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习庸原本任右军师参事,在并州任职将近两年,庞山民接手荆州之后才调回来任县令职务,习祯则一直都留在冀州任职,目前是左军师掾,一直在帮着荀谌处理公务。

    刘备那方知道之后那可是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说什么他们两人都已经是将近四十岁的人了,书也读得不少,结果不思报效朝廷.竟投效一目無皇室的无耻小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心甘情愿的给荀谌.辛评这些见风转舵.背叛袁家的小人当跟班,简直是可笑愚蠢至极,难道他们还真以为自己以後能当上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吗?

    而且他们的人不只两次跑去山都,而且不斷骚扰习庸的三个儿子,甚至敢兩次跑到习家大门口,当着习家人的面前这样讥讽,只是习家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理他罢了,只完全当他是空气。

    这几年襄阳习家是陆续有人出仕为官,而且人数不少啊,让刘备等人如何能不愤怒?

    更让那方极度不满与怨恨的一点就是,习家这一代的老七习珍习伯德目前镇守在樊城,刘备看中樊城的战略重要性,再加上他知道当初习珍一度是不赞成庞山民接手荆州的,他更认为有机可乘,因此多次忝着脸上门意图拉拢,没想到却屡吃闭门羹,人家连大门都不让他们进去。

    “讲真的,去了冀州这一趟之后”三个年轻人策马奔驰在荆州城郊的道路上,看着四周的农田,习兴忍不住感慨:回来再让我看到荆州如此安定的景象,坦白说我心情是真的很复杂啊。

    “我又何尝不是呢”马良也是叹息:冀州经过多年的战争与饥荒之后,已经是民生凋敝,即使山民兄长接手之后努力经营了这么多年,情况却也只是稍微好转而已啊。

    北方历经常年的战争与天灾已经残破不堪,而且民生凋敝,要恢复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事。

    更别说这战争事实上根本还没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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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种老百姓连要保全生命都有问题的情况之下,如果能出现一个稍微愿意替百姓着想的人,老百姓们自然会对他感恩载德了,而对冀州的百姓而言,这个人就是庞山民啊。

    更何况他这些年为河北的老百姓们所做的事又何止稍微而已?

    回到襄阳,三个人在城门口分开,约好三日后在原處会合,习家兄弟要回家,马良则打算先去府衙一趟之后,再回家里。

    马良这次回荆州除了接自己的妻儿之外,主要是打算把自己的幼弟马谡一起带去并州。

    马谡自幼就读过许多书,可以说颇有才能,从去年加冠之后就一心想要出仕,本来这次甚至有意跟马良一起去冀州應試的,可四个哥哥对他却是十分的不放心,认为他言过其实,性子又高,实在不适合这么快出仕。

    結果马良才刚进城门就看到诸葛亮跟杨仪带着几个随从策马正要出城,他立刻把头撇开,连看都不想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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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才打了败仗啊,居然這麼快就有脸出现在荆州?脸皮简直厚到不可思议了。

    只怕是眼见大量荆州才俊先后接受庞山民的征僻,怎么样也耐不住性子了吧。

    “哼,小人得志”果然才刚与他们擦身而过,后面就传来极为尖锐嘲讽的声音:当了个小官就自以为可以上天了吗?卑贱之身就是卑贱之身,我告诉你吧,乌鸦就算是穿上了最好的丝绸,也永远成不了凤凰的。

    马良是全当没听见,只自顾自的往前行,他身上这件深绿色织锦长衫是还在冀州时崔琰拿给他的料子之一,说他原本的衣服实在太旧了一些,而且袖子都破了也没发现,既然要为官了也该注意一下穿着,因此要他拿去做几件新的,不过就几匹缎子罢了,他们居然也可以这样冷嘲热讽?

    尤其这个杨仪杨威公,当初违背自己家族的决定跑去徐州不说,而且极力诋毁庞山民的人品,他还想尽了办法要阻止自己家族中的人出来任官。

    杨仪心胸狭窄,无法容下比他更有才能的人谁不知道?不过就是不想看到自己家族的人有可能比他爬得更高罢了。

    而且被赶出来他就在那边冷嘲热讽,甚至是极力的诬蔑那人之人品,杨家的人都早已受不了他了。

    马家兄弟尤其是马良也是不只一次的被他找上门,而且那话是讲得相当不客气,只不过他们完全没有理会罢了。

    也是因为这样让原本就十分瞧不起他们.又一直非常嫉妒马良才学跟名气的杨仪记恨在心啊。

    只是他如今也不过一个左将军从事而已,虽说是跟着诸葛亮办事,可他是有什么资格嘲讽别人官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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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良不想多看这两人一眼,更不想跟他们说任何话,只是在马背上一抽,加快了策马的速度。

    说起来这次跟马良一起去冀州的正好就有两个杨家人,虽然跟杨仪关系都很远,只能算族弟,但仍然是让杨仪非常不爽的,说起话来自然也不会客气了。

    直到到了府衙马良才知道,原来刘备那方的人在荆州已经闹两天了,除了不断打听吾璨等人及他们家人目前的所在之外,由于知道有不少河北重臣如今都在荆州,居然几度闹到驿馆。

    除了不爽庞山民晋封燕王,以及荀谌他们升官的事之外,其实就是知道最近有大批士子接受庞山民的征僻,要到河北做官,因此摆明了就是要报复啊。

    因为不只是荆州,连徐州都利用这次机会跑了不少人。

    刘备经过这一场大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是越发的要挖河北甚至是荆州的墙角啊。

    说什么只是想跟诸位大人好好谈谈罢了,可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却让人非常不舒服,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败军之将。

    只不过无论他们怎么嚷,却始终连驿馆的大门都没能踏入一步,侍卫可是守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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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们见进不了门,竟毫不客气的在外面指着他们大骂起来,尤其是今天正好看到辛评的时候。

    说什么庞山民乃妄自称王的无耻小人,甚至只怕已经有称帝的念头了,他们难道还真以为继续跟随这种人会有什么好下场吗?难道真以为如今侥幸赢了他们一场就可以登天了吗?

    嚷到最后甚至打算硬闯,结果一群人被砍中了十几个,加上卫士越围越多,眼见情况于他们不利,这才让对方满脸不忿的离开。

    荀谌更提醒了马良要他多留神些,原来诸葛亮他们是一直明里暗里的在寻找包括马叔常在内的马家人目前的住处哪。

    由于刘备等人这两年一再上门骚扰,也因此马家人为了安全起见,之前是从宜城搬到了襄阳城内居住。

    没想到那边是完全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啊,虽然蒯越派了不少护卫保护着他们,可仍然让人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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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不愿意做官,一心只想留在襄阳”马良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他曾说这样至少我们将来如果想家了,在家乡也有个地方可以回来,可是如今被他们逼得离开宜城不说,那边居然还不放过他。

    “算了,眼下多加小心也就是了”庞山民在他肩上一拍:你告诉叔常,异度派给他们的侍卫必要的时候他尽管用,不要有任何顾忌,什么事也比不上安全重要。

    “是”马良点头:说起来我倒是还没恭喜兄长呢,又添一子。

    “老师在信中已经写了”庞山民扬了扬手中的绢帛,口气没什么起伏可笑容却是藏都藏不住:这事只怕他是比我还高兴哪,自己的姪外孙不是。

    “只是兄长...........”马良有些欲言又止:崔大人很不放心,兄长的想法?

    “老师在担心什么我知道”庞山民语气十分坚定:你帮我告诉他,在这方面我的想法从未改变过,当初答应他的事我也从未忘记。

    庞山民的三夫人崔惠在一月前生下一子,取名庞玮,这也是庞山民的第三个儿子。

    庞山民自己是独子,而他的长子庞涣出生之后有很多年都没有其他儿子,二夫人刘氏也只生了一个女儿。

    而这位三夫人崔氏入府不过三年多,却连生二子,而且她容貌美丽,性情又十分的温顺,一直很得到庞山民的喜爱。

    最重要的一点是崔氏后面的靠山可不小,她是冀州重臣别驾崔琰的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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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因为如此,这些年冀州是一直有闲言闲语,挑拨庞山民与其正妻诸葛钰也就是诸葛亮二姐的关系,其实就是想动摇庞涣的地位,在冀州内部引起继承人之争。

    诸葛家已经没落,再加上诸葛亮那样的态度,等于诸葛钰是没有家族可以依靠的不是吗?就算她姐姐嫁给了蒯家好了,可蒯家论势力又怎么能与百年大族清河崔氏相比呢?

    即使同样是世家,那也是有分三六九等的,蒯家的影响力比起崔家那差了可不只一个等级。

    即使崔惠只是庶出,但这却丝毫都不影响这些谣言的散播。

    在庞山民的次子庞祥于两年半前出生之后,这种闲言闲语也是越来越多了,其实不过就是想让庞山民走袁家的老路罢了。

    还好庞山民在这方面一直很清醒,毕竟他是亲眼看着袁家兄弟如何因自杀残杀而凄惨败亡的,也因此他绝对不会让自己重导覆辙。

    更何况他跟诸葛钰自十七岁时成亲,至今已经将近二十年了,是诸葛钰陪着他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尤其是到冀州之后遇到种种困难,也是诸葛钰一直在支持他,鼓励他,他庞山民又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他或许可以宠爱妾室,百依百顺,但要论及夺嫡的问题,他绝不可能答应。

    更何况.............,庞山民想起崔琰那张坚定的脸时都忍不住哑然失笑了,在这事上崔琰事实上是态度最明确的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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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琰当初会答应让自己的姪女入府,首要条件就是要庞山民答应他将来绝对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甚至是废长立幼的事情。

    他是非常公私分明的人啊,尤其他看着袁家的败亡导致冀州的混乱,那是绝不愿意看到庞山民走同样的路的。

    而这一点其他的河北旧臣也都是同样的想法。

    果然马良回家之后听到的状况也差不多,这阵子马家的下人走在街上都时不时感觉好像被人跟踪啊。

    三月,由于荆州的情势已经安定下来,庞山民便让自己底下的人陆续先回冀州,他身边只留下荀谌.辛评.蒯祺三人,最重要的是吾璨等降臣也要一起过去冀州安顿。

    毕竟他们得先安顿好了,才好护送家眷过去啊。

    刘备那方是一直紧盯着庞家的商铺.庄子等处,甚至非常直接的派人上门刺探口风,就是意图找出吾粲他们这些人的家眷,他们还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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