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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聚合

    梁王妃:“誉王昨天来,今天又来,到底还有何贵干?”

    江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见阿姝。”

    梁王妃:“你见了她就会改变心意,跟我们去夏国吗?”

    江榛无言以对,有些惭愧地挪开眼,不敢正视梁王妃。

    梁王妃:“既如此,就不要再见她了,省得她再伤一次了。”

    江榛:“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问她。”

    梁王妃看江榛真有些着急,只好说:“你先说说看,如有必要,我就让你见她。”

    江榛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就把荷包里的耳坠拿给梁王妃看,说:“我想问她这个耳坠子怎么来的。”

    梁王妃看了看耳坠子,说:“你不用见姝儿了,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这耳坠子原本是姝儿外祖母的,她外祖母给了我,我又给了姝儿。现在她给了你,你就好好珍惜留个念想吧,否则,就干脆还给她。”

    江榛颤着手将耳坠子收回荷包里,哽咽着说:“我会好好收着的。”他猛地转身,心如锥刺。

    没想到,他就这样错失了她。

    下午,江榛遣散了府里所有的歌舞姬,这些和他母亲一样苦命的人,他今后没办法再护着了,只能在心里为她们祈祷。过后,他带着虎青去柔妃墓前。没想到祭拜之后,虎青却说:“你母亲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言下之意,是要带走柔妃的尸骨。

    江榛当然不同意,他甚至都要和虎青打起来了。而虎青却说:“你母亲不会想要留在这儿的!她是一个高傲的人,难道要她一辈子在这里当一个出身低下的妃子吗?只有回到昭国,才能了结她在这里的噩梦;也只有带她回昭国,才能给你一个全新的开始!况且你一走,你那太子哥哥江杨随时可能毁了你母亲的墓。”

    江榛哭着点了点头,便看着虎青命人挖坟,烧尸骨,捡尸骨。当柔妃被装进一个瓷瓶里时,江榛抱着瓷瓶,哭着说:“母亲,咱们回家。”

    次日一早,刘妈妈就来到使馆送别齐姝。在一众周国官员的吉祥话里,梁王梁王妃带着齐姝返回夏国。

    但是,江榛没有来。齐姝失望了。江榛是拼命克制自己才没有去见齐姝,他希望齐姝能放下他。

    也是在这一天,虎青则带着柔妃的骨灰直接回昭国。而江榛游植作为出使夏国的使节,怎么也要走一段去夏国的路才好掩人耳目,只是为避免节外生枝,他们故意晚一天出发。

    虎青已经安排好了一路人假装强盗劫掠使节,好给江榛游植造一个死亡假象,这样他们就可以去昭国重新开始了。

    然而太子也命项通飞派一伙真的强盗去杀江榛,还比虎青的人早一步下手。等虎青的人虽杀死了所有强盗,但游植身中一箭险些送命,江榛滚落山坡侥幸生还,使团其余人全部遇难。

    太子很快收到勒索信,自称收了江榛尸体的强盗向朝廷要求一笔巨额的赎尸金,还附上了江榛的贴身饰物。太子恨不得江榛曝尸荒野。他一面装出悲痛的样子在一夜白头的皇帝面前承揽了交赎金的任务,一面命人将赎金偷换成假金银,他要激怒那个勒索的强盗,让他毁尸。结果他“如愿”了。

    过后,太子那边的人发现柔妃的尸骨被盗,觉得追查起来吃力不讨好,索性富贵险中求,对太子江枫说是自己故意破坏,为太子的出气。没想到太子怒责了他一顿,命他压下事情,修好空墓冢,别让皇帝知道实情。

    他对柔妃与江榛的恨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死而减少,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朝中已经有江榛被他所害的说法,对他继位产生了负面影响;要是柔妃尸骨被盗这事再扬开,他就很难洗清自己了,皇帝也有可能跟他翻脸。虽然他母族力量强大,但他确实需要一个好名声以堵天下人之口。

    齐姝听见江榛遇袭身亡的假消息,心痛得昏了过去。虽然有梁王妃在旁安慰,但她还是每天都哭红了双眼。再加上路途颠簸,天气闷热,齐姝很快病了。梁王妃与梁王商量过后,决定让梁王先回京述职,安排府里的事务,梁王妃留在驿馆照顾生病的齐姝。

    梁王飞奔回京,夏国皇帝皇后听见齐姝病了,连忙派了几位太医去驿馆。经过半个月的治疗,齐姝总算大好了。在这半个多月里,梁王妃无微不至地照顾齐姝,让齐姝很是感动,母女俩的感情更进了一步。同时,齐姝也感受到夏国皇帝皇后的好,少了几分对未知的忐忑。

    梁王妃带着齐姝继续上路,只留了一位太医跟随,其余太医则赶回京师复命。又过了好几天,梁王妃一行人才抵达京师。

    齐姝远远地便见梁王和一个俊郎青年、一个英气少年站在府门前等候。待马车走近些,那少年竟跑了过来,口里直喊“阿娘”。

    梁王妃眉开眼笑的,齐姝便知道那是她的弟弟,梁王妃和梁王所生的世子。

    世子直接钻进还在缓缓行进的马车里,依偎在梁王妃的身边,说:“阿娘,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齐姝,忙问:“这漂亮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吗?”

    梁王妃笑着说:“是啊。”

    世子拍着手笑说:“太好了,阿娘终于如愿以偿了!”他的声音很是清亮,马车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楚,所有人都开心地笑着。

    马车停下,梁王妃一手牵一个,带着齐姝和世子下车,朝梁王走去。梁王和那位青年也立刻迎了上来,笑说:“一路辛苦了。”

    那青年也笑说:“阿娘一路辛苦了。”

    梁王妃笑抚着他的脸,说:“腮帮子圆了点。”

    那青年笑了笑,又看了看齐姝,问道:“这就是姝儿妹妹了?”

    梁王妃点点头,向齐姝介绍起来:“这是你哥哥以泰,现在过继给了皇上皇后,是太子。”

    齐姝和以泰连忙见过。

    梁王妃继续介绍世子:“这是你弟弟以善,是王爷的世子。”

    齐姝也连忙跟以善见过。

    梁王妃把他们仨的手握在一起,笑说:“你们都是我和王爷的好孩子,亲兄弟姐妹,一定要互爱相助。”

    三个人都点头答应。

    梁王笑道:“好了,快进屋吧,还有一堆人等着见新主子呢。”

    果然,里头早已站了许多人,等主子们入了座,他们就依序上来叩见。齐姝不禁想起那时江榛命府里的下人叩见她时的情景,不免内心伤感起来。

    梁王妃见她不太精神,等下人们都出去领赏了,便说:“姝儿怕是累了,我带她去休息。”

    梁王便说:“望舒楼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看看还行不行。”

    望舒楼环境雅致,且离梁王和梁王妃的住所很近,很方便她们母女二人来往。

    梁王妃听了就高兴,立刻拉着齐姝的手去了。

    望舒楼里的丫鬟婆子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东西陈设也都尽挑好的,梁王妃和齐姝看了一圈,都很满意。

    梁王妃:“你累了就休息吧。要娘陪你吗?”

    齐姝点点头,又摇摇头——初来乍到,有娘在身边当然安心些,只是想到以泰以善也还等着她,她只好割爱了。

    梁王妃笑着拉过齐姝的手,说:“娘陪你睡个午觉。他们父子三个也许久未见了,也让他们说说话。”

    齐姝连忙点头答应,笑个不住。

    梁王妃一边摘首饰,一边对跟她很久的费妈妈说:“你去告诉王爷他们,说我困了,在这里歇一歇,午后再跟太子和世子好好说话。对了,吩咐厨房晚上做几个孩子们爱吃的菜。姝儿喜欢酸甜猪排骨,正好开开胃。再来一个太子喜欢的香辣牛肉,世子喜欢的孜然羊排。青菜一定要炒好,解荤腥。再去拿两坛陈年桂花酒,王爷在周国的时候就常常念这个。”

    费妈妈:“别的都容易,就是这猪排骨今天不知道有没有。”

    梁王妃:“府里没有,就遣人出去买。一下午的时间,难道整个京师都没有吗?”

    费妈妈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安排。

    梁王妃把齐姝抱在怀里,笑说:“夏国多吃牛羊,你一时间或许吃不惯,慢慢就好了。”

    齐姝点点头,又“说”没必要为了一盘酸甜猪排骨弄得兴师动众的。梁王妃却摸着她的头笑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你刚来,底下人都等着试探主子的心意,看看往后要怎么对你。厨房就是现有猪排骨,也要推辞一下,要是我和王爷由着他们敷衍,他们往后就敢对你不上心。所以,今天一定要他们知道你是我和王爷的心肝宝贝。”

    齐姝点点头,内心感慨不已。

    梁王妃又说:“对人要有仁慈之心,也要有雷霆手段,否则,就是懦弱好欺负。这些娘以后再慢慢教你,现在快睡吧。”说着吻了齐姝的额头一下。齐姝笑着蹭了蹭梁王妃,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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