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第一天，方夏一个电话就把徐昭晚轰起来了。
“晚晚！别睡了！外面阳光这么好，适合出去玩啊！”
徐昭晚声音还有点含糊：“去哪？”
“图书馆！”
“……”
她把被子一拉，捂上头：“不去。”
“诶！”
还没等方夏说完，徐昭晚“啪”挂了电话。
“表姐！表姐！”
刚挂完方夏电话，徐昭晚的房门又被严可敲响。
徐昭晚忍无可忍，干脆起床。
她顶着一头炸毛头发，打开房门：“怎么了？”
严可一手拿着扳手，一手带着手套：“我屋的马桶被我弄坏了……”
徐昭晚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徐昭晚跟着她去了她卧室的厕所，那叫一个墨迹。
地上满地都是不明液体，徐昭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液体。
还有点儿味道。
她捏了捏鼻子：“这我也不会修啊。”
“啊！”严可开始鬼哭狼号，“那怎么办啊表姐？”
徐昭晚思考了两秒，随后转过身回屋里拿手机：“我给你叫个人来。”
蒋卓：你说什么？
蒋卓：修马桶？？？？
徐昭晚：咋？
蒋卓：我哪里会修马桶啊徐千金？
徐昭晚：你不是号称你全能选手吗？
蒋卓：那也不包含修马桶啊！
徐昭晚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对上严可无助的目光。
徐昭晚：快点来，修好请你吃饭。
蒋卓：可以去打游戏吗？
徐昭晚：行行行，十分钟内给我到我家里。
五分钟后，蒋卓从严可手里接过扳手。
他目光坚定：“妹妹，你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修好！”
“啊？”
严可被一脸迷茫地推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又不想回卧室继续睡觉，看了看靠在栏杆上的徐昭晚，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轻声呼唤：“表姐？”
徐昭晚抬了抬眼，没说话。
严可略显兴奋，指向卫生间的方向：“你都哪里找的这么帅的朋友？跟你一个学校吗？你给我介绍一下呗？我觉得这个仅次于昨天那个！”
徐昭晚扬唇懒懒道：“他帅？”
“别扯淡了。”
“……”
果然有了诱惑，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很快。
没过多长时间，蒋卓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妹妹，修好了！你去看看！”
严可感激地握住他的手，晃了几下：“真是太谢谢你了！给我省了一笔维修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哥哥！”
蒋卓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缓了几秒，幽幽地转向徐昭晚：“徐昭晚，我成你哥了？”
“……”
徐昭晚懒得再和蒋卓废话，拽起他袖子往楼下走：“我和你“哥哥”出去一趟！今天的饭你自己解决吧！”
“啥？”严可在后面嘟囔，“大过节的都不请我吃饭！”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蒋卓嘴唇动了动，吐槽道：“今天这冷啊？冻死我了！”
徐昭晚像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可不吗，一月份没见过谁穿一件卫衣出来的。”
蒋卓愤愤道：“那我不是为了给你修马桶？你都不给我工钱还说我？”
徐昭晚摆摆手：“懒得和你废话。”
她给司机师傅报了方夏家地址，蒋卓不满：“你去她家干嘛？”
“带她一起啊！”
蒋卓“呵”了一声：“你不跟我过二人世界了？”
“你有病吧？”徐昭晚捶他一下，“谁要和你过二人世界啊？”
她话锋一转：“我和95后没有共同语言，我是00后。”
“呦呵，”蒋卓撇了撇嘴角，“就比我小两个月，还叫小？”
“唉，没办法，1999年出生的和2000出生那不一样，00年出生的呢，是年轻的象征！”
蒋卓嘟囔了句脏话。
“文明点儿！”
蒋卓：“……”
“给你俩放这了啊，前面小区我们车进不去。”出租车司机拉下手刹，转头道。
“好，麻烦了。”徐昭晚付了钱，拉着蒋卓下了车。
蒋卓一脸不情愿，扭扭捏捏：“你真的要带她去啊？”
徐昭晚冷笑一声：“不然？”
蒋卓只好作罢。
徐昭晚给方夏拨了个电话。
“夏夏，在家不？”
方夏往嘴里塞了口薯片：“在啊，怎么了？”
“下来，我带你出去玩。”
“你在我家楼下呢？”方夏穿上拖鞋，从客厅窗户外下面看，果真看到徐昭晚和蒋卓。
“蒋卓怎么也来了？”
“哎呀，你快下来吧，等你么么哒。”
方夏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回卧室去找了一套衣服。
“妈妈，我和徐昭晚出去玩了噢！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诶好！”
“注意安全！”
“知道啦！”
方夏匆匆忙忙下了楼，看见蒋卓没穿外套，打趣道：“你怎么不穿外套？穷成这样啦？”
“要我资助你一下吗？”
蒋卓气鼓鼓地望向徐昭晚：“你给她解释！”
“你过来点，”方夏小跑过去，徐昭晚挽上方夏手臂，“我表妹马桶坏了，我为了省下一笔维修费，我让他给我修的，他说太着急没穿外套。”
“没关系，反正冻不死。”方夏应道。
“……”
“咱们去哪玩？”方夏侧头问。
“去电玩城！”
“我问你了吗？”
蒋卓摇摇头叹息道：“唉，我现在真不受人待见。”
“还得是江肆尧啊。”
徐昭晚心里一动。
如果他没选择电竞这条道路，当一个普通的重点高中高中生，那么现在，他们四个正在一起。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对了，老江不放假啊？”
“他就昨天放假。”
“什么？”蒋卓大声说，“那他不来见我！！”
徐昭晚莫名有点心虚。
方夏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昭晚一眼。
一行人到了电玩城，果然是元旦假期，学生们都放假了，人挤人，人挨人。
徐昭晚费劲地挤到了兑币机前，询问蒋卓：“买多少钱的？”
“随便啦，你请客我都行！”
“那买五百？”
方夏赶紧制止：“太多了吧！玩不完！”
“对对对，”蒋卓连忙附和，“买二百就行了，二百就行！”
“好吧。”
“姐姐！”
“梁语，你怎么在这？”方夏抱住扑进她怀里的梁语，摸了摸头。
梁语看到了徐昭晚，笑眯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仿佛那天欺负关之晴的，不是她。
徐昭晚怔在了原地。
“晚晚，这是我妹妹梁语！也在咱们学校，读高一呢。”
徐昭晚回过神，艰难地说出了你好二字。
“你怎么不和你妹一个姓啊？”
“她跟我妈，我跟我爸。”
蒋卓挠挠头：“噢。”
“你不在家学习了？”方夏捏了捏她的脸。
“诶，假期第一天你就让我学？我好不容易从奶奶家出来。”
徐昭晚承认，她确实被梁语两幅模样吓到了。
她可以从霸凌者和乖乖女之间来回转换。现在这幅冲方夏撒娇的模样，和那天挑衅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徐昭晚动了动嘴唇，看着方夏和梁语拥抱，还是没说什么。
“愣住了！干嘛呢？”梁语走后，方夏看见呆在原地的徐昭晚，疑惑地拍拍她。
“啊，没事，走吧。”
蒋卓来到了投篮机前，投币后，摁下开始。
不得不承认，蒋卓确实长得帅，放在普通人里也可以一骑绝尘。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抓着篮球一个接着一个的投，看起来只是随便投投，命中率却出奇的高。
这个年纪的女生自然都喜欢帅的，不一会，蒋卓身边就围了一圈女生。
“诶诶诶，你去给我要个微信啊！”
“要去你自己去！我害怕！”
“这人长的也太帅了……”
方夏和徐昭晚听着身旁女生的议论声，第一次这么有成就感。
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
那些女生也只当徐昭晚和方夏是围观群众里的一员，自然没把她们当回事。
直到蒋卓过来把游戏币递给她们。
“我玩完了，你们有想玩的吗？”
“我靠，这男的不会有两个女朋友吧？”
“你有病啊？”
周围女生的议论声又开始乱了起来，终于，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往前迈了一步。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保证不打扰你。”
方夏就那么看着，她觉得这款女生是蒋卓会喜欢的款。
就连徐昭晚都以为蒋卓会迫不及待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加这个女生的时候，蒋卓竟然让人意想不到。
他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不是很想加陌生人。”
那女生捂着脸跑开了，周围见打头阵的失败了，也没有人再敢上前。
蒋卓拉着两人去了另一边：“你俩怎么不帮我说话？刚才那样搞得我很尴尬啊。”
徐昭晚扬了扬眉：“说啥啊？”
“比如说什么，我热爱学习啦，热爱生活啦……”
“打住。”方夏捂住他的嘴，“你不觉得有点太假了吗？”
“哦。”
“唉，你是真的火了，别把我俩抛弃啊。”方夏拍拍他的肩膀。
“我就说我长得帅吧？”蒋卓很自豪，“这么多人看我，我感觉我能和江肆尧的人气相媲美了！”
见没人理他，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觉得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特别有道理啊？”
徐昭晚语重心长地开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蒋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