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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护的人面桃花

    正撕扯间,两个黑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一个麻袋套在楚生头上,接着便是几根闷棍如雨点般落下。只听一个声音:“好一个采花贼,居然跑到家里来调戏妇女,我看你真是色胆包天啊?接着棍子噼里啪啦狠起狠落间,楚生发出杀猪般叫唤:“我是岭南节度使之子,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这样对本公子?”那个打的人继续骂他:“节度使家公子还能这样不知廉耻?你竟敢冒充公子,败坏节度使大人名声,今天非打死你这个败类不可,给我狠狠打。”棍子一记记落下,楚生杀猪般嚎叫着:“我真是楚公子,不信你们拿走麻袋看看。”“你是节度使之子,我还是节度使他爹呢?你这种下三滥,居然敢说“节度使”三个字?”楚生的手下开始听到嚎叫不以为然,他们对视着邪笑,后来听出声音不对,赶紧跑进院子,一看自家公子竟然被几个陌生人装在袋子里正拿着棍子往死里打,一个个吓得脸色灰白。赶紧制止“别打了、别打了……打坏我家公子,你们几条狗命赔的起?”棍子停了下来,这时表哥也走了进来,看到自己表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怒道:“节度使之子堂而皇之入室,调戏良家妇女,置国法于何在?难不成普天之下可都是你们家的?”楚生自知理亏赶紧掩饰:“今日找蔡大人有要事相商,没想到在此地遇见绛儿小姐,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谁知引起天大误会,本公子告辞”边说边拔腿就走。表哥大喊:“楚公子在下眼拙冒犯了……”看着他狼狈逃窜,表哥对绛儿说:“没事吧。”绛儿白了他一眼:“你咋不早点出现?吓死我了,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表哥得意道:“傻姑娘”若我早些时候出现,你能看到这出好戏吗?若不狠狠打他一顿,我怎解这口恶气。”

    响午姐姐一行回来了,看到惊魂未定的妹妹,她拉着绛儿:“没事吧、让姐姐好好瞧瞧,这厮胆敢调笑我妹妹,我这就找他算账去。”母亲制止道:“你小声点嚷嚷,你妹妹的名声不要了吗?”姐姐听后杏目圆瞪却不再吱声。她愤然离开母亲房间,来到书房想找蔡匿算账,不巧蔡匿让楚生叫了去。这边楚生摸着受伤的胳膊,满脸怒色呵斥蔡匿:“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一切万无一失吗?我想知道蔡大人作何解释?”蔡匿一看他的脸被乱棍打的肿成猪头,吓得双腿发软:“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陶拯那小子会突然出现,因为岳丈的事,他这几日一直往寒舍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绝不会干对不起公子的事。”“谅你也没这个胆量,你先回去吧,你岳父我尽快安排,婚事你回去赶紧敲定下来这小子既然不知天高地厚,日后有他好看的。”蔡匿是一步一叩首退了出来。

    回到家姐姐怒气冲冲奔来:“蔡匿你这天杀的,我把你当自己人,你却这样对我家人,你良心何在?”蔡匿正懊恼,但做贼心虚,他也不敢与姐姐理论。只好低声下气:“夫人他权势滔天,尤其是岳父之事必须仰仗于他,今天他找我去了,并答应很快放岳父出来,你让为夫如何是好?难不成翻脸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咱小妹今天不是好好的吗?先息事宁人,等岳父出来咱们理论行不?”姐姐一听这俩货一个鼻孔眼出气,此刻父亲还在他们手中,绝不能与之闹僵,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她忍住怒火中烧:“那他也不能如此厚颜无耻吧?上门败坏人家名节,传扬出去让小妹如何做人?”蔡匿大言不惭道:“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岂会知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若家人敢出去吐露半个字,我定活扒了他们的皮。”姐姐凛然警告:“若下次再有此等举动,我非跟他拼命不可。既然小妹已经答应嫁给他,那就安分一点,家里不是有十几个侍妾吗?实在心痒难耐,家里自行解决去。”蔡匿听着此话不雅,本想反驳几句,但看着姐姐怒气冲天只得作罢。而他听到绛儿已答应回事,喜得合不拢嘴道:“夫人放心,既然小妹已经答应,我这就找楚生去,争取明天把岳父大人放出来。夫妻永远都是夫妻,不要听信挑拨离间,我才是你终生依靠。”姐姐道:“所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希望你我同心,其利才能断金,你先去处理父亲的事吧,我去看看孩子们的功课。”蔡匿赶紧道:“辛苦夫人了。姐姐轻哼一声,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浮上嘴角。

    第二日傍晚,父亲在蔡匿的搀扶下回至蔡府,除了有些憔悴并无大碍,一家人欣慰不已。夜晚家人齐坐但并无太多言语,看得出来各怀心事,绛儿比以前更似忧郁,眼神古水无波。蔡匿察言观色,只是一个劲儿端茶递水,忙个不亦乐乎。不久前下下了一场雨,雨停后一旁池子里□□呱噪的很,整个晚上都不曾停止鸣响。母亲被吵的有些烦,姐姐对蔡匿说:“明天让他们把池子清理一下,这些个□□吵死人了。”蔡匿赶紧应允:“明天一早就清理,千万不要影响岳父岳母休息才好,今天晚上先委屈一下吧。”父亲说:“无妨、听听□□夜哭吧,虽呱噪可也是夏天该有的样子。”小怀瑜问:外公……外公什么是□□夜哭?它们干嘛要哭?”小握瑾也跟着凑热闹:“外公讲讲嘛!”父亲抚摸着孩子们的头道:”古时候有个叫艾子的人,他乘船过江,晚上停泊在江中一个岛屿附近。半夜想念亲人,一时间无法入眠他起身走到船头。隐隐约约水底下传来说话声,他仔细听听还夹杂着哭泣于叹气声。此时很是害怕是不干净东西的艾子,好奇心作祟还是侧耳细听,一个声音说道:“昨天龙王爷下了命令,水族中凡有尾巴的动物都必须砍头。我是的母猪龙(扬子鳄古代称呼母猪龙)有尾巴,担心自己被杀才哭的,可是你是□□,又没有尾巴,不用担心被杀,为什么也跟着我哭呢?”□□说:“我现在是没有尾巴,可我害怕龙王追究到我小时候还是蝌蚪那会,我是有尾巴的,一旦追查倒底,我也难逃死罪啊!□□担心被追究蝌蚪时代有尾巴而怕被杀头,跟着母猪龙一起哭。但他实际上它并没有尾巴,所以说□□夜哭是讽刺那些横加罪名,株连无辜之人的行为,他们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毫无根据诬陷好人,现在明白了吧?”俩孩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小怀瑜说:“是不是它们觉得外公委屈,所以替外公哭?”接着握瑾说:“父亲母亲、明天不要清理池子了,让他们继续替外公哭吧,我不想外公委屈的哭。”父亲搂住两个孩子,弯下腰亲亲他们的小脸,俩孩子则“咯咯”笑不停。蔡匿一旁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并无言语。

    蔡府住了几日,绛儿他们回到自己家中,几个月的光阴恍若前世一样。夜晚月下闲坐,父亲则望着月色感慨:若此身是明月多好?生于俗世,而无俗骨,万事付一笑,月色照千秋。在狱中的这些日子,我想于无人处久了,世间的人情世故,如同流水东逝,一去不复返了,想一想这一生,就像大梦一场,好在你们一个个平安无事,对老夫来说甚是安慰。”绛儿说:“父亲、大难已去您必有后福,以后咱们一家人不离不弃多好啊!”母亲紧接着:“平安回来就好,省的我日夜担心。”绛儿笑着说:“以后母亲就不用哭鼻子了,害得我跟姐姐恨不得一刻不离看着她才放心。”母亲嗔道:“这孩子哪有你说的咋呼?人老了不经事,心也跟着小了,这点我跟你们的父亲不能比。”父亲乐呵道:“你操持的一手好家务,让我保持一颗悠闲之心,这就足够了。”绛儿道:“看看父亲以山林野居为伴,与山川神交,豁达简单而随和,心外无物,心外无事,不为得失所动,保持内心那份宁静,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功劳啊!对吧父亲?”父亲含笑点点头。

    盛夏的乡村,风和日丽,屋檐下雏燕已羽毛渐丰,呢喃声中,日子像顺水打票。山下成群的沙鸥在水草间散开,广阔的稻田之上,一只白鹭带着出生不久的小白鹭翩翩飞翔,小白鹭笨拙的只会上下扑腾,白鹭用嘴轻轻梳理一下她的背,像是安慰她不要着急,而小白鹭则用小脑袋蹭蹭母亲的翅膀根,母子间的亲密举动,绛儿看着眼前一幕很是动容。田间几个小孩追来追去,拿着荷叶彼此敲打,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摔倒,膝盖处渗出血迹,像是父亲一样的人停止劳作跑过来,一把拉起孩子,对着他的膝盖轻轻吹气,嘴里嘟囔:“是不是没那么疼了?”看到父亲宠溺的眼神,孩子似乎很享受那种感觉,他撅着小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疼。”父亲知道孩子耍赖,一把抱起他举上肩头:“回家吃饭喽!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肉沫汤饼。”小孩骑在父亲脖子上摇晃着欢呼:”吃好吃的喽!吃好吃的喽!”父亲紧紧抱着他双腿道:“小心,摔下来又该喊疼了。”看着爷俩离去的背影,想着小时候天真烂漫的自己,与稍微懂事的姐姐,也曾与父亲一起在亭外追逐流萤,父亲用蜘蛛网缠着树枝编成的圆圈上,见到萤火虫便悄悄走过去,举起落下之间,萤火虫就会被粘住。自己飞奔向父亲欢呼:”又捉住一只……又捉住一只……”父亲看着自己高兴,会摸摸自己小脑袋含笑:“乱跑摔着可不许哭鼻子……”父亲的话音未落,自己“扑通”一声便摔倒在父亲脚下,接着“哇哇”大哭。父亲心疼的抱起自己,看看并无外伤,以为自己是不是摔着胳膊腿脚了,便放在地上,走出去几步拍手对着自己道:“绛儿走过来,过来父亲买糖葫芦你吃。”听见糖葫芦,自己一步一跳跑向父亲,看到自己能跑能跳,父亲脸上有了欣喜,而后抱起自己走向饭桌。

    如今无人问津的庭院里,自己已慢慢长大,童年的回忆渐行渐远。房间内银白蜡烛发出微弱的光,照在暗淡的窗户上,不觉寒凉如水,独坐凝望残荷,那落寞的月色正照在树上一个鸟窝中,不知何时鸟窝边出现一只花猫,它眼里闪着蓝盈盈的贪婪光芒,随时准备吞小雏鸟。她看到雏鸟无力挣扎着,想要上前制止花猫,一只隔壁树上鸟看见花猫拼命撕叫,吓了自己一大跳。大约听见了邻居鸟儿的通知,母鸟从远处飞来,它看见花猫正要扑向雏鸟,并无畏惧一头扎入窝中,把雏鸟埋在身子底下,昂着头与花猫对峙。花猫没有反应过来,被眼前场景惊的一懵,母鸟伸长脖子想用鸟喙啄花猫眼睛,花猫见它丝毫不惧,只得灰溜溜走到一旁。它观察了一会儿,又折返回鸟窝旁,母鸟见花猫折返,她脑袋往前一伸一口下去,狠狠啄了一下花猫鼻子,花猫疼得“喵喵”走开,再也不敢回来了。绛儿松了一口气,她若有所思的想到,小时候父亲何尝不是这样不顾生死来保护自己吗?为了父亲让她牺牲一切又如何呢?月横露冷,在希望和绝望的两端徘徊,心也如石缝里的草色逐渐荒芜,桃花树下崔护曾经停留处她潸然泪下。转蓬断梗般岁月里,在来来去去的光阴上消磨旧事,终于无迹可寻。自己无可抉择,如今再也遮挡不了滚下的热泪,途径脸上成行,放手尘世,请等着我再次轮回,我要告诉他,我从来没有遗忘过。

    第二天绛儿答应了楚生的婚事,父亲听闻女儿要嫁给楚生他大怒:“我一把老骨头不值钱,死有何惧?居然拿女儿的终身去换我苟延残喘,日后你们让我以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说完老泪纵横。绛儿劝慰:“父亲您不知道崔公子已经摔死了吧,除了他女儿嫁谁都是一样的,再说了楚生费尽心机娶我回家,我想他不至于对我太坏,您放心好了。”母亲也应和着:“是啊!女大不中留,只是跟着他孩子衣食无忧,反而她嫁别人,这楚生必然从中作梗,他爹位高权重,谁敢得罪他们娶绛儿呢?”父亲吼道:“定是你的骚主意,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母亲委屈道:“好好好,我见识短行吧?你见识长的,还要我这个见识短的日夜操劳,我还不是为了你?”说着母亲开始拭泪。绛儿搂住母亲,姐姐开解道:“父亲您在牢中那些日子,母亲日夜啼哭,绛儿除了嫁给楚生,还有别的办法吗?您说不要拿她一生幸福换您活着,可假如您有个三长两短,绛儿会幸福吗?她是不是将一生自责,为了自己连父亲的性命都置之不顾,这不孝的罪名她担当得起吗?”父亲不语,他想大女儿的话句句在理,只是最终还是苦了自己的小女儿。绛儿叹息道:“父亲世间的一切终难长久,随时间的推移而逐步消散,古往今来,世间万事如同东流之水,奔腾不息永不回头。不管是两情相悦,还是相看两厌,都难逃时间的魔咒。欢乐也好,哀愁也罢,都不过是刹那芳华,转瞬即逝。既然不是崔护,女儿嫁谁都一样,父亲无需自责。”

    蔡匿兴冲冲跑去楚生处报喜,楚生大喜过望,她对蔡匿说:“蔡大人你算是我的大媒婆啊!这谢媒礼自然少不了,我成亲那天,你也搬来这园子里吧,咱们算双喜临门。”蔡匿一听心里像炸锅一样热浪翻腾 ,但表面上还要维持应有风度:“为公子效命是下官的荣耀,这都是应该的,公子您高兴下官也跟着开心啊!至于园子当初以为公子说笑,着实太过贵重,下官断然不敢接受。”楚生不以为然道:”这个园子不是当初说好的吗?蔡大人不必客气了,你唯本公子马首是瞻,这是应得的。”蔡匿忍住哈喇子:“公子、日后若还用得着,下官定万死不辞。”楚生不无开心言:“婚事我希望尽快提上日程,荐举蔡大人之事,家父也表示尽快呈报陛下,大人就等着弹冠相庆吧。”走出楚生园子的蔡匿花心怒放,有个漂亮的小姨子,实在犹如神助攻,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一并到手。怨不得杨国忠拜相封侯,若没有杨玉环,他何德何能让自己风光无限。哼着小曲走向家门,多年的压抑如今扬眉吐气,自己日后定将在工部横着走,修桥铺路的各色油水,赚个钵满盆满不过信手拈来。

    话说崔护在小尼姑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来到陶府,刚要进门被守门人挡住了去路 。看着崔护衣冠不整的样子他有点瞧不上,挡在他俩面前道:“这是陶府,闲杂人员一律不得入内。”崔护看看自己身上还是摔下山崖的那身衣服,已经破败不堪,也只能无奈笑笑道:“请这位大哥通报一下,庐陵崔护求见陶拯陶公子。”下人上下打量一番他,此人虽衣冠褴褛,可气质不凡,禁不住好奇:“你认识我们公子?”崔护一板一眼道:“我们曾是一个考场的,约定日后高中同庆,奈何我出了一点意外,如今伤势大好,麻烦大哥通报一下吧。”守门人一听考场,也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园中,他拐来拐去也没见到陶拯,正纳闷间一个声音传来:“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一看自家老爷赶紧跪地:“老爷、外面有个庐陵崔护找少爷,正在门口等着……”“好的、知道了,你退下吧。”守门人唯唯诺诺退了出去。父亲知道此人,便差人速速告诉儿子,听到崔护来访,不是说他摔死了吗?他疑惑的望着父亲说:“可是父亲他已经摔死了,又怎会来拜访?难不成是鬼?”父亲好气不打一处来道:“晴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魂?我看是你脑子有问题,赶紧去门口看看不就明白了?”听父亲如此说道,他一路小跑去往门口方向。只见门口外一小尼姑正在和守门人聊着什么,小尼姑旁边,一人衣服破损的很是厉害,他细细看来大吃一惊,原来真是崔护,激动不已上去一把搂住他:“崔兄我听闻你摔下山崖,派人寻了好久,后来听姐姐家一个婆子说你摔死了,我好生难过,没想到你还活着,看来传言真不足信,三人成虎啊!好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高中进士啦!”崔护一听大喜:“你肯定也高中了吧,我今番幸亏桃花庵里的这位小师父搭救,不然陶兄真的见不到我啦。”表弟喜不自禁道:“得好好感谢人家,不然你小命不保啊!”“你们俩说够了没有,我快饿死了,先进去吃点东西行不?”崔护白她一眼对表弟说:“这丫头饿死鬼托生的,陶兄别介意哈!”表弟看着这小尼姑笑道:“好好好,赶紧让他们给小师父准备素菜,快进门吧。”崔护鄙夷道:“她能吃得下一头猪两只羊,素菜就免了吧。”表弟奇怪的看看小尼姑,小尼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心里有佛就行,肉嘛!长身体的时候该吃就得吃,只是万不能让师父知道才好。”表弟这下明白了,小孩子家哪会潜心向佛呢?他领着两人进园子,饭菜摆好两人不急于却不急于动筷,小尼姑一看满桌子山珍海味心痒难耐,着急的看着两个不紧不慢的人,恨不得端起盘子直接倒肚子里。陶拯说:“咱们兄弟边吃边聊,我素来喜欢洒脱,摆酒也不用叫上多余的人,怕崔弟拘谨,还有这位小师父不能敞开吃。”小尼姑嬉笑道:“陶公子可比崔大哥畅快多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吃我的就好,咱们互不干涉。”崔护打趣:“多上几盘菜吧,不然怕她饿肚子。”小尼姑憨憨道:“够了、够了、我肯定吃得饱。”陶拯看看她抿嘴笑了,小尼姑看看他:“陶公子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崔护笑:“你吃你的吧,饭都堵不上嘴。”

    陶拯说:“近来无事便研究起了诸子百家,想想先秦为什么会百家争鸣?那时候的人生性不拘,向来不会用家国天下来限制文字领域,这种天马行空创作,使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名场面华丽登场。”崔护道:“是啊!秦以后为满足当权者的政治野心,尤其是法家鼓励战功,以杀人为目的的邀功,牺牲无数士兵的生命,去换取少部分人的殊荣。虽然他们的牺牲被冠以卫国保家,供后来者瞻仰效仿,可是谁又怜悯过这些生命?而先秦是绝不会出现这种颂扬的,他们只对生命保持关切,而绝不会赞扬帝王忠诚的行为。”陶拯继续说道:有人才华横溢比肩凌云,却终其一生未能展露襟抱,如同满天星河隐于白昼,是何等的悲哀与遗憾?虽然项羽这人输了政治上的角逐,却成就了文学世界里的英雄。他被后世崇敬,是基于文学的角逐在于对心灵空间的尊重,这种尊重与任何政治无关,所以文字才有慰藉了现实世界中,所遭受种种伤痕累累的资本。崔兄日后你我若成为国之栋梁,我们必要改革这种歪风邪气。”崔护道:“当权者只为权利,丝毫不顾及百姓死活,当年肃宗跑到灵武即位时,为尽快平定“安史之乱”向回纥借兵,因为逃亡之路囊中羞涩,粮饷所剩无几,借兵时拿不出酬劳,竟与回纥约定,他们帮助收复长安后,“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意思是:土地和男子,归大唐所有,金银财宝和女人、儿童,交回纥带走。回纥助唐军收复长安后,立即要唐肃宗兑现约定,他竟然默许回纥大兵进东都洛阳剽掠三日,老百姓被这群强盗烧杀屠戮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谁知肃宗昭告天下:“功济艰难,义存邦国,万里绝域,一德同心,求之古今,所未闻也。”意思是:尽管立功很艰难,可他们作为邻邦,却义不容辞来保家卫我们国加,万里疆域内,同心同德,从古至今,从未听说此等高风亮节。无耻到这一步的嘴脸,也算可歌可泣了。大唐借兵时,百姓当牛羊交易,作为报酬任回纥随意宰割,五胡乱华时,更加残忍的血腥屠戮是:百姓作为“两脚羊”任外族当肉食宰杀。当时无人反抗,且多数人无动于衷,雷电没有辟中自己的时候,人人都庆幸自己是没有被雷劈的那个人,别人的事故不过是自己口中的故事。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任何人官僚都不想打破这种常规,他们只求自保而已。安史之乱以后,藩镇势力日趋膨胀,朝廷为了牵制那些跋扈的强藩,就有意识地扶植另一些节度使,企图以藩制藩。结果是东藩未平,西藩更强,对中央的威胁愈加严重。日后朝堂之上的你我,定誓死改变这种局面,造福一方百姓。”陶拯自信满满看着他:“我们兄弟一条心,日后朝堂之上相互扶持,为将来的宏图大业持之以恒奋斗。”

    崔护叹息:“当今政坛腐败,买官进爵比比皆是,通过金钱是向权利靠拢,权力向金钱伸出贪婪的手,权衡利弊下,官商沟结蝇营狗苟。虽然小人和而不同,但共同的目标之下,他们沆瀣一气,绞尽脑汁捞银子。物必先腐而后虫生,纵横交错在天衣无缝的阵营里,权利被银子收买,银子尽数被权利裹挟在他们囊中。当天下财富被他们尽数掌握的时候,水深火热的老百姓苦不堪言,物极必反水满则溢,政治一步步走向绝路,当权者视而不见,只是苦了天下苍生。”崔护继续侃侃而起:“既然我们叩马而谏,善将者,不恃强,不怙势,宠之而不喜,辱之而不惧,见利不贪,见美不淫,定以身作则,改变目前天下之不公。”陶拯笑:“是了,崔弟折冲尊租,日后你我朝堂之上定提纲挈领,改变这个腐朽的制度。弱能在朝堂必怜悯天下苍生,若日后贬到地方就造福一方百姓。”崔护道:“你我踔厉奋发,等老去千帆过尽,看透人生时,让我们造福苍生的不是读书,而是造福之路的坎坷崎岖。”小尼姑说:“我现在知道秦始皇是个好人了,他最大的贡献不是灭了六国,建了万里长城,而是把一群百无一用的书生活埋了。两个人听后,一个瞠目结舌摇头,一个泰然自若鄙夷:“小孩家懂什么?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吃你的,不要多说话。”小尼姑讽刺:“你俩不只傻而且天真,行吧、我吃我的你俩异想天开你的。”

    环顾陶府花草繁盛,青苔古树,木窗丝竹萦绕,小尼姑沉醉在菜味肉香里,吃了个不亦乐乎。身边荷塘里的荷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水珠在叶尖缓缓滑落,柳条随风轻摆,似乎在欢迎那一抹清凉的晚风。树影斑驳,熏风柔软,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交织其中。在那枝叶之间,蝉儿们的鸣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似乎相互连接呼应。小尼姑起初还能忍着,被吵的烦不躁的时候,她起身轻轻挪动脚步至树下,迅速抓住叶间一只蝉。看到手里的那只物件,像抓到宝贝一样,咧着嘴嘟囔:“我让你吵我,看看你还怎么吵?”她开心的样子仿佛将个夏天握在自己手中。两人看着小尼姑,这等没心没肺的感觉真好啊!绛儿断不能像她这般开心,想起陶拯突然问:“崔弟可知道我一个叫绛儿的表妹?据说她与你有一面之缘?”崔护有些羞涩:“实不相瞒,小弟早已倾心于她,想着去提亲,又怕她早已婚配,今番一举高中,思来想去难以忘怀,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想着托媒去府上求亲,奈何跌落山崖,此事只得耽搁下来。不知她近来可好?”陶拯开心不已:“她并无婚配,天大的喜事啊!若让她知道一定高兴坏了。”话音刚落他一拍脑袋:“不好、其中有诈,我先差人去姨母家,崔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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