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吃人的目光看过去,内监连忙小步出去拿鞭子去了,陈昭感受着他压抑着愤怒的呼吸,有点害怕。
陈帝目光落在她眼中,轻蔑道:“害怕了?刚才不是叫板叫得还很好吗?”
陈昭抿唇,倔强地别开头。
陈帝给她扭回来,她别过去,他猛地将她的头拧过来死死箍住,咬牙切齿,似乎她再动一下就将她的头给拧掉。
她眼中带了泪水。
“你敢哭,老子就挖了你的眼睛。”
她使劲闭了闭眼睛,倔强地将泪水憋了回去,“褚伯恭到底犯了什么错。”
“我上次没有说清楚。”
“不可能,父皇知道……”
陈帝冷笑,“是你不信!而非不可能!”
陈昭呐呐,“是卢相……”
“放屁!”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父皇岂能只听一人之言!他巧言令色,绝非忠良!”
陈帝吃吃笑,使劲儿地揉着她的面,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子。”
陈昭不忿,“你也生不出别的!”
陈帝神色骇厉,“找死是不是?”
陈昭冷笑道:“她不会再为你生!”
母后的手骨还是他砸断的,扭曲异常。
“好的很,好得很。”陈帝眸孔一缩,眼神中聚集了浓重的戾气,复又像海上的风暴陡然停息了似的,拿过内监拿来的鞭子,将她狠狠地抽了一顿。
陈昭被打得蜷缩一处,愣是没有求饶一声,眼看她衣服破烂背上出了血,宫人吓得连连求情。
陈帝看着缩成一团倔强不已的小孩儿,居高临下道:“这么护着褚允,那就去大牢里见他吧。”
陈昭不忘求情,道:“他有大才……”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这样的人,难道他的才华不能为他带来利益吗。
陈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蹲下身添了几分耐心,道:“是有大才,他造了件极厉害的东西,百步之内叫人逃不掉,这样的有才之人若不能为朕所用,那就必须要杀了他,否则我陈国必有倾覆之险。”
她诧然抬眸,极厉害的东西?
“他不会叛国……”只要不叛国,这样的人可以将他囚起来使劲儿造他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陈帝摇头一笑,“陈昭,他没有选你。”
她怔愣,什么意思。
“那东西的图纸没有找到,造的兵器也不知在何处,去大牢吧。”
陈昭就这么被扔进了大牢。
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如此,褚伯恭诧异又感动,急急扑过来,“你没事儿吧?”
陈昭摇了摇头,道:“你呢,还好吗?”
褚伯恭道:“还成。”
她浑身都痛,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索性放弃。
褚伯恭不忍,道:“陛下打的?”
“嗯。”她闷声道。
褚伯恭道:“为了我吗?”
“不然呢。”她闷闷道,“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什么?”
“你真不怕死。”
褚伯恭眼神复杂,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心中有抱负,但绝不可能放在她身上,她太过羸弱,几乎可以想见陈国日后的境况。
难道看着一个国家灭亡吗?
帝王看似重要,但也是历史中最不紧要的,换一个人也能当,滔滔洪流,不断向前,他要寻找大势,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