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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卻喜歡妳

    徐曦又在家裡照顧了媽媽幾個星期,等媽媽行動比較方便了才回花店,花店的一切運作如常,她回來也不用把延遲的工作給趕回來,喻霖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她現在回來也不過就是刷臉報平安而已。

    「我回來了,大家辛苦了。」徐曦一走進店裡就感受到了謎樣的氣氛,雖然大家都是笑著歡迎她的,可她卻覺得每個人的態度都有些奇怪,看起來就像是在強顏歡笑一樣,至於余曉安的態度如何……她根本就沒看見余曉安。

    「我有事告訴妳。」喻霖將徐曦拉到角落,又轉頭看向吳昀茵和何依涵:「妳們先去忙吧。」

    「怎麼了?」徐曦被這氣氛搞得有些緊張,她直覺喻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和余曉安有關:「曉安出什麼事了?」

    「曉安說她要辭職,她一看見妳回來就去倉庫收拾東西了。」

    「怎麼這麼突然?」徐曦突然理解為什麼大家的態度都有些奇怪了,余曉安選擇在今天辭職,而她正好今天回來,很難不讓人多想余曉安是在躲她:「今天提離職按照規定還得再上幾天班,我們需要時間做點準備。」其實花店目前的人力並不需要余曉安提前告知,即使余曉安離職了也不會再找新的員工,她只是不希望余曉安在對她有什麼不滿的情況下離開,所以才急忙提出了這個問題。

    「她不是今天提的,她在情人節的隔天就提了……也就是妳來店裡跟我請假之後。」喻霖輕抿雙唇,表情顯得有些為難:「她說她在前一天晚上就想好了,她是下班的時候告訴我的,她說因為妳這段時間不在,她就待到妳回來為止……其實她早就已經可以走了,而且她已經畢業了,她說想要從事科系相關的工作。」徐曦突然想起二月十五日那天她來花店時,余曉安問她的那一番奇怪的話,再聯想起情人節那天是二月十四日,也就是顧醫生的生日,好像有什麼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我去跟她談談。」

    余曉安在看見徐曦的那一刻就躲到了倉庫裡,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在裡頭待了許久,不管怎麼說她這種行為確實不太磊落,所以她打算先把心情先平復下來,再冷靜的出去和大家道別。余曉安好不容易終於覺得自己可以走出去面對的時候,就見徐曦打開倉庫的門走了進來,她感覺自己剛建立起來的勇氣又沒了,可該說的話是一定要說的,再繼續猶豫下去也沒有用:「……妳應該已經知道我要辭職的事情了。」

    「曉安……我發現妳好像不喊我姐姐了。」徐曦一直到今天才發現二月十五日那天的奇怪之處不只余曉安問的那些話,還有……對方那天沒有喊過她任何一聲姐姐。徐曦的心裡湧來一陣強烈的自責感,她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已經這麼努力想和每一個人好好相處,卻連余曉安的情緒出了問題都沒發現,她是不是因為顧醫生對她太好就有點得意忘形了?

    「是嗎?」余曉安眼神躲閃,卻始終不願承認:「……我都沒注意到。」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想辭職嗎?」徐曦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可她還是想聽余曉安親口說出來,在沒有聽見對方親口承認之前,她不想隨意妄斷。

    「……就是有了新的人生規劃而已。」余曉安即使不明說,眼神也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原來看徐曦的眼神單純又崇拜,可如今卻變得疏離又戒備。

    「妳是不是在躲我?」徐曦這話一出,就見余曉安皺了眉頭,眼神變得異常冷漠。

    「……我本來想偷偷的離開,不過妳既然想知道,我也沒什麼好隱瞞妳的。」余曉安自嘲的嘆了口氣,隨即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我不是在躲妳,我只是不想看到妳。」這是徐曦第一次看見余曉安露出這樣的表情,她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女孩變得好陌生,她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她了。

    「為什麼?」

    「妳是不是喜歡亭巍哥?」

    「……是。」

    「妳說你們只是普通朋友。」

    「我跟顧醫生現在也是普通朋友,是我自己偷偷喜歡他。」徐曦的態度誠懇,可換來的只是余曉安不屑的笑:「虧我還覺得妳不會背叛我。」

    「我記得我當時也說過不能向妳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徐曦以為當時只要不把話說死,她和余曉安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她現在才發現只要她喜歡上顧醫生,她和余曉安就沒法好好相處,這完全是一個死局,沒有辦法破解的局。

    「所以我本來沒打算把場面搞的這麼難看。」余曉安說著話,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妳知道……我喜歡他好多年了,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跟他永遠在一起,可是他一直不願意接受我,現在還多了一個妳。」

    「妳不要……」徐曦想要讓余曉安別哭,卻感到不知所措,她伸出手想要安慰對方,可面對余曉安疏離的眼神,她還是退縮了。

    「妳以為他察覺不到妳的喜歡嗎?」余曉安輕咬下唇,露出了極度不甘心的眼神,她倔強的把眼淚擦乾,可雙眼的通紅還是暴露了她的脆弱:「妳早就露餡了,在妳問他是不是去約會的時候,可是他居然沒有跟妳保持距離……我努力了這麼多年都沒辦法走進他的心裡,妳覺得我會願意看著你們一步一步的走到一起嗎?」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他們相處的過程,可是前來花店聊天休息的護理師都會談論,她就這麼被迫的聽了好多關於他們的事情。

    「可是……顧醫生怎麼可能喜歡我?」徐曦自從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她就只膽小的在心裡珍藏每一個和顧醫生短暫相處的時光,她沒有想過要讓顧醫生喜歡她,她也完全不覺得顧醫生會喜歡她,因為她害怕失去,所以她不敢採取行動。

    「是阿,他這種人根本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可是他卻喜歡妳?」余曉安知道顧亭巍為什麼願意和徐曦親近,或許還不到喜歡的程度,但那也只是遲早的事情,雖然徐曦一直表現的很不自信,可是徐曦的身上其實有著很吸引人的獨特魅力,只是徐曦自己一直沒有發現而已,這一點她並不想告訴徐曦,她也沒有必要告訴情敵。余曉安拿著東西就走出了倉庫,臨走前瞥了一眼仍在混亂中的徐曦,心裡忍不住想著要是她也有這種幸福的困擾那該有多好,可惜她等了這麼多年都等不到,喜歡這種感情果然是一門玄學。

    顧亭巍剛查完房準備回辦公室,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中庭發呆,而那道身影正是許久不見的徐曦,他並不知道徐曦今天會回花店上班,看著對方站在充滿陽光的中庭發呆,陡然生出了一絲陌生的感覺。顧亭巍讓跟在身後的護理師都先散開去忙自己的事,他便朝著發呆的徐曦走過去,然後站在了對方的身旁。

    「不是讓妳回來了說一聲嗎?」顧亭巍看著徐曦的側臉,陽光照射在女孩的白皙的臉上,顯得女孩的五官柔和好看,看起來有一種朦朧的美。

    「……」徐曦似是沒有聽見男人說的話,過了良久才轉頭看著男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回道:「你知道曉安辭職了嗎?」

    「辭職?」顧亭巍不知情,可也並不是太驚訝,他一開始不認為余曉安能在花店撐那麼久,畢竟對方是個肩不能扛,手也不能提的小公主,除了上學那些必要的裝備,做不來其他粗重的工作,可以撐這麼久已經讓他很意外了:「為什麼?」

    「……我不清楚。」徐曦不是不清楚,她是不想要說:「如果她想告訴你,你遲早會知道的。」顧亭巍看出了徐曦的低落,他好像知道原因了:「那我就等她告訴我。」他想,余曉安可能要遠離他們了,或許會選擇躲到很遠的地方。

    「……」徐曦對顧亭巍的態度感到不理解,眼前這個男人和余曉安認識了這麼多年,或許早就已經看出了端倪,可卻這麼的冷靜:「你不擔心嗎?」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和她本來就有各奔東西的一天,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沒辦法一直照顧她……我也不想一直照顧她。」顧亭巍多少還是會覺得有些惆悵,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度保護,讓余曉安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下,他原來就已經越界了,現在不過是回到該在的位置而已:「倒是妳……見到我就不能笑一笑嗎?」這話說的曖昧,而他也確實是故意的,他不清楚自己對徐曦是什麼感情,可余曉安似乎看得非常透徹,他決定信余曉安一回,試著向徐曦靠近。

    「……我笑不出來。」徐曦露出了個極為勉強的微笑,她此時沒有心情和顧醫生開玩笑,余曉安受傷的眼神和哭泣的臉龐一直不停的浮現在她的腦海,她只想偷偷的喜歡顧醫生,只要能維持他們之間的友情就滿足了,再多的她也不貪心,這樣難道也錯了嗎?

    「她要離開了,妳難受嗎?」顧亭巍看著徐曦自責的眼神,心裡突然也有些不好受,就好像做了虧心事的孩子,自己沒什麼感覺卻看著身旁的人替他心虛,只是徐曦並不是心虛,她純粹是傻。

    「有一點難受,但我支持她的決定。」徐曦雖然喜歡顧醫生,卻忍不住心疼余曉安,一咬牙就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她喜歡你這麼久,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心動嗎?」

    「可能我太鐵石心腸了吧?」

    「……」徐曦沒有出聲反駁,可是她知道顧醫生只是表面上看著沒心沒肺,內心卻比任何人都還要柔軟,雖然男人的嘴上不說,可她知道對方的心裡也做了許多掙扎。

    「妳怎麼就是這麼善良呢?」顧亭巍笑著伸出手,他將手放在女孩的頭上,就見女孩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他無奈的勾唇一笑:「妳明明就很難受,幹嘛只想著別人阿?」

    「……不然呢?」

    「不然呢?」顧亭巍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頭一回見到這麼心大的女孩:「我才是最應該不好受的那個人,所以妳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妳怎麼了。」

    「……誰愁眉苦臉了?」

    「妳。」

    作者有話說:

    突然黑化(看起來是黑化其實算是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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