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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上

    “呼啊……”

    被清晨的阳光叫醒,杜哲揉醒自己惺忪的睡眼,随手披上前些日子才领到的道袍前往食堂觅食。

    早起用餐,跟随师兄们在道场练习一早上的剑法,用过午餐以后小睡片刻,之后在外门藏经阁熟记各派系功法入门口诀,在晋入内门之前找到自己心属派系,之后再以此为目标努力。看得累了便回去厢房休息,抑或是用过晚餐再做别的私事,均无不可。这样的生活杜哲已经平淡无奇地度过了一个月。

    说是浸淫武学,实际比杜哲所想的勤学苦练还要自由三分。

    外门的师长大多负责对外接待和管理,能涉及到的真正武学都在内门之中,并没有可以指导他丹霞神功的人在。而天山门弟子只要在三十岁前晋级金丹皆可参加内门考试,考试内容也是因人而异,未能做出突破便是离山而去或是成为杂役。故而外门修炼全靠自主自觉,也并不需要每日追在弟子身后不断督促的督导。

    每日早起是自由的,练武时间是自由的,休息时间亦如此。杜哲曾在第一天偷溜下山去寻找林健锋遗体所在的小池塘,本以为会因为随意离开而被责罚,没想到根本没有人在意他去向何处。而林健锋等一众镖师的遗体全都被就地埋葬,被不知哪位天山门杂役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堆。染血的那个小池塘也被清理干净,澄澈一如既往,让杜哲不由自主怀疑此处到底掩埋过多少过往。

    杜哲自从找到那小土堆以后便打定主意每周都会来为林家父子扫墓,在心中向他们二人汇报自己的计划进展,却没想到一进入藏经阁便被藏书之繁复迷了眼去,光是快速翻阅了一遍丹霞峰入门丹书前置所需千草集和万药大典便用去了一周时间,几乎废寝忘食地在藏经阁中翻看,每日都是靠着打理藏经阁的杂役前来提醒才知晓日出日落。等到他习惯天山外门的生活,可以开始阅读入门丹书时,时间已然过去将近一月。

    用过早饭以后杜哲想了想,还是带上了他的长虹剑之后才踏出房门。虽是天山门属地,但那处树林实在是给他造成了太多阴影恐惧,对他来说毫无安全可言。走到外门练武场边准备绕过练武场出门时他才发现,今天练武场人流比以往都要多上好几番,连过去一个月也就只见到两三个的天山门女弟子这时不知为何以百倍数量增长,反倒是见不到几个男弟子了。

    杜哲不解的同时有些焦躁,不绕过练武场便无法下山,这武场人群多到把最外围的都已经挤出练武场中,还谈何绕过。他左顾右盼,好不容易才拉住一个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的男弟子,将他拖到人群边来询问道:“见过师兄。师兄可知这练武场今日是出了何事,来了这么多弟子在此修炼?我看着有不少道袍都是内门的制式……”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还剑修呢,连这都不知道?”那弟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见了杜哲腰间的佩剑,语气之中颇有些对杜哲消息灵通程度的嫌弃,“今天是每年一次,逍遥峰大师兄到外门来演示逍遥剑法的日子啊!要是能从中得到启发,一夜之中多打通几条经脉,晋升内门的成功率可是大大增长,只要是外门剑修,都不会错过这个日子的。就连其他峰兼修剑的,若是今日正好得空,也都会来看上一看呢。”

    “多谢师兄解惑。”杜哲倒是对剑术执念不大,这佩剑顶多就是他掩人耳目的防身器具,武器都算不上,只要他将体内天阶的功力融会贯通,便会专心潜修丹术自救去了,“可我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为何来了如此之多的师姐?平日里分明一个也不曾见过……”

    那弟子看了看杜哲,有些可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张麻子脸上满是同病相怜,“看你长得也不错,我们俩倒是难兄难弟了,师兄就为你解答吧。”

    杜哲不着痕迹地躲开那弟子试图揽住他肩膀的手,勉强露出个笑容道:“麻烦师兄了。”

    “本来只是演示的话,确实是只有剑修会来。但偏偏这一代的逍遥峰大弟子于新是个少年天才,年纪轻轻越阶斩杀了北方沙漠中的赤鳞蛇,剑术天赋超绝,逍遥长老爱才,便额外开恩为他多做教导,他便在短短数年之中超越了其他所有的弟子,成为了逍遥峰排名首席的大弟子。这天才不但天赋出众,相貌更是貌若潘安,性格又好,只要是求到他头上,他能帮你的就不会拒绝。这不就迷倒了一大堆的肤浅女子么?跟他生在同一代,我们师兄弟还真是惨……”

    无视了麻子脸的顾影自怜,杜哲也懒得去询问所谓潘安究竟是何方神圣,行了一礼便打算回房。扫墓推迟一日无妨,他可不愿意强行挤过人群,和风头正盛的群峰首席有什么交集,起什么冲突。没料到他一转身,一只手带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惊呼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杜哲无可奈何地在心中长叹一声,带着满心的不甘不愿缓缓转过身去,果然对上了一张带着洋溢笑意而清举俊秀的脸庞。终于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人毫不客气地伸手搭在杜哲肩上——以杜哲的实力和群峰首席相比,自然是绝无可能避得开这一触碰,即便他躲得开,也不可能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抹了首席的脸面。

    “是从没见过的人啊,这位师弟是新来我们天山门的吗?分明你也佩着剑,怎么不来看为兄演武?”

    不等杜哲回答,于新便借着背对所有人的这一身位遮住了自己闪过一丝寒意的微笑,凑近杜哲的耳边,小声笑道:

    “还是说,师弟你手上全无剑茧,是个不用剑却以剑为掩的卑鄙小人呢……?”

    杜哲浑身一颤,仍是未能给出任何反应,于新已经大笑着拉开了距离面向众人而去。杜哲只觉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恐惧的危险再度笼罩全身,冷得刺骨,他却一动不敢动,直到演武场的众人尽散也没有缓过劲来,浑身冷汗。

    却是一袋不轻的麻布袋落在他的头上,似乎是有谁将袋子拿来砸了他,却刻意地减轻了力道只是将他从发呆中唤醒。

    袋子里散发出一股浓郁扑鼻的药味,他清醒过来,同时有些不可思议:“秦师兄?”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来人没有否认,从他身后走出。

    熟悉的黑袍让杜哲恍惚之中想起初次到这世界时与林选坦诚相待的那片黑暗,即使面对的是一如既往冰冷而面无表情的秦修,也还是有些安心下来,朝秦修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刚刚看逍遥峰的师兄舞剑看得入了神,非常抱歉。”

    秦修沉默片刻,不知道是另有所想还是和于新一样看出了什么异样,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收回丢在杜哲头上的麻布袋,开口问道:“今日可是有安排?”

    “回师兄,我……”

    杜哲不是没有想过秦修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但这一刻,他却无法不去忽视内心渺茫的警兆而信任他。

    “我打算下山去为我爹扫墓。秦师兄若是有空,不妨与我同行。见到了刚进天山门照顾过我的师兄,爹爹他一定会高兴的。”

    “这可说不好……”秦修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无法分辨究竟是苦笑还是微笑的怪异表情,转瞬间又变回那个严肃认真的模样,“但……我确实需要出门一趟。山门近日来颇不安宁,我便陪你去护你周全吧。”

    “谢师兄。”

    “既然要谢,等你升入内门,便来替我分担为师父捣药的苦累活吧。”

    杜哲愕然。任谁来想都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秦修居然这般认真地想好了以后他需要如何报答。秦修瞥他一眼,眼中暗含笑意,转过头在他之前走出了山门,以背对杜哲留下话来:“我相信你的天赋足够,既然你打定主意以后要来我丹霞峰,我们便是同峰师兄弟,无需如此客气。若是你也把我当作同峰师兄,便舍弃了你客客气气的那一套说辞吧。”

    “……是!师兄!”

    ————————

    当秦修说“最近不太安宁”的时候,杜哲还想着或许是有几个山贼流窜到了附近。三国鼎立情势严峻,林健锋常皱着眉头感叹各处国境边缘的城镇皆不太平,隐隐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气息,国家之间小打小闹,自然是免不了出现许多流离失所的贼人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只是跟着秦修下山不过千米,距离山门如此近的范围内便有一个试图穿越树林而出袭击他们的人,刚刚跳出树丛便被秦修一刀掷出,砍下了人头。秦修解释说他距离元婴一步之遥,随时可以突破,能够感知得到附近就只有那一人,他们便靠近了那人倒下的遗体仔细观察。本想找到些身份证物,却发现此人只是一袭布衣,身上除了几个脏馒头和几枚铜板之外什么也没有。

    杜哲本想将此人就地掩埋不管,秦修却摇了摇头,皱起眉来。

    “不对。”

    “秦师兄?”

    “这尸体非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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