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狐在公园里待到中午，打算解决一下午饭。

    这算是小镇中心的位置，附近有一所学校，众所周知，学校的饭正常情况下都不好吃，所以不太可能缺便利店、快餐店。

    她找了一家馄饨店，馄饨还没煮好的时候，店里过来了好几个学生，把店里的椅子差不多坐满了。

    “喂？”她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上有对方的名字“范学毅”，看来通讯录里的早就有这个号码。

    “你好，我是范学毅，你还记得我吗？我的侄女失踪了。现在特别需要你的帮助。”

    她仔细想想，对范学毅这个人有些印象，是她以前住的那个城市的警长。

    她用一只手磨蹭着桌上的餐具，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语气谨慎地说：“我记得你，但是我想不起来我以前是怎么认识你，通讯录里怎么有你的电话？”

    范学毅体会到了什么是贵人多忘事，提醒她：“你以前见义勇为，抓了个逃犯，当时我也在现场。你说过你有睡眠障碍，影响了记忆力，我没想到你这个病这么重。”

    她看着馄饨店里的钟，发现自己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了，“你一提醒，我想起来了，失踪的人是谁？长什么样？把有关系的东西发过来。我靠运气找找，别指望我比你们专业。”

    过一会儿，她收到一些资料，吃了馄饨之后，站起来，趁着附近的学校午休时间大门敞开，走进校园。

    她今天发型整得不错，虽然没扎起来，但是自己拿啫喱定型了，不像是之前没睡醒的样子了。

    她走在路上的时候，有学生对她说“老师好”，看来是把她当成老师了。

    在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后，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不急不缓地走着。

    直到她经过了一扇办公室的门，她停住脚步，转回身，敲响了门。

    “请进。”在这个时候，这办公室里除了赵小芸，其他的老师都有课、去教室了。

    赵小芸看到一个相貌冷艳出众、神态慵懒的女子走进来，她说：“你知道范千馨在哪吗？我是她亲戚，很久没见面了，来看看她。”

    “范老师早就不在学校上班了，听说她家里出事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赵小芸不打算说以前同事的私事，但是下一刻对面的女子和刚才不同了。

    甚至是和人不同了，好像是由无数死寂之物堆砌而成，面白如纸的脸上，黑色的眼眸牢牢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像是捕获万物的深渊。

    “我是白天狐。我其实不是她亲戚，不过是受人所托来找她。给你我的名片，如果想起来什么，就联系我。委托人应该会为了线索付钱的。”

    赵小芸听到她的名字，震惊一瞬间，又立马掩饰着，变化回平静的表情。面前的人是普通人的模样，刚才恐怖的气质似乎只是赵小芸的幻觉。

    大概半个月前，赵小芸在网上参加了一个答题活动。其中一道没有选项的简答题目是“在小镇上寻找失踪者的白天狐是什么身份背景？”

    那些题目问的是赵小芸不了解的事，只靠运气选对了百分之六十，勉强及格。

    在那之后，赵小芸收到了答题活动的奖金，她自己的生活却也被错题有关的怪事围绕了，比如有时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看却空无一人。

    赵小芸答错的另一道题是多选题“背后空无一人时，后面有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应该如何应对？A.回应 B.装作没听到 C.拿镜子看身后 D.不要独自待着”

    前些天，她偶然得知房东的儿子上班的地方居然和第三道错题里的地点一样，那个地点原本是在地图上搜不到的，在那之后，地图上出现了那个地方。

    赵小芸把名片牢牢地拿着，卡片被她捏得变形了，装作无意地问：“除了帮忙找人，您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张名片上只有姓名电话，没有写职业。

    “以前做过餐饮，后来工作的地方闭店了，就不做了。范千馨做什么呢？”

    赵小芸觉得如果想了解白天狐的背景，自己应该用知道的事表现诚意，于是说：“我最后见到她的那天，她说：'我要去找两个失踪的人，已经有冒牌货在愚弄我们。'那天之后，我没再见过她了。”

    白天狐神情淡然地反问：“两个失踪的人？”

    赵小芸的表情好像已经把这事讲过了许多次，或者是思考了许多次，脸上没有思索和犹豫的表情，熟练地讲着：“她说那两个人失踪了，待在人们身边的只是冒名顶替的家伙……我现在告诉你那两个人的名字，你恐怕都不会相信。”

    白天狐在适当的时候接话问：“是谁啊？”

    “她班里的第一名江朝夕，还有一个是她的男朋友姜戎。实际上，失踪的人只有范千馨。江同学一直在这上学，以为她的班主任范千馨是家里出事了。范千馨的男朋友姜戎一直在找范千馨。”

    “江朝夕？这是我的邻居吧？她在几班？我想隔着窗户去看一眼，也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姜戎也在我那个小区住。这世界太小了。”

    白天狐前不久还想送这个邻居两袋烤肠，并且对烤肠没送出去的事感到遗憾。

    赵小芸说：“不用费力去教室看。走廊上有优秀学生的光荣榜，上面第一个就是江朝夕。”

    一楼走廊拐角处，白天狐看着光荣榜，指着上面的照片：“这学生还真的是我的邻居，太巧了。”

    赵小芸在一旁说：“那你见过这学生的父母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有这么优秀的孩子啊？”

    “你们当老师的，开家长会的时候，应该能见过她的父母吧？我只见过她两次，没见过她的父母。”

    白天狐看照片的女孩的模样比那天她在小区里见到的时候好挺多，一个是精神焕发，一个是憔悴萎靡。

    赵小芸摇摇头说：“我们几个老师还真没见过她的家长，听说是经商的，没时间过来开家长会。一般是对差生，才要求家长必须来。她这个学生挺有规划、挺有主见的，不给家长老师添麻烦。不过，我是不希望小孩太为别人省心的，小时候都应该需要大人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