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寒发书回来就被同桌告知要保持距离,切断谣言源头。
看着刚刚还说他很好的苏向暖突然变得那么“绝情”,顾倾寒深感被蒙骗:“认真的?”
苏向暖“忍痛割爱”地连着凳子往屠琦那边挪了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顾倾寒本想伸手拉苏向暖的凳子,想想还是自己朝那边靠了靠:“我们俩就是关系好,什么时候影响学习了?”
神情十分严肃认真。
“嗯,当事人盖章认定的关系好。”林佳怡边说边拍手,就差把“嗑到了”三个字写在脸上。
苏向暖也一本正经:“人言可畏。”
她突然想起刚刚屠琦那句“怪不得感觉你变了”,准备换个话题:“你跟屠琦以前认识呀?”
顾倾寒刚要开口解释,被屠琦抢了先:“别误会,我和他哥之前是同学,看他就跟看弟弟似的。”
“我做读书笔记的习惯就是受屠琦姐影响。”顾倾寒又补一句。
苏向暖点点头,看向屠琦,蹦出一句话,“那我是弟弟的同桌,咱俩关系又近了一层!”
围观群众哭笑不得。
敢情苏向暖同学的目的是要跟漂亮学姐搞好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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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不到六点半,顾倾寒已经等在苏向暖家楼下。
假期里顾倾寒李柯换了电动车,在李柯的提议下,今后苏向暖林佳怡获得上下学专属“司机”。
原本女孩们也考虑到家是反方向给男生们带来的不便,是李柯说他俩本来起得就早,单趟十来分钟而已,路上四个人还能一起背背课文或者单词之类的。
听起来蛮不错的,苏向暖林佳怡就没再拒绝。
苏向暖坐上顾倾寒的后座,刚戴好头盔,李柯就载着林佳怡从她眼前驶过,风把李柯的声音吹到苏向暖耳边:“走咯。”
“坐好了吗?”顾倾寒柔声问。
苏向暖伸出胳膊,指向前方,“冲!”
很快,少年们的车便平行。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早已把一起背书的约定抛到云外,到校后放好东西,又去操场跟班级晨跑。
规定是边背诗边跑。
上学路上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林佳怡在最内侧,身高也是女生中比较高的,排在她后面的便是男同学,跑着跑着,她发现前侧方蹲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到他身边时,林佳怡幽幽:“真羡慕你们体育部不用跑操。”
李柯直起身来,随着一班的队伍慢慢跑起来:“你们每天早上锻炼锻炼也不错啊。”
林佳怡感到自己手里被塞了颗糖,紧接着听到李柯说:“本来给顾倾寒准备的,他不要。”
顾倾寒在前面领操,她刚才可没看到李柯站起来,甚至连手都没抬,她佯装生气:“他不要就给我?”
“好吧,专门等着给你的。”李柯脸转向另一边:“别低血糖了。”
“我身体才没那么弱。”明明很开心,却硬要表现得很淡定:“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下次给我带点你做的饼干就行。”李柯说完,同为体育部干事的王皓杰不远处叫他,他一溜烟跑走了。
注视着李柯的身影渐渐远去,林佳怡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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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节是政治课,苏向暖明显还没收心。
垫在课本上的课外书从昨晚就在看,再加上一整节早读,正到情绪起伏处,她当然舍不得合上。
只是她没发现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还连带着吸引了老师的关注。
视线停留在“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苏向暖再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打湿了书页。
“我讲课这么好吗,苏向暖都听哭了。”政治老师感叹道。
顾倾寒碰了下苏向暖,可惜并没有把她拉回现实。
她只是抬头,发现整个教室都在看她,并没有疑惑,还对政治老师说:“有庆熟了……”
哄堂大笑。
政治老师手掌重重落在方北肩上,开口维持纪律:“现在都精神了?都别看苏向暖了,看我。”
方北回神,趴在课桌上,举起课本挡住脸。
政治老师把他的书正过来:“好好听课。”
又有同学笑出声来。
顾倾寒合上苏向暖手里的课外书:“你先缓会儿吧。”
苏向暖摇摇头,逼自己集中注意力到课堂:“没事。”
下课铃一响,苏向暖面前便出现两本政治课本。
顾倾寒:“你把笔记抄抄。”
屠琦:“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顾倾寒自知政治不如屠琦学得好,没办法干涉苏向暖最终选谁,哪知这小姑娘不客气地全都收下了,他笑笑没说话。
苏向暖刚要打开课本,就被政治老师叫到隔壁教师休息室。
政治老师苦口婆心地跟她讲了得有五分钟,她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上课绝对认真听课。
临出门前,苏向暖听见政治老师叹了口气:“你要是觉得我讲课没意思,就多跟屠琦沟通沟通,去年政治单科第一都是她。”
苏向暖转头看到老师受伤的眼神,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鞠躬道歉:“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向屠琦学习。”
见苏向暖坚定的模样,政治老师明白自己得逞了。
大课间散操,苏向暖拉着林佳怡屠琦直奔操场长椅,一起跟过来的还有顾倾寒和方北,林佳怡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强忍着笑道,“怎么,你们俩要做守护公主的侍卫吗?”
顾倾寒方北对视一眼,默默站到长椅两侧。
“嗯,更像了。”林佳怡发表评价,接着对方北招招手,待方北蹲下,她悄声说了句什么。
朝他们跑过来的李柯看到的则是这样一幕:女孩在和男孩讲悄悄话,惹得男孩脸红到脖子根。
他飞快跑到林佳怡跟前,扔给她瓶果茶,弯腰勾着方北的脖子起身,咬牙切齿:“聊什么有意思的呢?”
方北被勒得直咳嗽,李柯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满脸歉意的放开方北,只有林佳怡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刚问他提前结束集训回来,上课看心上人被老师抓包的感觉好不好。”
他提前回来是有别的原因,接下来都不去集训了,家里人对他高考的态度也都是重在参与,不再给他压力。
方北下意识看向苏向暖,见她没反应,他才松口气。
苏向暖只是在嗑林李cp无暇顾及旁事罢了。
还是沈歆染打断了苏向暖的思绪:“我好像错过了什么很有趣的事儿?”
“同桌!来来来,快坐!”林佳怡往苏向暖那边挪了挪,给沈歆染腾出一个位置:“我们在聊方北的心上人。”
边说边有节奏地轻拍着苏向暖的腿。
沈歆染了然。
终于回到现实的苏向暖却不懂了,还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试图等到后文。
可林佳怡不说了。
苏向暖直接问方北:“你有心上人了?”
方北连忙摆手:“林佳怡瞎说的,你别信她。”
“我就说嘛,你分明情窦未开,怎么可能就有心上人了。”苏向暖说完还十分满意地点头。
在场除方北和顾倾寒之外的人都笑了。
顾倾寒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随意编了个借口就硬拉着方北离开了。
“你干什么?”方北一脸不情愿。
“我不想在那里呆了。”顾倾寒如实回答。
“那你拉着我干啥?”方北满脸疑惑。
顾倾寒给了方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更不能在那里呆。”
“你有病吧!”方北嫌弃地加快步伐向教室走去。
顾倾寒回头对上苏向暖的视线,莫名有些心虚。
“苏向暖,顾倾寒和方北谁好?”林佳怡碰碰苏向暖的胳膊。
“问这干嘛?他俩又不是一个类型,怎么比呀。”苏向暖认真道。
“那要是让你必须选一个做男朋友呢?”林佳怡锲而不舍。
“早恋不好吧。”苏向暖害羞地低下头。
“没让你早恋!”林佳怡拍了一下苏向暖的头。
“你。”林佳怡指着李柯:“转身,向前五步走,蹲下,捂住耳朵。”
本来还乐呵呵准备听八卦的李柯立马不快乐了,但也只能照着林佳怡说的做。
毕竟她们小姐妹之间说密语,是应该男士止步的。
没了李柯这个顾虑,苏向暖才用小到几乎听不清的音量说了一个名字。
另外三个女孩默契地在唇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蹲在一旁画圈圈的李柯瞄了眼手表:“姐妹们,快上课了。”
这时沈歆染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将手里的饮料递给屠琦,又跟苏向暖林佳怡道:“我从没像此刻一样想选文科,太羡慕你们了,能跟琦琦姐一个班!”
李柯在一旁补充道:“沈歆染特喜欢跟屠琦姐一起玩儿,之前还有人误会她俩是亲姐妹呢。”
“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沈歆染说:“下节是我们老班的课,我得赶快回教室了,再见啦。”
目送沈歆染离开,林佳怡问李柯,“你怎么不着急?”
“我下节也是老班的课。”李柯答。
李柯班主任教物理,是全校最好说话的老师,再加上高二一整年李柯都是物理单科第一,老师也就难免纵容他一点。
沈歆染边跑边回忆苏向暖说的那个名字时的表情,也不自觉同她一样勾起嘴角。
只不过,苏向暖眼里是羞涩,沈歆染眼里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