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毛

    进入森林惊起鸟群纷飞,砚池山突然停下,侧耳倾听,声音压低:“你们有听到什么?歌声或者其它什么的?”

    “嗯?没听到啊。”

    “你幻听了吧。”

    “不至于吧,你已经压力大到精神失常,幻听幻视了?”鲁莽见怎么都听不到砚池山说的声音,怀疑地看向砚池山。

    砚池山给了他一个白眼就继续仔细听,忽然捕捉到声音方向了,“这边!”

    鹿天蕨与洛月挂对视一眼,直接跟上。

    其余人都跟在后面。

    在林中快速穿梭,几道身影如同闪电般飞速闪动。

    砚池山等人站在瀑布边,看见了终其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景象。

    参天大树,高不可攀,洁白透明的水倾泻而下,无数的生灵聚集在此,飞禽或在天空翱翔,或在树枝上站立;走兽蹲守在地,有些攀爬于低矮粗壮的树杆上;游鱼时不时跳跃出水,游于天空。

    瀑布中身姿飘逸,快速破水而出的鹦凤有一对又长又窄的翅膀,翅膀上还波动着条状的墨线。

    如一团彩色火焰在空中飞翔,腹部鹅黄和淡绿相间的绒毛纤细柔软,颜色由腹部向背部渐次变化,逐渐变成翠绿,深绿,墨绿。

    不断有鸟类加入其中,或散,或聚,似烟花绽放。

    鹦凤领头啼叫,百鸟朝凤,高高低低的声音如同交响乐,结构宏大,乐队庞大齐全,飞禽走兽,甚至游鱼的波动声都成为这大气磅礴,非富多彩和异彩纷呈的交响乐中恰到好处一员。

    它古典、高雅和严肃,却又活泼伶俐。

    气势恢弘的歌,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无人发言打断这场音乐的奇迹,眼睛发光的注视着。

    待余音袅袅,万物归去。

    不速之客的砚池山等人前往鹦凤的面前。

    鹦凤歪歪头,“你是之前在外面吹箫的那小子吧。”

    砚池山上前一步,仰起头直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是。鹦凤你陪伴淮南尊者数千年,我想要你听一听我的声音。”

    “啊?”鹦凤有限的脑容量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让祂认可他们的音乐。

    “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听不懂你们人类的乐声。”

    “你居然听不懂,那为什么会有人得到过你的认可?而且传说中你会伴随歌乐起舞!”金扇鹏疑惑不解;“我们家中也有留下来的文献记载,最近的砚池山父亲就又被你认可。”

    鹦凤将头伸到砚池山脸前,仔细打量和闭眼感受:“难怪我感觉这个月牙色衣服的修士有种熟悉感,这种气息是砚江岳和金基苹他们的后代。”

    看完后又缩回去,用清爽的少年音无奈道:“我确实听不太懂人类的音乐,但是我能感觉到乐声里的情绪。”

    “你的父母就是因为那种轻快甜蜜的感觉吸引到我,我才专门飞出去看了他们。”

    鹦凤眼睛滴溜滴溜转,用翅膀将头遮住,“你的乐声我听到了的,但是我不喜欢。”

    砚池山一看这鹦鹉心虚的表现,就感到不对,试探性的问:“为什么不喜欢?情感?技巧?你总得说出让我心服口服的原因。”

    洛月挂看到鹦凤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感慨无比:“活了这么多年还这个样子,难怪淮南尊者放心不下。”

    “阴谋论一下,这个秘境最初是淮南尊者给鹦凤的,结果现在变成了修仙界的共用财产,很难不让人怀疑啊!”鹿天蕨毫不犹豫地用最大恶意猜测。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鲁莽迫不及待的附和,摊手:“这完全附和常识,像那种童话才是少之又少。”

    宋风鸣用手轻抵唇瓣轻咳,“其实我知道背后的故事。”

    见一堆目光看向自己,宋风鸣只关注洛月挂的反应,洛月挂示意继续。

    回以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给洛月挂,宋风鸣才在周围人吃饱狗粮的眼神中说道淮南尊者飞升之后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的青枢宗没人敢打秘境的注意,也压根不需要秘境。这个秘境其实是鹦凤自己做主捐出来的。”

    “对祂来说,秘境没什么用,祂听说人类修士需要充足的灵气修炼和度过心魔,于是祂就把秘境交给淮南尊者的徒弟们了。”

    “《修真界飞升大佬不知名的秘密》里有着包括大佬们的早年人生经历,背后男人女人二三事和成神之路的锻造等种种标题党。”

    鲁莽原本专心致志的听着故事,没想到突然听到一个奇怪东西的混入;难以相信的打断:“等等,看你浓眉大眼的,你居然也会看这种八卦杂志。”

    宋风鸣被打断也不生气,而是脸颊两边遍布红晕,小熊害羞地不敢看向洛月挂:“我年轻时就会看各种杂书,一直期盼着自己的意中人。”

    “而且,这本书非常有科学依据,大部分结论都是有理有据,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鹿天蕨吐槽:“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以上纯属娱乐,如有雷同纯属偶然’对吧。”

    洛月挂也没想到宋风鸣这么可爱,居然会看才子佳人和龙傲女拯救可怜男修的小说,噗嗤一笑,上前将其转到一旁不敢直视的脸捧到脸前,笑靥如花的对着宋风鸣:“你可真可爱,别害羞,我很喜欢的。”

    顺手捏脸,手感很好,脸颊上的肉软如棉花糖。

    在洛月挂调戏下,宋风鸣肉眼可见的脸红透了。

    眼见宋风鸣就要喘不过气晕倒的样子,洛月挂赶紧将手松开:“好了,不逗你了,你接着说吧。”

    宋风鸣红着脸坚定的将脸凑在洛月挂面前,拿过月挂的手贴在脸上,“你喜欢就接着摸。”那双琉璃般纯净的墨色眼眸凝望洛月挂的眼睛。

    洛月挂一愣,莞尔:“我刚刚已经捏过瘾了,我想捏时自然不会与你客气的,接着刚刚的讲吧,我还没听够。”

    拿脸蹭了蹭月挂的手心,宋风鸣满足:

    “而有关淮南尊者背后男人女人二三事却是专门用上万字推断论证得出鹦凤是真爱的结论,毕竟淮南尊者没有暧昧对象,也没有结婚生子,在意的除了鹦凤,就剩下宗门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鹦凤是淮南尊者的爱人。”

    “这个秘境就是最大的证据。”

    角落里幽幽的冒出一个鸟头,“你们说的太大声,我完全听到了。”

    “我完全搞不懂,这种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算人类,但你们是真的狗。都不动脑子想一想,甚至都跑到我面前来询问事情真相。”

    “而且完全不听我说的,我说‘颜青与我真的就是挚友情’,你们理解为‘我因为被抛弃而因爱生恨,不想搭理他’;‘我说我不懂乐声’,你们理解成‘与淮南尊者就此决别后,不再触景生情’。”

    金扇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就是语言的魅力?我学到了!”

    “学到个鬼啊!你说东我说西;我说鸡你说鸭;这主打一个叛逆。”鲁莽咆哮。

    而宋风鸣心碎,被自己磕的cp当面澄清辟谣,难以忍受的疼。

    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们真的没什么?”

    鹦凤无语,“我们连物种都不同。”

    “但是爱能跨越一切,不管物种,性别,年龄……。”

    震惊全场的念爱脑发言,听到的都一言难尽:“……。”

    对着洛月挂就是一顿挤眉弄眼,示意她瞧瞧宋风鸣不值钱的样子。

    洛月挂久违的良心在疼,虽然也知道宋风鸣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但是听到这话就莫名的心虚。

    经历丰富多彩的老怪物玩弄纯情少年的真挚感情。

    洛月挂上辈子作为有才有貌的外企管理员,情感经历还是比较充沛的。

    面对如此纯真的宋风鸣隐隐约约良心作痛,更不要说她还别有所图,这种情况下宁愿宋风鸣也像上辈子某些人为利而来,钱对洛月挂就是数字而已。

    不过注视着一旁宋风鸣格外认真的眼睛,洛月挂心想,正是因为能感觉到宋风鸣纯粹的真心,她才会被蛊惑答应。

    见证了许许多多的尔虞我诈,阴谋阳谋,各怀鬼胎的人,看见有人一腔热情烂漫全为了自己,很难不陷入。

    宋风鸣察觉到洛月挂的目光,回以灿烂的微笑。

    洛月挂一怔,心中怦然一动,同样脸上绽开鲜花般明媚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暗道:“不管怎样,这人都是我的了,想逃也没办法。”

    鹦凤可没有人类看氛围的眼色,祂无语:“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我才呆在秘境里避世不出,我说也说了,解释也解释清了,但是你们自己不接受,还来逻辑自洽,这样我怎么搞!”

    “还有什么不说就是默认,解释就是掩饰,emmm……,狡诈的人类。”鹦凤已经快情不自禁的流泪了,这么多年就薅住这点不放,我就是只可怜鹦鹉啊。

    金扇鹏看着这个还像小孩子似的鹦鹉委屈巴巴的将自己团成一团毛绒绒,手痒的伸手摸了上去,名为安抚,实着撸鸟:“我懂你,砚池山小时候就遭遇过这些,不过不是绯闻纠纷,而是诬蔑、人身攻击等,做什么都有人看他不顺眼。”

    “然后呢?他是怎么解决的?”鹦凤从委屈失落中抬起头来,期望的看着砚池山,希望他能有个解决方法,祂能借鉴一下。

    被盯住的砚池毫不在意的转一转手里的箫,“能怎么样?不听话就打一顿,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抵挡不了物理破局,只要他们出门,我就痛打一次,来一次打一次,直到所有人都不敢乱说。”

    鲁莽和鹿天蕨对砚池山的做法心服口服,“干得漂亮,真有你的。”

    鹦凤听完又低沉地垂下头,“我做不到啊,颜青飞升后,我就无法鹦仗虎势了。”

    声音更加低落,整只鹦鹉都耸拉下去:“我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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