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思陈

    “殿下当心!”裴朔赶忙将她往边上一拉,只见一群人骑着烈马遥遥而来,不做丝毫停留,疾行而过,尘土飞扬,他们手中还提着一些野物,血水随着飞驰溅的到处都是。

    绿绮躲避不及,见太子面上也都是血水,连忙给她擦掉,小声道:“这周国人……好生野蛮。”

    “应该是朝廷的大官吧。”陈昭张望了一眼。

    检查完文书的士卒连忙回城禀报,陈昭一行人在城外等了半个时辰,周国鸿胪寺的人前来迎接,他们终于踏进长安城内。

    周国的百姓大多穿短打,打扮的十分利落,女子也是对襟窄袄,不像他们陈国长袍大袖,广袖大衫。

    一路上还看到有人在比试刀法,还有耍杂耍的人,来来往往有许多高鼻深目的商贩与胡姬,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绿绮小声道:“殿下,这儿和咱们陈国一点也不一样。”

    “嗯,一点也不一样。”陈昭觉得这儿亲切,“等咱们收拾妥当了,一起转转长安城!”

    周国的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笑,这位陈太子当自己是来玩儿的了,真是小孩儿心性,他们笑盈盈道:“陈太子喜欢长安?”

    “喜欢,汉朝就在此建都呢,这可是古城!”她目光流连。

    “殿下若是喜欢长安,可以常住此处!到时我们可以带着殿下在城中游赏!”

    “果真吗,何时游赏?现在可以去吗!”

    几个周国人笑起来,“等殿下安顿好,随时都可以。”

    谢鲲几人面色一变,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咱们到了鸿胪寺还要面见周国陛下,只怕不能在城中玩耍。”

    “见了周国陛下后,咱们一起游赏一番,难得来一次长安呢,你们不想看看吗?”陈昭欢喜提议。

    众人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入质是一件屈辱的事,他们没有心情有赏,绿绮劝谏道:“殿下,等见了周国陛下再说罢……”

    “扫兴。”陈昭抱怨了一句。

    周国的鸿胪寺比陈国的大多了,馆舍众多,蕃客更多,各个国家的都有。

    周国典客馆令将他们安顿在了鸿胪寺里后,详细打听起他们路上遇到的事儿。

    陈昭示意谢鲲,谢鲲立刻将他们路上遭遇贼匪以及随行人员被雷劈死的事儿一一道来,他们哪里听过这样的奇事,忍不住围在他身边,不时发出唏嘘。

    陈昭看着滔滔不绝的谢鲲,诧异这个路上颇为寡言的人竟然有如此口舌,看看周国的这些人,都快听得入迷了。

    “可怜见的。”几人纷纷叹息,“没想到陈太子遭遇如此波折。”

    周宫内。

    得知陈太子一行人的情状后,云太后道,“不知陈国是不是弄了一个假太子前来。”

    周国鸿胪寺卿迟疑一瞬,道:“依臣看那陈国太子气度不凡,若非长久熏染不至于此,只是言语间颇为稚气,鸿胪寺典客馆令打听了一番,据陈太子身边的人说,他们原有众多属官跟随,只是路上遇到了贼匪,有的随行官员跑散了,有的被杀了,他们还遇到了雷雨天,被雷劈死了许多人。”

    “劈死了?!那些贼匪呢?”

    周国鸿胪寺卿立刻将听到的八卦道来。

    云太后听地入神,惊叹,“竟然有这等奇事,那陈国太子今年与我们陛下同龄?”

    “略大一岁。”

    云太后顿时对这位陈国来的太子没了任何戒心,一个孩童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颔首,“还是个稚儿,这一路还真艰险,难怪送他入境的还有陈国边地的将士。”

    鸿胪寺卿道:“太后何时宣召他们?”

    云太后并不急着见一个小孩子,道:“此事禀告陛下,一切看陛下的意思。”

    “是,臣遵旨。”

    ……

    到了鸿胪寺里的陈昭终于好好的睡了一觉。

    在鸿胪寺等了梁三日也不见周国太后陛下接见,她索性买了些鹦鹉猫儿日日拎着笼子去大街上逛。

    周国民风彪悍可不是说说的,光是她出来的这几日就看到好些人当街比划,周围不但不劝架,还有拍手叫好的。

    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书肆里倒是安静,有时还能听到学子们聊学问,周国取才的方式也是通过经史典籍考察选拔,这一点各国差不多,但是在制度建设上还不够完善。另外周国学风并不浓厚,这一点不如齐陈。

    不过周国与陈国相同的一点是都曾展开灭|佛,所以两国帝王名声都不太好。

    茶馆酒肆一向众生百态,更是许多消息流转的地方,虽然混杂了一些,但是也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一些人对朝廷的议论。

    周国对商户加了一成的税,京城中蕃客好几次闹事,有几个被周国的摄政王给投到了大狱里,那位摄政王没有封地,只有封号官爵,但是协理朝政。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消息是在前线打仗的几位王公会回来祭拜先皇。

    陈昭喝了茶,将鸟笼子往属官怀里一塞,带着谢鲲去了青楼赌坊。

    如此半个月过去,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以至于陈昭都忘了周国皇帝和太后没有召见她的事儿。

    这日早上,陈昭观察了一会儿水盆里的王八,对身边的谢鲲道:“真羡慕这龟,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一隅,舒坦无忧。”

    谢鲲有意劝谏道:“殿下说的是,只是,不是长久之计。”

    “为何。”

    “现下虽舒坦无忧,但只能困在方寸之间,一旦失了供它吃喝的人,生死便在眼前。”谢鲲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陈昭笑了笑道:“若是回陈国,我将它带上,或者将它托付给其他人,它就可以继续安枕无忧了。”

    谢鲲委婉道:“若太子有朝一日嫌弃它累赘呢?或者托付的人随意将它舍弃了?”

    陈昭笑了笑道:“谢大人觉得该如何是好?”

    谢鲲道:“小臣愚钝,也许要自谋求生之所,最好有求生之能。”

    陈昭天真道:“等会儿我们斗蛐蛐?”

    谢鲲欲言又止,这时其余几个官员也来了,余则成面上甚为忧虑,“殿下,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周国的人还是没有见我们,定是轻视于我们。”

    陈昭抱起地上的小猫,道:“吃的喝的没有少了咱们的,急什么?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的。”

    余则成急道:“这是对陈国的羞辱,我们送来的是太子和土地!”

    “太子都送来了还说什么?”陈昭举起手中的小猫猫,逗弄道:“是不是啊猫大爷。”

    几人瞧了眼猫,叫安敬仲的那个属官早就耐不住了,快言快语道:“太子何故长他人威风!”

    “该吃吃该喝喝。”陈昭将怀里的猫放入他怀里,“安大人轻松点,别这样忧急。随我进来,我有事同你们说。”

    其余几人瞧了眼安大人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的白猫儿,皆是一笑,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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