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死不救

    楼弃挖出那片叶子,瞟了一眼,从里面挖出一个匣子,抹去了上面的土,紧紧攥在手里,冷睨着她。

    陈昭诧然,这底下居然还藏着一个盒子!

    好家伙!

    难怪他脸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似的,他是不是以为她要挖出他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儿有你的东西,没坏吧?”她看到盒子侧面好像有字,似乎是恭贺之语。

    楼弃见她缩着肩膀,一双乌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了眼地上那片叶子,抬脚踩了上去。

    陈昭瞧了一眼,这坏蛋,不怕遭报应吗?

    他离去时大氅擦过,带起一阵利风,陈昭拱拱手,真骄傲啊这人。

    这时一沙弥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扫帚,好像是来打扫的,她对谢鲲裴朔道:“咱们回吧。”

    小沙弥手中的扫帚一落,谢鲲扫到他袖中滑出一物,惊得大喊一声,“殿下小心!”一把拉开陈昭,猛地抬脚。

    裴朔眼神一厉,亦迎了上去。

    陈昭摔了个四仰八叉,翻在了雪堆里,坐起只见又有一沙弥朝她而来,裴朔谢鲲根本顾及不了。

    好家伙,这是刺杀啊!

    她想也不想抓起一把雪立刻撒了过去,见对方抬了抬手臂,爬起来就往楼弃那个方向跑去。

    “救命,救命——”她竭力喊了一声,“楼弃!”

    楼弃像是没听到似的,刺客不会是他派来的吧?!

    紧追不舍的小沙弥见人跑了,而且跑得飞快,眼神一厉,想也不想立刻甩过去一把匕首。

    陈昭摆着双腿溜得比兔子还要快,眼看快要追上人了,脚下一滑猛地摔倒在地,好痛。这时,头顶上也传来一声痛叫。

    “王爷!”仆人惊呼。

    她抬头,只见楼弃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好家伙!阿弥陀佛!

    她扭头,只那沙弥已经腾转而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软剑,她想也不想一个驴打滚,滚去了一边儿,把这个机会让给楼弃。

    让他见死不救!

    活该他倒霉!

    佛祖保佑,父皇保佑,她等会儿就大殿里头狠狠磕一个!

    楼弃身边的那仆人眼神一厉,手中的刀出鞘,直接一挥,一声惨叫传来,陈昭看到一物掉落,紧接着脸上一热,头颅滚地。

    她登时吓得哇哇大叫,在地上又爬又滑。

    楼弃看着地上的人,眼中闪过极大的怨气,“闭嘴!”

    陈昭被吼得一滞,眼泪汪汪,呜,差点又没命了!

    “殿下!”谢鲲和裴朔赶了过来,“殿下?!”

    谢鲲见她满脸血,又见那位摄政王似乎也受了伤,赶忙道:“殿下可有碍?”

    “没事儿。”陈昭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人爬起来先发制人,“周国的防范竟然这样疏忽吗?青天白日地跳出来两个刺客刺杀我,我定要去宫里问问贵国的太后与陛下,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怕挑起两国争端!”

    刚才她大声呼救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回头,呵,现在灾祸落到了他们头上,真是苍天有眼。

    楼弃的仆人冷冷道:“陈太子这般质问倒像是我们周国出的手似的,正如太子所言,若是太子有事,必然两国不宁,再过一月你陈国的使臣就要到了,谁知道……”

    “真是可笑!难道你的意思是我陈国要自己人出手,等使臣到了我必要问问他们!现下我去宫里问个清楚!”她冷哼一声。

    原来陈国的使臣要到了……那她恐怕会有危险。虽说温崎几人都表了态,可是没有实际的好处,想让众人跟随那么艰难的,万一其中有人反水,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心里起了一丝惧。

    谢鲲道:“这么大个周国,竟然叫刺客来去自如,今日可对我们殿下出手,明日还不知是谁,此事非得叫太后和陛下知晓才行!”

    楼弃冷冷地看着陈昭道:“此事既然被我遇到,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最好想想,有没有将行踪透漏给他人,四方馆中人多混杂,陈太子若是想要换个地方,我可以给你换。”

    “王爷若是给我换个地方,还不知日后会发生什么!”陈昭怀疑他的用意。

    “放肆!你这是怀疑我们王爷!”楼弃的仆人怒斥。

    谢鲲当即怒喝对呛,“小小仆人,何敢对我太子无礼!不怕丢了自己主人的颜面吗?”

    “尔为何人,敢在王爷面前高声!”

    “你又是什么人敢堕主人威名!”

    那仆人见眼前的年轻人神态耿介,气势汹汹,瞧了眼自家主子,气不过道,“若非你们,我们王爷也不会受伤!王爷,属下扶王爷回去。”

    “陈太子既然想弄清事实,那就在寺庙住下吧,本王替你挨了一刀,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昭满是讥讽地看着他眉心微蹙,“王爷方才不是袖手旁观吗!如今灾祸落在自己头上,啊!”

    楼弃抓住她的衣襟,将她举了起来。

    陈昭吓了一跳,像个兔子似的踢弹了一下四肢,“丫的,放我下来!”

    “你最好安分点,少打什么鬼主意,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

    触到他微绿的眸子,她微微一滞,好漂亮的眸,如此白皙俊丽,很难相信他竟然是北人。

    楼弃没忽略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背后隐隐作痛,将人扔在了地上。

    陈昭瞧着那主仆二人离去,道:“搜一下这个沙弥身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另外,使臣要来了,你们警醒点。”

    “是。”两人应声。

    谢鲲检查了一番,“这二人胳膊有突jue人喜欢的狼头刺青,只是却都是中原面孔,太子请看。”

    陈昭瞧见,“有没有别的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没了。殿下,有人来了。”谢鲲说。

    陈昭转过头看了一眼,见是寺中的僧人,年纪三十上下,看着颇有些威严。

    来者合十行礼道:“小僧见过贵人,睿王说寺中进了歹人,小僧特来请罪。”

    “歹人混成你寺中僧人你竟毫无察觉,若我家主人有什么事,你们该当何罪!”裴朔拔刀。

    “小僧失察,还请贵人许我们将这尸体送到禅房之中,等官府之人前来查验。”

    陈昭问,“是谁叫你们来的?”

    “回贵人的话,睿亲王吩咐看好这两具尸体,小僧不敢违逆懈怠,到时一定叫官府中人来查个清楚,小僧愿任由贵人处置。”

    陈昭冷声道:“准备房间吧,若不查清楚我们绝不下山!”

    “是,贵人请随我来。”

    两具尸体的特征很快传到了楼弃的耳中,身后他的仆从边给他上药边道,“这事儿会不会是宫中……”

    “有人急了,怕我会让公主嫁去突jue。”楼弃浅绿的眼眸里是淡淡的嘲,“他们不在意公主嫁给谁,只是要反对我。”

    陛下暴亡,今上年幼,太后掌权,而五王皆蠢蠢欲动,若非他将他们调来京城,他们以为周国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王爷……他们根本就没有将王爷当做自己人,王爷又何必为周国劳心劳力!”

    “皇兄一代枭雄,基业交付幼帝手中却不知能保得几时,这基业交付他人之手实在可惜。”楼弃想到陈昭,道:“陈帝也算聪明一世,竟也能糊涂到这个地步!”

    仆人眼中不快,道:“王爷前面就不该叫鸿胪寺里的人优待他们,真是个灾星,害的王爷受伤。”

    “小伤。”楼弃打开一边儿的匣子,打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吾儿长乐无忧”。

    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情,摸了摸上面的字,这是母亲埋的,他每长一岁就有一张恭贺他生辰的信。虽只有一句话,也足以叫他觉得温暖。

    这是最后一年了。

    “王爷,好了。”

    他收回思绪,将纸收起来,穿好衣服。

    隔壁院子里,陈昭忍不住为之前的刺杀惶惶,“陈国使臣要来了,你说睿亲王那仆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好像很笃定陈国会对我们出手似的?”

    “那位王爷应怕是已经知道殿下的身份了,不仅如此可能还知道咱们陈国内里的情况……不知是他分析所得,还是……”

    “还是朝中有周国的人?”陈昭不由脊背生寒,自己家里被人摸的透透的,而他们还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两个沙弥会是陈煜派来的人吗?”

    谢鲲斟酌道:“小臣以为应当是周国人。那些人的刺青非一时一刻刻就,更可能是北国人。”见裴朔提着食盒进来,他停了嘴。

    陈昭看到食盒中的饭菜,蹙眉,“都是素斋?”

    “寺庙里也不能有荤腥不是。”

    陈昭嘿拿过他手里的食盒跑了出去,“我等会就回!”

    “殿下!”谢鲲喊人,陈昭声音遥遥传来,“不用等我,我很快就回!”

    楼弃正欲叫扈从去拿些吃的,门外忽传来一个小孩儿的声音,“摄政王,陈晖前来拜见!”

    楼弃拧眉,“叫她走。”

    “是。”仆从打开门,对陈昭冷冷道:“我们王爷歇下了……哎!”

    陈昭将食盒塞到了他怀里,麻溜儿地绕过他进了屋中,“王爷,你还好吗?伤的重不重?我这儿有金疮药,要不我给你上药。”

    “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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