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狐在学校那还是找到了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学校虽然去年已经完成了重新修葺，但是依旧有一种老旧衰败的气息，好像是因为窗外浸在积水里的落叶，也可能是因为背向阳光的走廊里有些阴冷。

    她离开那，去调查下一个地点老湾巷31-6号的线索。

    这个地点不在范学毅给的资料里，用不是赵小芸告诉的。

    是她在办公室里，隔着书柜玻璃看到的一张照片提醒了她。

    照片里的人是站在老湾巷31-6号楼房砖红色外墙前面的范千馨，模样更年轻，穿着打扮一股学生气。

    老湾巷的海式琦最近有了一个抱树的习惯，因为他的表弟独孤猫喜欢爬树，海式琦理解不了，所以想试着体验爬树的感觉，实现从质疑、理解到超越的飞升，不和年轻一代有代沟。

    但是他爬不上去，只能在地上抱着树，忍受路人们异样的眼光。

    今天海式琦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在树杈上睡觉的表弟，心中满揣无尽惆怅着往楼门走。

    一个黄头发小年轻叫住他：“大哥，我打听一下，你认识范千馨吗？”说着还给他看照片，那是用手机转拍相框里的照片。上面有拍相框里的照片时，玻璃的反光。

    海式琦琢磨着说：“这好像是我对门邻居吧？她以前是对门的租客，几年前就搬走了。”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黄发男青年问他。

    “这怎么可能有。你是谁啊？为什么找她？”

    男青年说：“我帮同事找人，我那个同事是范千馨的小学同学，要开个同学聚会。哦，对了……你有那家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那家的房东开了一家网吧，就在小区大门斜对面。”

    “斜对面的网吧？我就是从那出来的啊。那我先回去吧。”黄发青年急匆匆地回到网吧，到包间里，告诉坐电脑前斗地主的黑色寸头的年轻男人，“范千馨的邻居说，她几年前就搬走了，这网吧的老板是范千馨以前的房东……用不用去找网吧老板打听一下？”

    黑色寸头的人拿起手机，点开“斗地主秘诀”群，再点开名字叫“天没黑”的头像，发语音：“姐，范千馨几年前就从那搬走了，用不用再找她以前的房东问一下？”

    过一会儿，收到两个字“不用”。

    此时，白天狐正站在老湾巷附近的超市外面。

    用范学毅提供的信息多半是找不到范千馨，因为如果那些资料有用，范学毅这个专业人士早就找到范千馨了。

    所以白天狐只能从她发现的零零碎碎的蛛丝马迹上着手了，让别人替自己去老湾巷31-6号，无非是不想把自己放在“明处”。

    白天狐没法从蛛丝马迹上得到有用的结果，决定再赠送一项业务。

    就是白天狐假装自己多了一个委托人：范千馨。

    据范千馨的同事的说法，范千馨觉得江朝夕、姜戎失踪了，要去找他们。

    白天狐的赠送业务的第一步是判断江朝夕、姜戎失踪的事是真是假。

    接下来，不论判断如何，都要研究“去找他们两个人”的范千馨会去什么地方。

    “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白天狐从不信怪力乱神，在她看来，这些年，那些散步古怪传言的人特别离谱，尤其是说怪异小镇有恐怖事件的人最为无聊。

    现在白天狐决定还是先回自己住的小区吧，毕竟那两个人放学、下班都应该会回家。

    一只黑猫趴在地铁站出口旁边的树杈上。

    黑得发亮的猫毛显得这猫很是稀罕，因为是像乌鸦毛一样，表面上是一片黑色，实际上是黑得五彩斑斓，毛太光滑了，能反射若隐若现的彩色光彩。

    白天狐趁黑猫不注意，抬手摸了一下猫背的侧面。

    “这手感……真滑溜……”

    白天狐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让自己震撼的手感。

    她嘴角上扬，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小猫咪肯定是野猫吧？跟我回家吧。”

    带着猫没法坐地铁，所以白天狐极为罕见地打车回家了。

    黑猫被她的胳膊夹着，心里追悔莫及，只恨自己太放松，本来应该及时躲开这个“奇怪的人”。

    被当成“奇怪的人”，还以为自己和黑猫双向奔赴的白天狐心里乐呵呵的，不一会儿就给猫取了一个名，叫“黑发亮”。

    “小黑猫，你以后就叫黑发亮。”到家之后，白天狐把黑猫放在客厅地板上，又打算出门，“黑发亮，我出去给你买猫粮、猫砂，放心吧！你在我家，饿不着，憋不着。”

    黑猫一点儿都不敢动，本能地觉得这个把自己抱到这的人很古怪，很危险，虽然到目前为止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

    但是黑猫有一个事急需解决，就当着白天狐的面，走到厕所，蹲在马桶圈上。

    “你会用马桶啊！那我就不用买猫砂了。”

    白天狐出门之后，黑猫自己跳上水箱，摁下冲水键，然后走到防盗门那，跳起来摁门把手。

    黑猫绝望地发现门被反锁了。

    白天狐的速度够快的，买了一袋猫粮，回家就给黑猫倒了一碗。

    黑猫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坚决，猫眼目视前方，一眨不眨，爪子揣在胸腹下，一动不动。

    “嗯……黑发亮，觉得这猫粮不好吃？那我给你做猫饭吧！”

    一碗炖熟的鸡腿肉摆在黑猫面前。

    直到一个鼻涕泡从黑猫的鼻孔里冒出来，“黑发亮”都没有想吃饭的意思。

    “你感冒了吧！我带你去宠物医院！”白天狐没有领会黑猫的态度。

    白天狐把黑猫追到了墙角，想把猫抱住。

    黑猫心里更后悔了，刚才还不如吃一点儿饭，万一被发现和别的猫不一样，可怎么办？

    “要是实在不想去，你就先靠免疫力恢复吧。”

    墙上的钟表是晚上九点，这个时候，就算有晚自习的中学生也差不多能到家了。

    她按照范学毅给的联系方式，拨通了江朝夕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白天狐，你楼上的邻居，还记得我吗？前几天桌布掉你家院子里了……哈哈，我一说这事，你就想起来了。最近我有了一个帮忙寻人的工作……教你们班的范老师失踪有段时间了……什么？你以为她是家里有事，才许多天没出现吗？那是没人对你们学生说过吧……其实，我想打听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到范老师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黑猫的耳朵一向好使，此时却听不到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只能听到杂音，还有白天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