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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访和调研

    安茹问道:“看案卷里提到,还有一些剩余的粽子做为证据被留存了下来。这大热天的,怕是会不好放吧。”

    余永梁从书桌上拿来另一个册子,说道:“实在放不住了。我让仵作验仔细,都录了下来,再让画师把样子都画了下来。”

    安茹边看边赞叹道:“真是个好法子。哦,这豆沙馅儿的粽子绑了红绳,红枣馅儿的是蓝色的绳子,白粽子是黑绳,咸口的肉粽子是黄绳子。每个口味的粽子各五个,一共二十个。除了朱可心那只外,其余的粽子都没有毒。”

    余永梁笑了笑说道:“这案子涉及的证物并不多,却比那种证物数量庞大的案子更难破。刚刚那番话倒是打开了思路,若是这毒是祝竹之自己下的,那倒是好解释怎么确保他拿到了毒粽子。不过这么一推论,便是祝竹之想毒死朱可心,可他怎么确定朱可心会要他手上的粽子。虽然两人关系好,可是这讨要别人手上的粽子的事情,肯定是个意外的事件。若是朱可心不讨要呢?他再扔掉手里的粽子?这说不过去吧。”

    安茹道:“所以我们得查一查朱可心的事情。之前的案卷里关于他的调查实在太少。”

    余永梁点头,说道:“安姑娘今日这番话确实帮我们开拓了思路。朱可心和祝竹之之间的关系我们会再调查。”

    又因为自己是杨瑞泽未婚妻的事情,安茹特意和余大人说了,余大人倒也宽容,毕竟杨瑞泽几人都没什么特别的证据,只是嘱咐安茹在案子没结以前不许探望。

    安茹一脸呆滞,心想我这么进来想搞一下关系来探望杨大哥反而变成了查案人员,到要和杨大哥避起嫌来。

    从府衙出来后,天色已经不早。

    安茹回家后抓过安彤问道:“你到是和我说说你们书院里头的事情,特别是和祝竹之、朱可心、杨慎、冯墨、沈平修还有梁素有关。”

    安彤抓了抓头,说道:“他们都是甲字班的学生,大都过了解试。平日也不和我们这些学生在一起。祝竹之是解试的第一名,平时的书院等级考试,也常常在前三甲。沈平修、杨大哥还有冯墨也经常在前三甲,都是书院里成绩最好的那批人。”

    安茹问道:“朱可心呢?”

    安彤想了想接着说道:“朱可心成绩一般吧,听说是因祝竹之的关系,他才可以进甲字班。朱可心不是我们本地人,听说是吴县的,和祝家是表亲,他两从小认识,所以关系特别好。我之前和朱可心在书库聊过天,他性格挺好的,读得书可多了,为人又和气。真是太可惜了。”

    安茹拿笔记了记,又问道:“你们这个甲字班到底是怎么定的?我只知道成绩好的才能进。”

    安彤这会来劲了,拉开椅子,摆开架势,说道:“我们松鹤书院有甲乙丙丁四级,每年都由等级考试,每次可以考一级。刚进书院,不管你多厉害都得从丁字班读起,通过每年的等级考试晋级。不过这里和其他书院不同的是,松鹤书院的考试范围更广,不仅仅是为了进士考,除了明经策论外,书、画、数、乐、骑、射都有考校。”

    安茹道:“既然这么严格,那朱可心怎么通过祝竹之的关系进甲字班?不是都得通过考试吗?”

    安彤叹了口气:“通常这么多科目,科科考甲等是不可能的,通常明经策论外,其他课程三个甲等,其他只要过得去就行。通常只要老实听课,一般的课程都可以合格。可朱可心好似挺不喜欢的画课的,常常无故缺课,连作业也不愿意交。绘画课的夫子气急了,要给他不合格,还是祝竹之去说得情。”

    安茹:“原来这样,那这么说来朱可心还真的要好好感谢祝竹之才行。”

    安彤:“不过我有点我觉得挺奇怪的。”

    安茹:“怎么说?”

    安彤边回忆边说:“我其实在书库偷偷看到过朱可心画画,我觉得画得很好,他的水墨线条和皴法都很好。只是设色工笔类的风格怪异,我觉得朱可心只是喜欢自己的风格,不大想循规蹈矩。”

    安茹点头,又做了些记录,继续问道:“那祝竹之这人呢?”

    安彤大喝了一口饮子,润润嗓子,学着茶馆说书人的样子绘声绘色地说道:“祝师兄可是天降文曲星呐。”

    安茹没好气地白了眼说道:“别用说书的演绎,我要听实在可靠的。”

    安彤顿时泄气,身子往后一靠,边吃茶汤边说:“祝师兄是书院里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哎,这可不是我说的,那是书院王夫子说的。不过真的也是,很少人能那么多科目拿甲等,你看杨大哥够厉害了吧,可他的数术课还有礼乐课都是平平而已。像杨慎、冯墨、沈平修,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明经策论和书画出色,这是进士考要用的,其他科目也是平平而已。梁素倒是每个科目都不错,听说他家世代从医,不会参加进士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茹在自己小册子上写写记记,又问道:“那你知道朱可心住哪里吗?他是祝家的远亲,可是住在祝家?”

    安彤摇头说:“不晓得,按说我们都是住在书院里,每十日放假一日。不过书院又不是行伍,谁管你夜里住不住,我第二日若是早晨没课,都是回家来。书院那都是好几人一间屋子,睡不好的。”

    第二日安茹又去了趟府衙,余永梁听到安茹来的意图,颔首道:“朱可心的情况我昨日让手下调查,你来得正是时候。”

    安茹拿过朱可心的材料发现不过薄薄一页,不禁奇怪道:“朱可心怎么就这么点材料?”

    “我也奇怪。朱可心是祝家当家太太表妹的儿子,吴县人,三年前才来的湖州。之前据说在吴县当地的书院里读书,因为才华出众,家里人才想着让亲戚帮忙提携,所以让朱可心来湖州上学。”

    安茹一边看一边说:“朱可心之前读书的记录都没有,只有在松鹤书院的档案。不过这档案也少了一些,只有三年的评语。”安茹并不是很理解这些夫子的评语,有些不明所以,余永梁主动解释起来,“松鹤书院的学生都很不错,我在书院看过几人平日的文论诗作,特别是祝竹之、杨瑞泽,文采经纶都是极好,沈平修几人也是很不错的苗子,评语也都是中肯。但朱夫子给朱可心的评语很是一般,在我看来这个朱可心文采极好,针砭时事,很切中要点,只是文笔极为尖锐,这种状态若是去考进士可是万万不可,这大概也是朱夫子对他评为中下的原因。”

    安茹了然,这种场面上的事情若是太真性情,可能遇到的坎就会多一点。又问道:“那朱可心其他科目的老师都怎么评价他?我看这里之记录成绩,我还是想知道他比较真实的状态。还有他到底家住哪里?这里的学生平日总会回家吧,不会一年到头住书院吧?”

    余永梁让人端了汤水上来,两人边喝边说道:“你这思路很对啊,这是当年跟着苏大人学的查案的路子吧。不错不错,我让人查了,这朱可心很是奇怪,按理他是祝家当家太太的亲戚,又是她亲自安排到松鹤书院,正常就该住在祝家。结果手下人查来,朱可心脾气有点古怪,住在祝家没几日听说有不懂事的丫头去了他院子,他恼了,直直告到了祝家太太那里。后头就说什么也不住祝家宅子,自己在城东柳条巷子里赁了个小宅子,平日书院下学就回这小宅子里。”

    “那宅子想必大人已经查过,可有什么线索?”

    “那宅子里住了个又聋又哑的老妇人,是朱可心雇来洗衣洒扫做饭的,其他就没人了。宅子里都是些寻常的家具物什,没什么特别的。”余永梁又说道:“我还问了周边的邻居,平日里可有什么人出入这宅子,左邻右舍的街坊也只看到过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估计是朱可心交好的几个学子来过。不过,倒是有点可疑的地方。”余永梁在这里停了停,说道:“我本是想看看朱可心是否留下些书画便条类的东西,奇怪的是所有的这些笔墨据说都被同学拿走留作纪念,这事儿我还差人问了几个学子,倒是祝竹之交代是他让书童拿了,我已经让人去祝家取了。你若是感兴趣,我派个人和你再走一趟。”

    出了府衙,安茹让人便唤来休假在家的安彤,然后直奔柳条巷。

    朱可心的宅子有两进,前面是简单的厅堂和厢房,后头是书房和睡房。安茹在书房里转了转,又让人叫来哑妇人,看看能不能沟通。

    安彤东看看西看看,说道:“姐,你这是想看出个啥啊?这就是间普通的书房。”

    安茹上下翻找,说道:“你帮我找找朱可心的留下的任何墨迹,我在梁大人那里问了,据说所有的墨迹都被祝竹之收走做纪念。我想一个书房里,除了书画,总还有点草稿或者便条之类的?”

    安彤恍然大悟,翻找起来。这边安茹打开了朱可心的箱柜翻看起来。

    这时门口的衙役进来禀告说道:“安姑娘,街头算卦的王叔会哑语,已经带到了。”

    安茹到厅堂坐下问道:“婆婆,我们是府衙派来调查朱可心死亡案子的,你不用害怕,我们随便聊聊。主要朱可心是外地来的,他的一些事情我们不清楚。对了,他书房里的那些写了字画了画的纸都都收在哪里了?怎么书房都没看到?”

    哑婆婆咿咿呀呀比划了,王叔回到:“她说,朱可心出事没多久,他朋友身边那个书童就来把平日写字画画的纸片都拿走了,说是书院里的同学想留个念想。”

    安茹又问道:“我刚刚看了屋里的箱柜,里头没什么衣物。他的东西可是也让人取走了?也是那书童取走的?”

    哑婆子点点头。

    安茹又问道:“朱可心平日里可有什么朋友来这里?还有朱可心平日为人如何,和左邻右舍的关系如何。”

    哑婆摇头又点头又摇头,弄得安茹一阵迷糊,半晌才听得王叔回到:“她说有位公子常来,但是她觉得两人关系不大好。虽然她听不见,但是她看到两人在书房的样子,应该经常在争执。朱公子平日就喜欢在书房写写画画,为人和善,给银子也大方。他和街坊关系挺好,虽然平日休假回这里就呆在书房,不怎么出去。但是年节下的时候,会给街坊写点儿春联,还给婆子画过花样子,因为画的好,隔壁几个小娘子还托自己来要过。”

    安茹想了想又问道:“哑婆婆是如何觉得朱可心和那位朋友在争执的?”

    这回哑婆足足比划了半刻钟,王叔和她比划了一头汗,才回到:“哑婆子说,她只是耳背不是聋,好几次她依稀听得书房有很响的声音,她感觉两人应该是在吵架。每次那位公子走后,朱公子有时心情很好,有时心情却很差,而且朱公子会把写得字画纸张都放在火盆里烧。不过姑娘你若是想要,她知道隔壁葛娘子那里有一堆朱公子不要的废纸,她看着烧了可惜,毕竟这些纸还值不少银钱,若是烧了还不如用来纳鞋底或是描画样子,就向朱公子讨要了一堆,还送了不少给隔壁的葛娘子。她自己屋里的纸都被那个小书童拿走了,但葛娘子那里应该还有。”

    安茹看了这些笔墨,又问道:“朱可心可有带女子来过这里?或是有女子过来寻他?”

    哑婆摇摇头,突然又比划起来,王叔说道:“有一次她帮朱可心晒衣物和书籍,里头有不少女子的衣物。她还奇怪,以为是朱可心的相好,可是这院里从来没来过什么女子。”

    府衙,余永梁看着安茹拿来的纸张,又看看从祝家拿来的各种字画书稿,皱了眉头说道:“安姑娘,你这些纸张确定是朱可心的。”

    安茹急忙回到:“应该是没错,可是有什么问题,和祝竹之那里的字迹对不上?”

    余永梁摇头道:“我已经看了祝竹之那里的一些字迹,还有书院的作业,基本上核对得上。你这里的字迹大部分也是核对的上,只有一些字迹差得比较远,会不会是其他人的笔墨混在一起了?”

    安茹摇头道:“应该不会。我当时就怕葛娘子讨要了很多的废纸来用,到时候反而弄混了,特地问了是否有其他人家的流出的纸,葛娘子说她们那条街坊里就这一家读书人,其他家压根没人写字儿,根本不会弄混。”

    余永梁和安茹拿出了一沓纸来,分别是书院保留的作业、祝竹之留作纪念的字画还有就是葛娘子那里的手稿,又叫来戴府尹一起核对。

    戴府尹喝着桂花凉饮子,边看边摸着胡须说道:“这个小子是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了,这写来写去都是情诗么。来来,这词儿填的不错呀,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啧啧啧”

    余永梁侧身看去,很是纠结地问安茹道:“安姑娘,鄙人对字迹还是有所研究,这几首情诗多半是女子字迹,而且口吻也是女子,莫不会是这葛娘子从哪家闺房里拿出来,又不好明说吧。”

    安茹不太懂字迹,也是纳闷道:“大概是吧,我回头再去问问,或许今日在场的人多不方便明说。”

    没看一会,戴府尹又笑道:“这小娘子文笔不错,可惜情路坎坷了些,看这诗句,这情郎好似同她分别了。哎呀呀,我就觉得现在这风气好啊,年轻人情情爱爱多快活。”

    余永梁也是笑笑说道:“湖州这里风气还是开明,若是到了北边,这姑娘若是定了亲倒也说得过去,若是没定亲的姑娘私下和男子相授,这可是丢人的大事儿。”

    余永梁又说道:“我看朱可心在书院的作业和祝竹之那里拿来的笔墨字迹基本都是对得上,都是些日常的文章诗词,葛娘子这里有些是他的笔墨还有各色花鸟山水人物画作,看样子也是擅画之人。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安姑娘,还有戴大人,你们可是有什么发现?”

    戴府尹摇头道:“不过是些寻常的字迹,没什么不同的。”

    安茹也摇了摇头,又说道:“余大人,我在朱可心住处发现他的衣物鞋袜这类个人用品几乎没有,听说也是祝家的书童取走了,这事你可知道?”

    余永梁说道:“张捕快回来已禀告,我也问了祝竹之,听他说是朱可心下葬之时,他就烧了一些朱可心日用的东西,算是换个地界也有用得趁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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