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怡想起忘记的事情,是苏向暖的催命连环call,还被定了“大刑”,行刑之日于元旦假期过后。
假期过后两人一见面,苏向暖并没什么举动,应该是忘记那件事情,林佳怡松口气。
黄叶随着凉凉晨风上下翻飞,只有路旁榕树依然挺立,腊梅悄然绽放。
行人或急或徐,车辆有序行驶,元旦过后大家又继续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两人刚到校园,就有相熟的同学打招呼道“新年好”,可让苏向暖不明白的是,一路上到停车棚,同学们打招呼时脸上的笑容似乎已经超越了友好。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她们一看到我就笑?”苏向暖碰了碰林佳怡。
林佳怡听到后顿了下,继而捧腹大笑:“苏向暖同学难道忘记了你们歌声与微笑合唱的《高一一班》了吗?”
一开始还云里雾里,回想一下元旦晚会当天,顿时恍然大悟!
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介绍完节目台下就一片笑声,为什么顾倾寒会突然上前,还有,他到底担心些什么。
顾倾寒说话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就把演出事故的责任全都推卸给顾倾寒,而坐在教室里的当事人适时地打了两个喷嚏,看了看窗外的天气,默默决定明天要加衣。
“忘了吗?作为观众之一表示还想再听一遍《高一一班》。”林佳怡笑得花枝乱颤。
“你够了!”苏向暖白了一眼林佳怡,默默飘来一句:“那天晚上我怎么没看见你?你去哪儿了?”
林佳怡顿时安静,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一提到那天我就来气,我告诉你……”
“苏向暖。”林佳怡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生打招呼的声音打断。
苏向暖和林佳怡一起转头,看清打招呼的人时,林佳怡火冒三丈:“就是他,我告诉你,他撞了我不道歉,还害我赔了一袋奶!”
男生脸一黑,没有说话。
“我的牛奶!赔!我!奶!”能对一袋牛奶耿耿于怀到跨年后的只有林佳怡没错了。
“不就是一袋奶吗?这么抠?”男生带着笑意,“她是谁啊?苏向暖。”
“李柯,林佳怡。”苏向暖指了指两人,作着介绍。
“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啊。”林佳怡挂上挑衅的笑容。
那天晚上因为太过激动,只感觉他很眼熟,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只在苏向暖毕业照上见过的男生。
灯光昏暗,她也没有太过注意,可今天在阳光的映照下,才发现他的皮肤比一般女生都要白皙。
李柯并未对林佳怡的称呼感到气恼,还开玩笑:“你就是那个抛弃苏向暖,导致她只能被不顺路的同桌送回家的人啊。”
“等等,你说什么?她是被她同桌送回家的?”林佳怡的表情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嗅到八卦味道,林佳怡继而转头:“苏向暖,嘿嘿嘿。”
“你们慢慢讨论,我先走了,再见。”看到这番景象,李柯准备溜之大吉,现在重点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林佳怡冲着李柯匆忙跑开的背影喊道:“哎,你别走啊,这个八卦爆的不错,牛奶你就不用赔了!”
……
苏向暖万分无奈回到教室,给顾倾寒说起这件事并索要精神损失费时,助人为乐的好同桌是这么回应的,“拿你的路费抵了。”
一本正经地说完这一句就趴到桌子上笑了,还是那种直不起腰来的笑。
有什么好笑的?
也许此人过完元旦之后脑子有点不大正常了。
苏向暖摇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了趴在课桌上的顾倾寒许久。
苏向暖不知道,顾倾寒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好笑,而是因为这件事因为主人公是她。
当然,顾倾寒同学这样的笑成功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苏向暖简单明了回应四个字:“此人已傻。”
听到同桌这样说,顾倾寒抬头看着苏向暖使劲憋笑,表示惭愧惭愧。
随后马上收拾好心情,上课铃打响,白敏抱着几本书走进教室。
白敏照旧先带同学回顾上节课学习的课文。
苏向暖翻开语文课本,心不在焉地听着课,还学着顾倾寒的样子转笔装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
钢笔掉落,苏向暖装酷不成反尴尬。
看着地上的笔和笔尖慢慢晕开的墨水,表情如同吃了苦瓜,赶紧弯腰捡笔,将笔捡起放好后开始抽出卫生纸擦试地板。
不巧的,白敏注意到了她没有在认真听课。
“‘浴乎沂,风乎舞雩’中的‘乎’是什么意思?”白敏点名:“苏向暖,你来回答一下。”
被莫名点到名字的苏向暖心一惊,不知为何顾倾寒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桌角处,等她“腾”地站起时,头刚好碰到顾倾寒的手。
顾倾寒不动声色地放下手,微微握了下拳。
站起来的苏向暖不知道要回答什么问题,只能尴尬地摸了摸后颈。
当她做完这个动作放下胳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愣了一下:这原本是顾倾寒的习惯性动作,什么时候自己也得那么顺手。
跟一个人呆在一起久了,他的习惯和喜好都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你,好像真是这样。
影响者不自知,看着尴尬的同桌,又没绷住,笑着给她找答案。
白敏看着苏向暖的样子,皱眉,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浴乎沂,风乎舞雩’中的‘乎’是什么意思?”
“乎,乎……”听清楚问题,苏向暖终于回神,大脑在飞速旋转,可就是一片空白。
“咳咳,于。”顾倾寒不自然地提醒。
听到顾倾寒的提醒,苏向暖赶紧回答:“哦哦,于。”
“好了,坐下吧,认真听课。”白敏伸出手,一抬一落,苏向暖坐下。
而苏向暖语文课本某一页右下角上的“倾向”,被赋予了永恒的气息和特殊的意义,也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就这样也算认真的听完一堂语文课,苏向暖询问顾倾寒的手疼不疼,顾倾寒别扭地问:“我的手为什么要疼?”
苏向暖想,她应该很久以后还会回忆起来这节课,老师讲课的内容可能会模糊,但一定会记得有个少年在她被提问的时候边笑边帮她找答案,也会记得他为了不让她碰到头,把自己的手放到桌角而被硌得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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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定在一月下旬,这次考完就会迎来寒假和春节,为了舒舒服服过个好年,同学们提早半个多月就开始复习。
但苏向暖同学可不是一般人,大家在题海中畅游时她就开始规划寒假生活。
“先写几天作业,然后回去看望爷爷奶奶,陪他们过年。”下课后就合上书一个人嘀咕,看着旁边整理课桌的顾倾寒又想出一个点子:“同桌,咱考完试出去玩吧,为了感谢你这些天的辅导,我请你吃东西。”
顾倾寒看着苏向暖一脸真诚,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还是发下来成绩去吧,我怕你再白白感谢一场。”
这次苏向暖听懂了顾倾寒的言外之意,他是不相信她能考好。
士可杀不可辱,她要逆袭!
她要好好复习,考出一个好成绩让顾倾寒刮目相看。
瞥了一眼满脸“我最善解人意”的顾倾寒,苏向暖郑重地点头:“好!”
她就这样“心无旁骛”地开启刷题生活。
持续两周之久的备战期末考,大部分同学还是信心满满,极少部分同学进考场时的表情满脸写着“视死如归”,比如苏向暖。
期中考试时都先考的语文,一到期末考试却变成了先考数学。
好在考完才发现出题老师并没有想要为难她。
考完试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顾倾寒打电话想要对答案,电话一被接通,苏向暖急切说出自己的目的,顾倾寒干脆地给了两个字:“拒绝。”
他是这样解释的:“不想打击你信心。”
这就让苏向暖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了。
拜托,你这样会让我更没有信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