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经略府

    (二)

    未时六刻,龙小蝶为君翊疗伤出来,一路思考着,君大哥在方才一瞬苏醒中,艰难说了「让熊飞小心」五个字,再想说些什么便重新晕了过去。

    为何要让师兄小心?莫非这次的劫难,真正是冲师兄而去的?谁会想取师兄的命?又为何要杀君大哥?

    回想言礼提及的信息,【我午前收到一陌生孩童送来的「当归」,思忖庄主外出过了时辰,即前往他常采药之地。见一名黑衣人,正使剑直取庄主的心脉,虽讶异我的出现,却没有与我过招,而是快速离去;那人的眼神似乎算准庄主必定「回天乏术」。可惜我当时只有我一人,为了救庄主并未与他交手,无法通过武功套路猜测对方的来历。而庄主被刺伤时乃处于「毫无还手之力」的状态,像是提前给人暗算过。】

    以君大哥的武功,能伤他的,普天之下怕是没几人。对方似乎早知道,而使人先做了手脚。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君大哥身上动心思且成功的,定是他身边极信任的人。如此推来,侠义庄必有「内鬼」;而此人是谁亦呼之欲出。可那人若有心杀君大哥,为什么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君大哥这一剑伤得极深,若再入一些便会当场毙命;所以言礼是去得非常及时的。可那人既要杀人,又何必多此一举、「通知」言子陵去救人?

    君大哥此番遭难,会否与师兄这次受的箭伤有关?是李承烈的人吗?若是,李承烈居然那么早便有心思,让人「混入」侠义庄。是居于何种想法,因君大哥与师兄私交甚笃,亦常于延州军中救死扶伤?这次又救了师兄、坏了他的大计?若如此,李承烈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师兄,可师兄在侠义庄疗伤这段时间,那人不乏机会,却没有乘机对师兄「出手」。

    龙小蝶身子一个颤抖,背后忽然沁出一身冷汗,袖口下的小手倏地紧捏,幸好师兄至今安然。

    让她堪忧的是,明明没检查出其他的状况,君大哥昏迷却没有发热。她也只能暂时以银针护住他心脉,与言礼交替守护、密切留意他的伤情变化。

    现今「敌暗我明」,师兄「箭伤未愈」,君大哥「命在旦夕」,她该「引蛇出洞」还是「将计就计」?

    展昭见龙小蝶迎面行来,微笑着上前打招呼,“小蝶…”佳人却从他身旁、几乎是「擦肩而过」,却没瞅见他,亦听不到他的叫唤。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受伤,忽而想起已故的排风,曾经他和排风一起练「灵犀七绝」,他接受排风的关心,他直接唤排风的名,对排风的紧张,即使聪慧如小蝶,知他对排风只是兄妹之情,但小蝶那时的心情是否与他现在的极为相似?是否一样理智上理解,感情上会憋闷着特别难受?内心里是否也如他现在这般苦涩酸楚?合眼再睁开,眼底的沉痛被压至心底,只静然跟在其后。怕她「心不在焉、心神恍惚」,不小心摔着了。

    龙小蝶行了几步,回过神来;方才她应该是看到师兄,他似乎还唤了她。停下并回身,展昭果然挨着她;淡淡笑着与他相互走近,“师兄,我刚要去找你。”

    展昭觉察龙小蝶眼神与语气中的肃然正色,牵起她的手,认真而关切,“怎么了,小蝶?”

    龙小蝶靠近展昭耳语,“君大哥方才有过清醒,让我告诉你…”悄声说完五个字即恢复正常站位,秋瞳与他的星眸对视,回了他想问的答案,“君大哥在XX谷采药受的伤。”

    眼神一凛,君少华在处于延州与西夏交界的山谷遭袭。展昭迅速想到了龙小蝶之前的猜测,李承烈果非等闲之辈,看来其攻宋之心已「昭然若揭」。他任延州经略后,为防止西夏的「细作」,在军政农商上作了一系列的改革,废除了不少会给敌人可乘之机的旧制,也揪出了一些「敌间」。可在他上任前,会否已有人混入了其中,且在排查中并未被发现?

    “小蝶,我要回一趟经略府。”御书今日隅中来报李承烈可能秘密来了延州,他已嘱咐御书召集相关的机要人员,哺时二刻、全部到经略府议事。

    龙小蝶担忧的开口,“师兄,我也去。”他尚未复原,暂不宜动武,只邢风一人保护,她不放心;她要随邢风一路、负责他的安危。

    展昭冁然而笑,打趣道,“夫人就这般急着、与本经略的一众下属见面?”他岂会不知她的想法。在心中无奈的失笑,何曾料到、「堂堂南侠」一朝受伤,竟劳动他的小女人护送。

    龙小蝶水眸一扫,小手抚上展昭的胸膛,略带警告意味地调侃,“或是展经略府里藏着美人儿,怕让我见着?”

    展昭退开一步,向龙小蝶作揖,“恭请夫人亲自检阅。”

    丢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我先去换身衣裳。”

    展昭嘱刑风去准备马车。瞅着龙小蝶飘然而去的背影,心安了许多。

    未几,龙小蝶一身男装,手执折扇,大步流星出现在展昭眼前。

    展昭摇首笑着,自然牵起龙小蝶的手,与之并步前行,“怎么这身打扮?”他以为她会换短打。

    龙小蝶略带神秘而调皮地笑道,“方便行事。”说着「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于胸前轻晃,“经略大人,你看本公子比之「南侠展昭」,哪个更俊?”

    “自然是龙公子。”展昭好奇地扬眉,“只是不知公子打扮得如此俊俏,意欲何为?”

    龙小蝶侧首给展昭抛了个勾魂的媚眼,“本公子把展经略身边的莺莺燕燕都勾了,如何?”

    展昭停下脚步,极认真地表态,“小蝶,展昭可胸怀天下;但心很小,只及容你一人。”他身边,绝对、从来没有其她女子。即便出于刺探敌情,他与秦雪如亦保持着距离。

    甜蜜从心里泛开,她知晓展昭的心意是一回事,他郑重其事、情真意切直言又是一回事。龙小蝶愉悦地走到了前头,回眸冲还站在原地的展某人嫣然一笑,“走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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