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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按了电梯楼层,等电梯上去也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沈欢挡不住困意,站在旁边搂住周瑾辰的胳膊,有些摇摇欲坠。

    电梯的反光面上能很清楚的看见两人现在依偎靠住的模样,周瑾辰侧过头,很自然的就抚摸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沈欢的脑袋,“很困吗?”

    “有一点”沈欢闭着眼睛,回答的声音很轻,“让我靠一会,等到了你跟我说”

    “好”

    电梯很快就到,沈欢却还不想睁开眼睛,拉过边上的行李箱,周瑾辰把人带到门口。

    周瑾辰提醒:“我先开门,你靠在墙上,当心别摔了”

    “嗯”她松开抱住周瑾辰的手。

    让身体随便去靠在旁边的那堵墙上,周瑾辰打开门,先把她带过来,牵着手一直到主卧室里。

    躺在柔软的床上,沈欢咕蛹身体,把自己往里面挪动,很快睡着。昏昏沉沉之时,她听见卧室的房门被人打开,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她从床上坐起,眼睛闭着依旧不肯睁开,“什么事情?”

    这下意识的动作,周瑾辰反倒愣了一下,把拿过来的东西放在旁边,“这里我很久没住,一直关着,给你拿了个加湿器,这样睡觉会舒服一点”

    “好”沈欢应下,她又摔进被子里。

    把自己蜷缩的给睡成了一团,看着窝在床上的沈欢,周瑾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默默去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上,屋内的光线瞬间变暗下许多。

    黄昏的光从卧室外走过,江明淮碰巧来这附近办事,在准备回去时,她在楼下看到周瑾辰的屋子里却亮起了灯。好久都没说要回来,江明淮还当是自己数错,又重新对了遍楼层,28楼,确实没错。江明淮皱眉,心里也有点责怪,正好司机开车过来,她让司机带自己去附近的商场,挑着买了许多东西。

    周瑾辰刚回复好一个工作邮件,起来倒水时,听见门口有按动密码的声音。

    过去打开门,在开门的那刻他有些惊讶,“妈,你怎么过来了?”

    “在旁边办事,看见你屋子里的灯亮着,就想上来看看你,这次不见面下次又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江明淮说着,话里带着点责备的意思,一个两个的都忙,整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面。

    “陈姐没来啊”

    周瑾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还没跟陈姐说”

    “给你买了点吃的,记得让陈姐炖了给你补补,看你瘦的”江明淮又仔细的看了他一圈,总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时是瘦了不少。

    江明淮问:“你是不是又在减肥”

    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过来,“前段时间接了个民国戏,上镜有要求就去减了几斤”

    “你都这么瘦了,他们怎么还会要求啊”江明淮不理解,她只是心疼的看着周瑾辰,这瘦的脸颊都快凹下去,“我早就说让你退出来,安安心心的去公司里上班,你非不听,那圈子里有什么好的,吃饭作息都不规律,还动不动就让你减肥增肥,再这么下去你身体还吃得消”

    周瑾辰不想听她唠叨,走去厨房打开了咖啡机。

    江明淮跟在他身后,“我上次给你买的,让你炖了吃的燕窝,你吃了没?”

    咖啡粉倒进机器,全心都是在咖啡机上面,他敷衍,“吃了”

    江明淮戳穿,“撒谎,你都把东西给陈姐了,你吃什么”

    “我又没时间吃,那东西放着也是过期”

    “你就不能找个时间,一天十分钟,五分钟的空总有吧”江明淮夺过他手上那杯新煮好的咖啡,“成天就知道喝这些没用的东西”

    转头就把那杯咖啡倒进水池。

    “我刚煮好的”周瑾辰无奈,眼睁睁看到那些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被她倒掉。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只能闻到却不能喝着,周瑾辰瘫坐沙发,手里一下少了点什么,反而是有些不习惯。

    “你不回去等我爸吗?”

    “你爸出差了,等下个礼拜才回来,你们两父子一个比一个忙,你说你,回来也不知道住家里面”江明淮坐在他旁边,关心问,“前天吃饭的时候你爸还说很久都没看见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

    “有个剧本再看还不确定,可能下个月,也可能在过年前吧”

    “那你回来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好提前准备”

    “嗯”周瑾辰应下。

    江明淮转过去,看见他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淡粉色的,箱子外面还贴着许多的卡通贴纸,“这箱子是新买的吗,怎么没见你用过?”

    “不是,朋友的”周瑾辰回答着,忙不迭过去,把箱子放到鞋柜附近。

    看到他起来收拾的动作,江明淮没有多想,只说:“我上次跟你说起的那个女生,你有时间就去见一面,趁着现在休息,把人家约出来见见,聊个天什么,家里是做医疗器械,她也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人我见过文文静静,也挺懂事,我记得你是喜欢古典音乐吧,刚好她也是学大提琴,你们应该会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拧开桌上的那瓶矿泉水,“早就见过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去看过了啊,什么时候”江明淮惊喜,跟他说的时候还各种的不情愿,没想到这去见面的速度还是挺快。“怎么样,人是不是很好”

    “就今天上午,约她在机场附近的咖啡店里见了一面,没什么感觉”

    “约在机场附近的咖啡店,你是怎么想的啊”江明淮责问,视线看着从沙发后走过的周瑾辰。

    “我刚好回来,这不是近嘛”

    “有你这么去凑时间的吗”江明淮继续问,“她怎么说,去了吗?”

    “嗯”周瑾辰应付一声,坐在沙发上,“就见了一面,也没什么好聊的”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木头脑袋”保养得到的脸上难得带起几分怒意,实在气不过,手指戳了戳他脑袋,怎么就是这么副不争气的样子。

    “妈”拿下江明淮戳自己的手,周瑾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倒是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啊”江明淮说,总是听他说有个喜欢的人,可就是不带回来,问经纪人也说他这几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和异性私下接触的机会都没有。隐藏的这么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一说这么多年,江明淮就觉得他是随便编出个人,就想来糊弄自己。

    从床上起来,沈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着眼睛,看到眼前这陌生环境,房间空旷,黑白灰的装修风格有些压抑和沉闷,床头柜上正摆着台加湿器在安静工作。

    正要下床,却听见门外隐约有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像从电视里传出。

    沈欢慢慢站起来,她打开门,“现在几点了?”

    睡眼惺忪,只看见客厅的沙发里正坐着两个人,他们听到沈欢的声音,也都转过头来。

    周瑾辰她熟悉,只是他旁边的那个,从眉眼到长相,又从年纪判断,沈欢一下精神,“对不起,我梦游”

    尴尬的找了个借口,她飞快躲回房间。知道这借口不怎么可信,但就刚才的情况,她必须让自己离开。

    坐在床上,心有余悸。

    她刚才干什么了,好像也没干什么吧。

    江明淮看着那一瞬间就跑回房间的背影,震惊的去问周瑾辰,“这是谁?”

    惊慌失措的样子,那蹩脚到差点破音的理由,周瑾辰笑得眼弯,对江明淮说,“我女朋友”

    “跑得还挺快”江明淮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妈你先做会,我去看看她”

    “去吧”江明淮换了个姿势,不悦的皱下眉头,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她至于跑得这样快。

    房间里。

    沈欢正躲在被子里郁闷,周瑾辰开门进来,看见裹成一团的她,笑着从背后去把沈欢抱住。

    只露出脑袋,周瑾辰笑声问:“怎么就躲起来了”

    “那是谁?”沈欢小声的问,忐忑,不安,在心里想过好几种可能,但千万别是她想到的那种。

    “我妈”周瑾辰说。

    如重磅炸弹在头顶爆开,听见是自己最不想知道的回答,沈欢捂住脸,更是不敢见人。

    周瑾辰用力拿下她盖在脸上的被子,玩笑问,“怎么,不敢去见啊?”

    沈欢委屈张脸,尴尬的抬起头,有点胆怯,“我可以在房间里带着,不出去吗?”

    “我妈也不恐怖啊”

    “我刚才那样子,我……”沈欢不想说下去,也不敢再回忆。里面的这件打底长袖被她穿得皱皱巴巴,顶着刚睡醒还没有梳过的炸毛头发,脸上全是睡意,一想到自己的样子,她恨不得去找个地洞钻。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周瑾辰笑着说:“很可爱”

    沈欢动了动头,有些无奈。

    附在她耳朵旁边小声提醒,“我妈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好”

    “我去洗漱”沈欢扯开被子,缓慢的从床上挪下来。

    周瑾辰握住她的手,还很欢喜的去捏了捏她掌心里面的小肉,“我妈又不会吃了你,而且还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对啊,还有他在。

    突然就有了勇气,只是下一秒,却听见周瑾辰在背后说:“正式的见面,应该还有我爸”

    撞见他戏谑的表情,刚才起来的勇气,好像瞬间就没了。

    “嗯,好,下周一可以,Q1的季度报告你整理好尽快发我”客厅里,江明淮刚和助理通完电话。

    “妈”周瑾辰喊着。

    听见背后的声音,江明淮的视线往旁边一带,穿着得体的家居服,头发也是重新梳整过的,沈欢站在周瑾辰身边,表现的也是端庄。

    牢牢牵住沈欢的手,周瑾辰介绍他们认识,“妈,这是沈欢,是我的女朋友”

    “嗯”江明淮应了一声,放下手机,她看着沈欢,上下打量过问:“你们认识多久?”

    沈欢有点紧张,小声的,“还没多久”

    “六年”周瑾辰反倒先她一步,接过话来,“妈,我之前跟你说有喜欢的人,就是她”

    “六年啊”江明淮仔细思考,她很明显的惊楞了一下,在看向沈欢的视线当中有过短暂的怀疑和错愕,随即问,“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的手被周瑾辰牵住,手心里是他传递过来的温暖,沈欢侧目看到周瑾辰,得到他眼中那放心的意思后,沈欢含着微笑,“我是演员”

    江明淮又问:“沈小姐签在哪个公司?”

    “暂时还没有,我之前的合作刚刚结束,现在还没有确定”

    “这样啊,小辰之前和我说他有个朋友再找新的经纪公司,是沈小姐吗?”

    沈欢惊讶,确没想过周瑾辰会连这件事情都去帮自己打听,害羞又不好意思,她点了点头回答,“是”

    江明淮瞧着,对于沈欢的态度,在听见她那声确定的回答之后,也就不像刚才那般和善。前段时间周瑾辰给她打来个电话,专门问关于经济合同的事情,还问现在公司签人都是以什么标准,签约之后的节奏安排,以及分成比例这些,江明淮还觉得是儿子懂事,准备从台前退到幕后,自己开公司签人,现在想来,这些问题应该都是给她准备的。

    江明淮对于这个圈子实在没多少好感,她总觉得是这个圈子绊住了周瑾辰,但这个圈子实在复杂,又太浮躁,若周瑾辰是为了梦想而去,她即便是不赞同,却也会去支持,但要是为了其中的某一个人,江明淮的视线变化,藏着愠怒和嫌弃。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江明淮站起来,又换做先前那副温柔和善的样子,嘱咐周瑾辰,“给你买的东西记得要吃”

    “阿姨,您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沈欢问。

    “不用了”江明淮笑着看到沈欢,很明确的拒绝,“我还有事情要办,你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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