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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渐起

    他们的马都离得不远,三人整理了一下,一人骑了一匹马。

    “沈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柳家今天也到,便想着出城接接他们,哪曾想跑了这么远也没看到人,反倒遇见了你们。”

    披着夜色,三人到了武林盟。

    沈家门丁凋零,武林大会也无能人参赛,为表重视,就派了独子沈奕前来观战。

    沈奕来的途中遇到沧溟派,与派中年轻弟子很快打成一片,对方得知他是孤身一人,便盛情邀请他一路同行。

    沈奕原本与沧溟派一同住在城中客栈,如今一路护送莫鸢,便随着一起入了武林盟。

    武林盟在青山镇北面,依着青山而建,地势颇高,盟内建筑气势恢宏,站在远处看过去,尽管夜色颇浓,依旧会被繁密的灯火震撼。

    武林盟内有正式弟子两万余人,各派常年驻守在此的约有六百人,武林大会召开在即,青山镇各路人马齐聚,从几日前开始,武林盟内灯火彻夜不断。

    盟主舒望山居住在北院,北院迎客厅里,已有五人等在那里。

    端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衫,乍一看穿得极为简朴,细看之下才能看清衣服上同色线的刺绣,当真是低调中透着奢华。

    他面容清雅,即使已步入中年,仍旧气度非凡,不像是武林盟主,倒像是朝中文臣。

    “圆月回来了吗?”舒望山提起宝贝女儿,整张脸都柔和起来,他从不是个严父,对女儿极为宠爱,但舒圆月的成长,全凭自己发挥。

    有这样一位父亲,舒圆月不仅没有娇纵任性,不学无术,反而成了正道楷模,不仅舒望山,整个武林盟都深觉不可思议。

    “来了来了。”门口守着的弟子朝屋里喊了一句,继续一本正经地站好岗。

    舒圆月领着沈奕和莫鸢进了大厅,刚一进来,看到屋里坐着的这些人,舒圆月直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爹,大师伯,三师叔,四师叔,大师兄。”

    在座的各位,是武林盟里地位最高的几人,舒圆月一一行礼。

    莫鸢和沈奕跟着见了礼。

    看到舒望山,莫鸢红着眼睛跪下:“莫家庄莫鸢,禀上家主莫壑遗言。莫壑承盟主信任,看守莫城二十年,今魔教卷土重来,莫城首当其冲,水牢被破,魔头桑榆被救,莫壑自知辜负盟主信任,死不足惜,但身死责在,土牢位置并未被魔教知悉,今将土牢位置和看守魔头枝榆之职交还盟主。”

    “这是爹死前写下的信,让我逃出来以后交给您,一路被追杀,我怕信落入敌手,看过信后就烧了,还有一封地图,画的是土牢的位置和机关,我都记下了,稍后便画下来。”

    “好,好孩子,不愧是莫壑的女儿!”大师伯激动地站起身,示意舒圆月扶莫鸢起来。

    二十年前,正道与魔教一战,两败俱伤,魔教退守西南,带走正道俘虏数人,正道亦然,为了得来不易的休战,双方都不敢轻易斩杀俘虏,默契地将那些举足轻重的角色,寻隐蔽之所囚禁起来,派人看守。

    魔教八位护法被俘其六。当时正道领头之人聚在一起商议,将六位大魔头分三城囚禁,每城派一人看守,而囚禁之地,由看守人确定且只他一人知晓。

    魔头桑榆和枝榆是一对兄弟,被囚莫城,由莫壑看守。

    “岑师兄会有危险吗?”三师伯突然问道。

    看着在场四位小辈一脸不解,尤其是武林盟大师兄沐忱。

    想到沐忱以后要接手武林盟,且魔教已经开始行动,二十年前的约定很快就会传遍武林,也不必再隐瞒他们了。

    “二十年前,魔教亦带走我正道八人,双方约定,一命换一命,而桑榆之命正是对应岑今之命。若我们杀了桑榆,他们也会杀了岑今,如今他们救出桑榆,岑今的命运,不知会如何。”

    莫鸢握了握拳头:“所以,即使我知道了怎么找到魔头枝榆也没用,因为我们不能杀他,只能一直派人看守他,对吗?”

    舒望山点了点头。

    “那我爹呢!我莫家庄那么多人,白死了吗?”莫鸢的眼睛红肿,她觉得很憋屈,很愤怒,但又充满了无力。

    在囚禁俘虏这件事上,二十年来,正道和魔教之间一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如今平衡被打破,魔教救出桑榆,正道只能处于被动!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如今桑榆被救,传到江湖上,必定是一场人心动荡。”

    “二十年了,魔教敢卷土重来,我正道积蓄得实力也不容小觑,真动起手来,结果还不一定。”

    沈奕百无聊赖得转头,看到舒圆月表情凝重,很是认真地听着自家长辈在讨论武林大事,不觉有些好笑。

    舒圆月带着两人离开了,给沈奕安排在客人院,之后带着莫鸢来了自己的院子,月影院。

    “莫姑娘,这是我住的地方,西院一直是空着的,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住下去。”

    舒圆月将莫鸢也安顿好,派了两个善解人意的小师妹去陪她,这才又回到北院大厅。

    他们已经将事情商量得差不多。

    “圆月,你有任务了。”大师兄沐忱笑道。

    “圆月,这是莫姑娘画下的土牢地图和机关,你亲自动身去幽州,连同我写的信一起交给幽掌门。”

    “爹是要让幽掌门接过看守枝榆的任务吗?可是幽州与莫城离得并不近,幽掌门若是贸然出现在莫城,会不会更惹魔教的注意。”

    “桑榆的位置如何泄露,还是个谜,魔教能找到桑榆,证明莫城内魔教的势力已经很大,或许他们也已经掌握了枝榆的消息,只是在等待时机。让幽掌门去莫城,是因为枝榆的命连着他叔叔幽松,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关心。”

    舒圆月明白了,她接过信:“我明日就出发。”

    沐忱道:“你这一走,可就真的错过武林大会了。”

    舒圆月露出浅浅笑意:“大师兄,祝你夺魁。”

    舒圆月回到月影院,简单收拾了行李,子时已过,一早就要出发,虽然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可舒圆月没有空再去多想,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西院,莫鸢哭了一整夜,她哪里能睡得着,在莫壑的保护下,武林是一片祥和美丽的,哪曾想世界一朝崩塌,她什么都失去了,就连报仇,她都深刻明白,自己做不到。

    如今寄人篱下,满心悲痛惶恐。强忍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才累极睡去,等她睡醒后出了门,拉住一个人问温圆月在哪里。

    “师妹一大早就出门了。”

    “去哪儿?”

    “没说去哪儿,只说要走月余,莫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莫鸢在这一刻感到了极大的无助,她突然快步跑向客院。

    在得知客院的弟子说沈奕也已经离开时,她终于没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随行的弟子一脸无措,舒圆月走之前叮嘱过,一定要照顾好莫鸢,这可怎么办呢?

    他没办法,只好派人去找万能的沐忱。

    而此时,距离青山镇有一段距离的小路上,舒圆月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沈奕。

    “你追来干什么?”

    “我又不准备参加武林大会,见了盟主,表达了沈家的敬意,还留在这儿干吗?”

    “柳州不是这个方向。”

    “舒姑娘,在下……对你一见钟情,你不要这么冷漠嘛!”

    马的两个蹄子都惊得停在半空,舒圆月瞪大眼睛:“……”

    “舒姑娘你不仅武功高强,为人善良,而且貌美温柔,昨夜你救人时从天而降,一身白衣宛如月下仙女……”

    翩翩公子说得神采飞扬,满心向往,回过神来才发现心仪表白的对象早已策马远去。

    沈奕在后面着急挥手:“舒姑娘等等我!”

    彼时的江湖,不乏风流潇洒的世家子弟,他们大多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对于沈奕的话,舒圆月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倒也没放在心上。用大师兄的话来说,这些少年们,就是一时兴趣,热度很快就消退了,你若是上了心,那便是真正纠缠不清的开始。

    傍晚河边,舒圆月赶了一天的路,洗把脸,又把水囊灌满。

    沈奕累得瘫软在地,整整三天,舒圆月子时方歇,卯时便又开始上路。

    “舒姑娘,今夜我们能住客栈吗?前方不远就是浣纱镇了。”

    舒圆月摇摇头:“沈公子,你不必一路跟着我,找个地方好生歇歇,就回柳州吧。”

    “那不行,跟着你,我是真心的。”

    舒圆月又是呆愣得瞪大眼睛。

    沈奕来了兴趣,几天相处,他发现这位正道之光小姑娘心智极其单纯,虽不擅与人交往,但天生良善。他很好奇,甚至有些期待,这种人若是历经大变故,心性会有何种变化。

    舒圆月很认真地看着沈奕,一字一顿道:“沈公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沈奕有些挫败:“我说的话你都没记着吗?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武功高强,心地善良,那日你从天而降……”

    “假的。”

    沈奕一愣:“什么?”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是假的。”

    沈奕心中一惊,这才看到舒圆月盯着自己,她目光澄澈,十分平静,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沈奕下意识回避了她的眼睛,舒圆月也不在意,转身离开。

    当她刚往前走了两步,马儿突然受惊,前蹄蹬起,传来嘶鸣之声。

    舒圆月反手抽出背上的长剑,护在沈奕面前,同行时间虽短,她已清楚他内力绵弱,武功实在低微。

    身后的沈奕轻笑出声:“舒姑娘,不用管我,自己当心。”

    数十位黑衣人从三面包围而来,身后的河面是唯一离开之地。

    舒圆月提剑上前,刹那间,剑花飞舞,幻出数不尽的残影。

    这些黑衣人武功皆是不弱,舒圆月全力应对,清影剑法以实化虚,最易混乱人心,以一敌众。

    若是平时,她遇见这种情况,绝不硬碰,寻个机会就抽身跑了,只是今日跟着沈奕,不免要顾全他的安危。

    真是麻烦!

    正在看戏的沈奕准确接到了舒圆月嫌弃的眼神,喊了声:“舒姑娘,我在浣纱镇等你。”

    话音刚落,沈奕已踏至河间,舒圆月看他施展轻功竟没有凭借外力,且在水上身轻如燕,知他轻功已至大成,逃命不在话下,当即收了心。

    黑衣人倒了一半,剩余人自知不敌,生了退意,舒圆月也没有再追,凭他们离开。

    这些人所用的招式,与追杀莫鸢的是同一路人。她挑开地上几人的面巾,不出意外,并不认识,尸体上也没有能指认身份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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