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秋风，一夜清凉，一树丹桂，一叶知秋。

    “Happy anniversary, Max.”尹书荷调皮地伏在段艺泽耳边轻声诉说。

    “Happy anniversary, Sheila.”段艺泽还未完全清醒，条件反射般答应。

    “你的礼物在我的衣帽间，我先去做早餐。”

    尹书荷说完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

    段艺泽耳边闪过“礼物”二字瞬间清醒。小姑娘闭关写论文写到自己生日都没记起来，居然还有时间为他准备礼物，他被狠狠地惊喜了一把。

    衣帽间里的梳妆台上有一个大大的礼盒，上面有一张卡片写着“To Max: Happy anniversary. Love you so much!”

    盒子里是他私服里出镜率最高的一款板鞋，正是被粉丝吐槽几个月都没有换过的那双，其实他已经穿坏过两双，第三双也已经破破烂烂。盒子里这双唯一不同的是鞋头上面有两个卡通图案，段艺泽一眼便认出来左边那个是小时候的他，爱嘟嘴爱撒娇，脸上肉嘟嘟可可爱爱，右边那个是现在的他，爱音乐爱跳舞，脸上总是酷酷的表情。

    不得不说，小姑娘每次送礼物都能送到他心坎上。相比之下，自己那个跑车的确是有些不走心。

    “Babe, thank you! I love it so much.”段艺泽穿上新鞋子蹦蹦跳跳，尹书荷觉得自己应该把现在的段艺泽也画成可可爱爱的样子才对。“上面都是你自己画的吗？”

    “嗯，我第一次在鞋子上画。”尹书荷忙着做早餐，没有注意段艺泽在做什么。

    直到吃完早餐，尹书荷才拿过手机看到梁清颐在闺蜜团发了截图，正是段艺泽三十分钟前在社交账号po的动态：“我的Babe送给我的礼物。”还特意配了一套九宫格图，都是他穿着那手绘板鞋各种pose的自拍。

    这是段艺泽在Hollinger自曝恋爱以来第一次正式秀恩爱，不过十几分钟就冲上热搜榜首。段艺泽的事业粉此刻深深无奈，他们粉了这么多年的事业型偶像以后怕是要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爱秀恩爱还爱装可爱的幼稚鬼。

    吃完早餐，段艺泽和尹书荷便准备出发。段艺泽难得选择暖色调的衣服，配上他最爱的小白鞋，尹书荷发现段艺泽还是不装酷的时候比较帅。

    “Babe，放点音乐呗，我想听听你的歌单。”

    “你确定？”

    “怎么？都是我的歌？还是一首我的歌都没有？”

    “哈哈哈，有的，但我更想听你唱。”

    “好啊。”

    从Santa Monica出发经过两个多小时，段艺泽和尹书荷便到达他们这次路行的第一个目的地Santa Barbara圣芭芭拉。圣芭芭拉是一个富有西班牙气息的小镇，几美食美景艺术历史于一身，红顶白墙的传统的西班牙建筑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历久弥新，在市中心随意走走逛逛就能拍到人生照片。不过尹书荷最喜欢的还是在这里随处可见的西班牙海鲜饭，这是她去西班牙餐厅的必点曲目。

    吃完中饭后两人继续北上一个小时就来到另外一个富有欧式气息的小镇Solvang索尔万。和圣芭芭拉清一色干净整齐的红顶白房不一样，索尔万的小镇街道上满是丹麦风情的彩色小房子，在这里行走就仿佛坠入了美丽缤纷的童话世界。秋日里的索尔万不似春天那般明艳张扬，却有着独特的静谧浓重之感，随手一拍都是风景，每一帧都值得纪念。在这个古老的小镇里，大家都专注地欣赏眼前美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着浅橘色卫衣的少年正是那个在舞台上叱咤风云的天王歌手。尹书荷牵着段艺泽在这座小镇里走走逛逛，时间仿佛都静止下来，她甚至能看到三十年后的他们依旧彼此相伴在这座小镇的街头。

    除了童话般的美景，这座丹麦小镇其实还是隐藏的红酒之乡。尹书荷兴致勃勃地品尝一番之后终于选定两款。秋天的夜有丝丝凉意，段艺泽特意选择了一间古老的童话小屋，小姑娘应该会很喜欢。他们围坐在壁炉边，享受她买的丹麦松饼，淋上自制的新鲜草莓酱，搭配下午买到的红酒，恣意而潇洒。是夜，安静而暖心。

    第二天一早，段艺泽和尹书荷继续北上，经过四个小时到达卡梅尔小镇Carmel-by-the-sea，这是尹书荷在整个旅程中最期待的一站。小镇神秘而幽深，枫叶在秋日的点缀下染上金黄的深红的色调，即使在这十月也依旧阳光明媚暖意融融。小镇里的店铺都各有特色，尹书荷仿佛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段艺泽极有耐心地陪着尹书荷在各个店家之间穿行自如。

    沿着Ocean Ave一直走就能走到卡梅尔沙滩，细软的白色沙滩配上碧蓝的海水和空灵的蓝天，是每看一眼都会惊叹的程度。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尹书荷牵着段艺泽来到Calla Lily Valley，这里有大片天然的马蹄莲在秋风中身姿摇曳，优雅而灵动。向西前行就是著名的Garrapata Beach，纯说中西海岸最不容错过的日落就在这里。即使是秋天，山丘上依然绿意盈盈，尹书荷今天正好穿了一件绿色的毛衣，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又颓败的美感。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形容此刻夕阳里的尹书荷再适合不过。

    在蒙特雷小镇住了一晚后，段艺泽带尹书荷继续赶路来到抵达旧金山之前的最后一站Santa Cruz圣克鲁兹。圣克鲁兹更像是一个海边的小鱼村，和蒙特雷小镇隔海相望。小镇里五彩斑斓的小房子在海边错落有致，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和索尔万小镇的五彩小房子不一样，圣克鲁兹的五彩小房子色彩饱和度更高，很有一种加勒比海岸的风格，明亮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从圣克鲁兹出发不过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旧金山，终于到达段艺泽的母校斯坦福大学。尹书荷很想看看段艺泽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仔细想想，她好像对段艺泽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他曾经在旧金山上学，一个人，又或许和他的初恋。他曾经在首尔集训，一个人，为了出道。这些，她都不曾知晓。不过没有关系，她还有一生的时间去了解他。

    “我带你去看看我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吧。”

    段艺泽很早就想这么做。他在这里一边学习一边训练，这是他曾经为梦想奋力拼搏的地方。虽然后来进入娱乐圈，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在斯坦福奋斗的日子。

    粉丝眼里的段艺泽坚持自己的初衷追求自己的梦想，他看淡世人的眼光只想要做真实的自己，这些性格不是他与生俱来的。

    他的童年和少年基本都与网球为伴，他的目标只有赢。他按部就班地生活了十六年，直到离开舒适圈一个人来到斯坦福。

    在这座历史悠久的世界名校，他遇见了各式各样的同学老师教授，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段艺泽这才开始认真思考他到底想要什么。斯坦福破格录取他是因为他在网球公开赛的成绩，但是他只能选择和运动有关的专业，他选择了运动心理学。直到一年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念视觉艺术专业双学位，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杨珞樱女士找到他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看你和你初恋一起奋斗过的地方吗？”尹书荷调皮地问道。很奇怪，尹书荷和段艺泽在奥兰多畅聊过去加上后来因为解之航大吵特吵之后，两人反而能稀松平常地谈论各自在感情上的过去，甚至还能像现在这般自如地开起玩笑。

    “对啊。你想看吗？”段艺泽嘴上不能服输。

    “去啊。为什么不呢？”尹书荷自然也不可能认输。

    “嗯。程懿晴很少来旧金山找我，她训练比赛很忙。”段艺泽宣布他投降，小姑娘现在嘴皮子已经越来越厉害了，“我就是想带你看看我曾经一个人奋斗过的地方。”

    “嗯，我还想去看看你在首尔一个人训练的地方。”

    “嗯，有机会带你去。”

    段艺泽今天依旧选择低饱和度色系穿搭，浅黄色宽松T恤搭配白色休闲裤，脚上依旧是他最爱的手绘板鞋。尹书荷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运动风针织背心裙，搭配浅黄色香奈儿长方盒和Hermes Oran Sandal。这一天，他们就是校园里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牵手在古老的Memorial Churc□□步，在炽烈的Arizona Park穿梭，在浪漫的Oval Garden依偎。他们从恢宏的Hoover Tower俯瞰，将斯坦福神圣而庄严的全貌尽收眼底。他们在神秘的Cantor Arts Centre休憩，回忆段艺泽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尹书荷这些年在UCLA读博，因为开会合作等陆陆续续也去了很多学校，最喜欢的就是逛逛各个校园的bookstore，每每都会有不小的收获。斯坦福的bookstore向来以精致而丰富的纪念品出名，尹书荷最终给自己和段艺泽选择了一套简单的情侣卫衣。

    说是情侣款，其实也就是同款不同色，在斯坦福校园里随处可见。因着段艺泽曾经是这里的学生，这两件衣服又有了不一样的意义，等回到UCLA尹书荷打算再买一套她母校的。

    旧金山之旅的最后一站是金门大桥。来到旧金山，总要来金门大桥看一次日落。

    “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段艺泽牵过尹书荷开始奔跑，迎着深秋的阵阵晚风，迎着傍晚的落日余晖。

    “去哪儿呀？”

    “去看旧金山最美的日落。”

    不过五分钟两人就来到Battery Spencer，尹书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老天似乎很眷顾这对小情侣，天空呈现难得的粉紫色，桔红色的晚霞映衬着朱砂红的金门大桥，霞光拥抱金门大桥，这才是Golden Gate Bridge真正的模样。

    远处的灯火随着天色渐暗星星点点纷纷亮起，勾起心底思念的涟漪，好在他们此刻就以为在彼此身边相互陪伴。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归家的车辆在桥上疾驰而过留下一条条车轨，让这座辉煌的大桥显得更加柔和而富有生命力。

    傍晚气温有些低，尹书荷已经套上厚厚的羊绒外套，段艺泽按下快门的时候她正好回头向他招手。段艺泽想起去年圣诞节他们一起去Santa Monica坐落日飞车，她回眸对他笑的样子，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无论未来在哪里，这个女孩在他眼里一直是这副巧笑倩兮楚楚动人的模样。

    尹书荷和段艺泽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启程返回LA，中间经停San Jose住一晚上，再享受一次海边小镇的异域风光。

    “阿泽，乖乖，起床啦。”尹书荷照例早起，将行李收拾妥当之后见段艺泽仍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好回卧室好声好气地哄他起床。知道段艺泽经常熬夜工作不稀奇，但鲜少有人知道段艺泽其实很爱睡觉还有很重的起床气。

    “阿泽。”尹书荷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段艺泽回应，只好亲自上手戳戳他的鼻梁捏捏他的脸蛋，却在触及他皮肤的那一瞬间惊得条件反射般缩回双手。

    段艺泽身体滚烫，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作为高年资医学博士生，尹书荷不至于连这点症状都判断不了。

    昨天晚上金门大桥妖风阵阵，段艺泽为了耍酷无论如何也不肯穿外套，这不就着凉感冒了嘛。

    段艺泽强撑着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乏力。他看到小姑娘的化妆包还留在梳妆台上，想到她包里常备的薄荷清凉油，他索性拿出来往太阳穴上一顿乱涂，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阿泽，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的，我们出发吧。”清凉油见效很快，原本醒来时晕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去医院未免有些她太小题大做，他不想让小姑娘太担心。

    “你听话。”段艺泽像个倔强的小孩，尹书荷若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肯定不会这样轻声细语地哄他，“我刚刚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我都以为你晕过去了。段艺泽，我担心你。”

    小姑娘细声细气说担心他的时候，段艺泽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他除了妥协别无他选。段艺泽看着小姑娘一个人忙前忙后，忙着收拾行李，忙着照顾自己，忙着联系医院，他的小姑娘内心充满了力量，她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默默地为他付出一切。

    好在尹书荷虽然自己不做手术，但之前和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几个教授有过接触，其中一个老教授今天正好在办公室值班，尹书荷把段艺泽安顿上车后便开车飞奔向医学院。

    “Sheila, calm down. It’s okay, you know that there is nothing to worry about.（Sheila，放轻松，你知道他的情况并不严重。）”老教授看见尹书荷火急火燎的样子有些出乎意料，Ed这个学生向来淡定得很，今天居然因为一个感冒发烧的患者一大早给他发了加急邮件，害得他以为项目出什么大问题了。

    “Daryl, he didn’t respond to me this morning when I called him for several times. I thought he passed out.（Daryl，我今天早上喊他好几次都没有回应，我以为他晕过去了。）”

    “He just needs more rest.（他只是需要休息。）”

    Daryl最终还是拗不过尹书荷，给眼前这位即使有些病恹恹也依旧英俊潇洒的男生开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Babe, I’m sorry. I cannot drive today.（宝贝，对不起，我今天不能开车了。）”段艺泽乖乖吞下药片，今天恐怕是要尹书荷一个人开车回LA了。

    这下San Jose肯定去不成，直接从五号公路打道回府到LA吧。五号公路的风景虽然比不上一号公路，但时间上节省了将近三个小时。饶是如此，尹书荷还是要一个人开将近七个小时的车。别说尹书荷，就连段艺泽自己都没有一次性开过这么久的车。

    “你乖乖坐在副驾驶就好，相信我的技术，我带你回家。”尹书荷不以为意地拍拍段艺泽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好像她自己也能安心不少。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她的驾驶记录最长是三个小时，可是她别无他选，段艺泽已经很难受了，她不能再让他为她分心。

    不过尹书荷在实验室练就的耐力不是说说而已，只要是她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为了能早些回到LA让段艺泽好好休息，尹书荷一个人开了将近四百公里，直到油箱告急她才驶入休息站准备小憩一会儿。

    剩下将近三百公里的路程属于无人区，大多是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伴随着地势起伏，小路依山而建，比一般的公路要窄，来回都只有一个车道，一旦路上遇见运输货物的大卡车就只能以时速六十憋屈地跟在它身后。

    尹书荷内心干着急，但也没有什么权宜之计，她不打算违规逆向超车，只好等货车自己离开主路。

    好不容易等面前所有的卡车都被清空，尹书荷正准备踩下油门加速，眼前却忽然出现一辆来势汹汹的逆行车辆，大概是想要赶超它前面的货车。

    尹书荷大概花了一秒钟思考这辆逆行车辆的目的，等反应过来之后猛踩刹车祈祷能避免惨剧。逆行车辆的距离太近，尹书荷没有办法，只好在最后不到十米的距离猛然向右打方向，总算是避开了与对向车辆的直接碰撞。

    不过尹书荷身后那辆特斯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尹书荷的车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跟着尹书荷猛踩刹车后根本没预料到她还会继续打方向，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对向车辆已经怼到了脸上。

    “Babe, are you okay?”

    “Max, I’m so sorry.”

    段艺泽和尹书荷几乎异口同声，并在第一时间找寻对方的手紧紧牵住。

    警察很快赶来，虽然这件事情尹书荷完全没有责任，但她还是决定留下来配合调查，好在警察问话很快结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Babe, do you wanna taka rest? I can drive back home.（宝贝，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开就好。）”经过这么一遭，段艺泽脑子清醒了不少，他担心小姑娘有心理阴影。虽然他还有些头疼，但坚持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Don’t worry, I shall be okay.（应该没问题。）”尹书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又捏了捏双手防止它继续抖动。虽然她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但今天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让她的心跳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复。

    段艺泽还在继续发烧。尹书荷只有不到一年的驾龄，他对她的开车技术还不太放心，平时每次都会亲自盯梢。但今天他实在是身体难受，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即使是这山间小路也无暇顾及。

    他们两个的状况其实都不适合继续驾驶，但这里已经是无人区，方圆一百公里之内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离LA还有将近两百公里，尹书荷和段艺泽都不想麻烦警察送他们回家，权衡再三，尹书荷还是决定自己开车。

    段艺泽轻轻捏住尹书荷的双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Babe, focus. I’m sure you’ll do fine.（宝贝，专心一点，你可以的。）”他很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生病，但他的确不敢拿小姑娘的生命和他一起冒险，此刻除了鼓励和安慰她，他什么也做不了。

    尹书荷闭眼深呼吸，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他们就重新上路了。

    段艺泽强挺着保持清醒想要陪小姑娘说说话，却最终敌不过脑海里的眩晕感，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等他再醒来之时，他们已经回到LA，小姑娘把车稳稳地停在车库，人却瘫在座位上，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量和勇气。

    段艺泽把尹书荷抱到副驾驶跨坐在自己腿上，他还是有些眩晕，只好将头埋进小姑娘的肩颈。即使经历了这漫长的一天，她的身上依旧很好闻，是栀子花的味道。

    “Babe, thank you for taking me back. You’ve done a really great job. You should be proud of yourself.（宝贝，谢谢你带我回家，你做得很棒。）”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个小姑娘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尹书荷的肩头有些微微湿润：“阿泽？”段艺泽是在哭吗？

    “Babe, how lucky I am to have you in my life?（宝贝，我有多幸运才能遇见你啊。）”

    最初的时候，段艺泽不确定尹书荷到底有多在乎他，直到后来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为了帮他找车钥匙奋不顾身地翻垃圾箱，为了回国见他宁愿花一个星期熬夜做实验再花二十多个小时横跨太平洋。她从来不向他抱怨，即使再疲惫再害怕也会绷紧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将他们安全带回家。

    “嗯，抱抱。”

    这个小姑娘只会在他面前软软糯糯地撒娇，无论是倦意还是惧意，好像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就能让她满血复活。

    她明明从小就养尊处优，她明明可以一直做小公主，但她却选择做自立坚强的女战士，小小的身体里好像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她总是体恤他公务繁忙身心疲惫，却忽略她自己也需要被照顾被保护。正是这份坚强与隐忍，才让段艺泽更加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