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变恩人

    “想什么呢?”易无恙在易可面前打了个响指,把她爱喝的皮蛋瘦肉粥递给她。

    易可回过神,叹了口气,拿过那碗粥,回复道:“哥,我在想……你为什么老打我手板啊。”

    “咳咳咳!”易无恙差点一口汤呛死,“你也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她太不让人省心了。

    早就不同意她走这条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非要进什么娱乐圈,要不是因为拍戏,至于把半条命都搭进去吗!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腿伤了,舞也跳不了了,命还差点丢了。

    易可信誓旦旦道:“哥,事实证明,我红啦。”

    “红你个头啊红!”易无恙拌了拌手里的拌面,尝了一口,递给身边的炎安然,挖苦道:“你长这么大,我就没几个时候放心过。”

    “安然,对吧?”

    一旁安静吃饭的炎安然突然被点名,她看向易无恙,又看向易可,难为情的笑了笑,说:“对……吧?”

    易可不满道:“嫂子!你不要总听我哥的!”

    易无恙这下可得意了。

    路云琛买了饭,回到医院,敲了敲病房门才走进来。

    易可盯着重新出现路某人,粥都要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了,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回来了!”

    路云琛支吾解释:“给你……给你买吃的。”

    易无恙哼笑,看着易可仓皇失措的样子,抬手捏住她的鼻子,戳穿道:“见到前男友这么紧张?!”

    装什么装,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易可:“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吃饭吧,我跟你嫂子出去走走。”易无恙把空间留给这对前小情侣,拉着老婆出去了。

    路云琛坐回原来的位置,把饭盒打开,递给她。

    易可白了他一眼,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皮蛋瘦肉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用纸巾擦了擦嘴。

    “你告诉我哥的?”

    关于路云琛是她前男友这件事,她压根儿没有对易无恙说起过,就连她和他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过。

    路云琛点头:“嗯。”

    “谁让你多嘴的!”易可心情十分不爽,她最讨厌藕断丝连了,既然都分手了,根本没有多说的必要。

    路云琛低头沉默,拿起饭盒扒拉了两口米饭,闷着一句话都不说,像被老婆教训的已婚男。

    “你怎么说的?”易可问道。

    路云琛依旧沉默。

    他总是这样,跟个闷葫芦似的。

    易可有些烦了,怒声道:“我问你话呢!路云琛!”

    路云琛抬起头,低声道:“不能说吗?我们的关系。”

    易可讽刺道:“我们什么关系?都分了我还需要和家里人说我的前男友是路云琛吗?你在搞笑吧!”

    “那没分手的时候呢?”路云琛小心翼翼的问道,想要个解释,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易可失笑:“你心里没点儿数啊!”一个随时都会甩掉她的男朋友,凭什么让她介绍给家里人。

    病房内长久的安静,路云琛端着饭盒,筷子还握在手心里,几乎要捏断,许是太过安静,让易可莫名火大,非要弄出点动静来。

    她抬手扫掉桌子上路云琛带来的饭,这段时间来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不用你假惺惺!滚!”

    路云琛坐着没动,汤饭尽数洒在他身上。

    气氛更加地沉重,易可看着他,又气愤又委屈,“你总是这样,我最讨厌你闷不吭声的样子了!”

    路云琛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整理遍地狼藉,易可气急败坏的丢了他一个枕头,眼眶泛红:“说话啊!”

    他动作微愣,抬头看向她,低声问:“说什么?”

    易可:“……”她真是瞎了眼才看上这么个闷葫芦。

    路云琛心想:应该说些什么吗?

    路云琛收拾了一下卫生,身上的衣服被汤弄湿了,他也没法换,好歹清理了清理,又回到原本的位置陪易可,然而易可并不太想理他。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他们俩一句话都没说,易可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路云琛削了两个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易无恙和炎安然回来后,路云琛已经走了,易可还在呼呼大睡。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易可可以出院了,这一个月,路云琛偶尔会来看她,照顾她,他们俩说的话不多,每次都会不欢而散,易无恙也没有过多询问关于他的事,久而久之甚至习惯了路云琛的存在。

    对此易可属实意料之外,她原以为,她这位爹系老哥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结果啥也没问。

    出院后,她搬到了星风花园,打算和花盈住些时日,也是为了躲一躲路云琛,其实路云琛也没那么多时间和她玩躲猫猫的游戏,她只是想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她和路云琛之间的关系。

    两次,她都被这个男人甩了,难道就非他不可嘛,她不想再喜欢他了。

    在星风花园小住了几日,她便回到了临江花苑,工作也慢慢步入正轨,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不起眼的小演员,如今她正当红。

    刚进家门,经纪人程烟就打来了电话。

    “喂,烟姐。”

    “可可,明天你先去公司等我。”

    易可:“嗯嗯。”她换上拖鞋,发现鞋柜上有一双男士运动鞋。

    “对了,前几天路云琛来跟我拿钥匙,我给他了。”

    对面话音刚落,路云琛就从客厅那边走过来了,程烟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易可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盯着突然出现的路云琛。

    他穿着黑色体恤衫和白色长裤,脚上穿着那双她还没有丢掉的男士拖鞋,就那样傻站在她面前。

    “路云琛!!”

    易可早已忍无可忍,每次她想放下他的时候,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每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

    她拿起地上的拖鞋丢过去,光着脚快步走向他,双手并用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路云琛后撤了一步,稳稳站住,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都不说,易可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你出去。”易可指了指门口,掰扯了他一下,没扯动。

    路云琛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她扯不动,他更不会主动离开。

    “路云琛你想干什么啊!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对不起你,是你甩了我!”易可情绪有些激动,都快被路云琛这神操作给逼疯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奇葩的男子,油盐不进,装聋作哑,还被她给碰上了。

    “可可,我明天……有任务,临走前想见你一面。”

    路云琛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易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应该说,你走就走吧,关我什么事,可是她说不出口,他口中的“任务”,也许很危险,他这一走,生死未卜。

    “见到了就走吧。”易可低着头经过他,语气没有起初那般冲动。

    路云琛拉住她的手,从背后抱住她,这是他们分开以来,第一次拥抱。

    易可低着头,没有拒绝,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哽咽道:“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她红着眼睛,梨花带雨,路云琛垂眸凝视着她的眼睛,比起初见时的惊鸿一面,相互了解后她的真性情才最入他心。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不懂珍惜的一直都是他。

    路云琛赖着不走,就待在客厅里,易可紧锁卧室门,眼睛哭的红红的,睡着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走了,应该是刚走不久,桌子上放着削好的苹果,还没有变色。

    他走后,时间平淡的流逝,她无从知晓他的消息,却也控制不住自己在闲暇之余想起他,惦念他。

    路云琛总有这种让她茶饭不思的能力。

    阳台上他送的花依旧鲜活,抽屉里碎掉的玉锁再也无法合二为一,回想以前和路云琛在一起的日子,满怀希望又害怕一夜间他突然消失不见。

    再次见到他,是在沈琉璃和顾寻的婚礼上。

    他背对阳光而来,站定在她面前时,她才确定真的是他,恍恍惚惚许多天,她已记不清他们分开了多少天。

    路云琛莞尔:“可可,我回来了。”正要抱一抱她,她却躲开了。

    她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路云琛愣在原地。

    她没有勇气再去和路云琛谈第三次恋爱,可目前为止,她好像也爱不上其他人了,她的心总也腾不干净。

    不知不觉,她和路云琛已经认识五年了,从20岁到25岁,从默默无闻到如日中天,五年的时间,路云琛成为她人生里又爱又恨的男主角。

    她命里有他,躲也躲不掉。

    婚礼结束后,易可回到临江花苑,路云琛的车子停在外面,他又来了,但没进去,靠着车子等她。

    夜太沉,星星都消失了,月亮躲在云层里。

    又是盛夏,比起那年夏天,今天微风正好,风平浪静,没有泥泞暴雨,没有抢救和牺牲。

    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在路灯下,晕染了一层朦胧光晕,路云琛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把苹果放在她手心。

    她收回手,手心的苹果已有些温热,拿着苹果走向门口,“进来吧,我们聊聊。”

    路云琛立刻跟进去,心底早已笃定,他们之间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一次他会好好珍惜,只要易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进门后,易可坐在沙发上,握着手里的苹果,路云琛坐在她旁边。

    “你坐那边去。”易可指了指对面,还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挨着他。

    路云琛只好坐到对面去。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跟你好了。”易可开门见山,没有过多寒暄,快刀斩乱麻,是她的一贯作风,但她和路云琛这条线,斩了三四年都没能斩断。

    路云琛:“可可,我离开你是有原因的你是知道的。”上次因为危险任务,他怕他有去无回,踌躇再三,才忍痛与她分手。

    “对,我知道,所以我决定放下你,两次已经够了,我不想再经历第三次。”

    路云琛:“没有第三次,可可你信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信我。”

    “我不信你。”

    第一次他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字条【我们还是算了吧】,两年之后她才见到他,突然又想跟她好了,她也是贱,被他随便两句话就哄好了。

    他说他只是怕拖累她,阻碍她的事业,她信了,原谅他了。

    开始了如胶似漆的恋爱生活,他的责任很重,保家卫国,她的事业顺利,如日中天,他们一直在地下情,感情很稳定。

    可是总也躲不过路云琛的一意孤行。

    第二次,他当面说的分手,不管她怎么究其原因,他都只是说:不想处了,腻了。

    他们还是分开了。

    她已经决定放下他了。

    谁知羁绊斩也斩不断。

    她在户外拍戏,被困在石洞里,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由清醒到模糊,人在死前会回忆自己的一生,会想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后来,她见到了路云琛,已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梦,那很好,至少梦里还有他,如果是现实,好也不好,他来了,也许她能活下去,他又来救她了,她又欠他一条命。

    “为什么,可可,你不爱我了吗?”路云琛道。

    易可苦笑:“我是爱你,可你呢,还不是仗着我爱你践踏我们的感情,你凭什么觉得你回来了道歉了我就该一次一次的原谅你!”

    她发现路云琛越来越渣了,原本只觉得他是个憨批,又忠犬又老实,现在可真是渣的明明白白,还不以为意。

    路云琛哑口无言。

    易可叹了口气,把苹果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向卧室:“我累了,先睡了,明天我要开始录节目,趁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就走吧。”她不想在这个房子里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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