负却可以利用。

    陈和闭上眼睛沉醉在敌人对他的褒奖中。

    这是比主公的赞赏更高规格的认同,正是陈和这样的谋士孜孜以求的幻影。

    真是可惜,这样的赞赏只出现在他身陷囹圄的审讯者口中,却无人替他在天下人面前扬名。

    陈和遗憾地张开眼,愤懑道:“真该让我的主公听到这些话,也许他会后悔把我陈和当作弃子利用。”

    他的神情满是苦闷和郁郁不得志,展昭听得奇怪追问道:“先生这样的大材,襄阳王竟然也舍得当弃子!”

    陈和嗤笑两声,道:“展大人可以直接问,若能回答,陈和必不会隐瞒,不必套话。”

    果真是聪明至极的人,展昭的一丝丝试探都被他听出来了。

    展昭笑了一下,果然直接问道:“我想知道白霜霜的身份,她到底是什么人?”

    “白霜霜?”陈和嘿然一笑,“你说得可是在东阳驿杀了我七个手下的白霜霜?”

    他对白霜霜的形容很奇怪。

    展昭一时察觉不到其中的古怪,只是被陈和的说辞另一重意思吸引,“东阳驿的杀手居然是你派去的。”

    陈和坦然承认自己派去的杀手,意图劫杀庞昱他们一群人,“正是我派去的,可惜没能成功。”

    他脸上没有看出遗憾,只有古怪,对展昭道:“展大人可知,我让人在路途埋伏,是谁向我通报了消息。”

    展昭看着他脸上的诡异的表情,不由猜测道:“是白霜霜?”

    “正是。”陈和脸上是浓浓的厌恶和嘲笑,“正是白霜霜那个贱人,她派人给襄阳王府送去了王爷和马义伯密谋谋反的信件,不停地刺激着王爷,王爷惊惶不安,便让我带人去路上劫杀你们。我觉得其中有诈,只让手下去办,果然让我逃出一劫。”

    他看着展昭,意味深长道:“这个女人心机深重手段残忍,展大人要小心哪。”

    展昭心中升起一股无中的羞恼,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竟然也配指责一个被他们伤害的人手段残忍。

    他的面容冷淡下来,沉声道:“我自有判断,你只需要说你知道的就行。”

    陈和没有再刺激展昭,冷笑两声后接着回答他的问题,得意道:“这世上除了我再没人知道白霜霜的身世,她是一只披着白霜霜的皮从阴间爬上来的厉鬼。”

    “胡说八道!”展昭怒斥,“我问白霜霜的身世,你竟然胡乱攀扯鬼神之说。”

    陈和反问展昭:“白霜霜表现出来的心狠手辣和高明的武功,展大人真得觉得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该会的吗?”

    展昭怔愣片刻,立刻反驳,“武功一事各人天赋不同,白霜霜的武功功法奇特剑走偏锋适合她而已,而她的心机手段,不正是被你们一路逼出来的吗?”

    陈和冷笑,“大人听我说完再判断不迟。白霜霜本是我主公后院的家伎,我特意带她到陈州藏身青楼以便打探消息,她被牵连狱后发生的事情大人一手操办应当都知道。惟有一件事,大人恐怕不清楚——程斌是白霜霜救走的。白霜霜以程斌作饵,找到我的行踪,把我的手下杀光,逼问我说出那二十万贯赈银的下落。不过是一场入狱,就能叫一个女子性情大变,武功突飞猛进,大人相信吗?”

    至于白霜霜孪生之说,陈和回去之后已经调查清楚,白霜霜根本没有孪生姐姐。种种诡异迹象让陈和相信,白霜霜就是厉鬼回来复仇的。

    “先生说得轻巧,不过一场入狱?你若是知道白霜霜在狱中的经历,便会相信她的改变是有迹可循的。”

    展昭摇摇头,陈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理解他们所残害之人遭受的痛苦,他没有再问,将陈和带回开封府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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