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地的闺蜜今天要拍毕业照了,李芩梨专门坐几个小时的高铁,买了一捧鲜艳芳香的红玫瑰想送给最爱的她。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李芩梨坐地铁时遇见了她那个怨种前男友。
他不仅把她的花抢了,还把花转手送给路人。
李芩梨气得牙痒痒。
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免得遇上这么个傻逼玩意糟蹋心情。
花是不好意思拿回来了,老奶奶笑得一脸褶子,看着十分喜爱那捧花束。
但得他出钱!凭什么拿她的花哄别人开心!
“赵大福,打钱,二九九。”
李芩梨亮出收款码,表情凶狠,语气不善。
“成啊!先把我加回去,我只接受微信转账。”他眉毛上挑,十分欠扁。
真晦气。
“二维码。”李芩梨语气特别不耐烦。
看着他微信里备注为妈的头像,李芩梨的脑子里突然飞过一个念头,感觉极其重要,可惜没抓住。
她努力想都没想起来,那货又一直催催催!
“你催命呐?”
赵大福被李芩梨幽幽的眼神威慑住,习惯性捂嘴噤声。
李芩梨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给自己打了八千八百八十八。
赵大福:?
他愤愤要开口,又被她瞪得憋回去。
钱一到账,李芩梨立马就把手机丢回,仿佛它是什么传染病毒。
“李梨花你过分了啊。”
李芩梨不以为意。
他要咋骂就咋骂,反正她充耳不闻。
该给时不给,磨叽又事多,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赵大福即赵公子抱怨两句就没再说下去。对他来说,这点钱不用放在眼里。
他特大方,尤其显得李芩梨特吝啬。
“这花束叫'坠入爱河',粉玫瑰搭满天星,梦幻又浪漫,花香沁鼻,只需要三百九十八哦~买给女朋友最合适!”
赵公子饶有兴趣地凑近嗅,样子跟狗似的。
李芩梨收回嫌弃的目光,专心找寻适合闺蜜的毕业花束。
逛了几分钟,李芩梨便确定花束,又很快选好包装样式。
等李芩梨买完要离开时,某人眼尖瞧见,长腿一跨,强硬又把她拽回。
“这个好不好看?”
李芩梨被禁锢在男人的怀里,手里有花,不好挣脱。
她幽怨的气息不断往外渗,惹得花店小姐姐忍不住后退一步。
然而却逼退不了他。
“好看好看。”李芩梨的态度和陪老婆逛街的男人一样敷衍。
“送你。”
赵公子这话一出,李芩梨立马再仔细瞧瞧。
透着温柔色彩的碎冰蓝渐变玫瑰安静地坐在他的手里。
李芩梨不得不想起了很多不该重新出现的画面。
“不要。”
李芩梨偏开头,不想再多看一眼。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
赵大福沉默了一会儿,又不在意道:“行。”
说归说,他还是把花买下了,只是离开花店后,转眼就丢进垃圾箱。
李芩梨久久凝视被轻易扔弃的花,随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映入眼帘。
那只手把花掏了出来。
“撕掉外面就好了,还香着。”他说。
李芩梨:?
所以他扔它的意义何在?
李芩梨眼睁睁看着赵大福极其认真地摘去外层染灰的花瓣,最后剩下几朵像被狗啃过的玫瑰。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别致的小东西。”
赵大福给出了专业的评价,随后就递给李芩梨,“配上别致的你,正好合适。”
李芩梨:......
救命,犯傻别来沾边,怕传染。
赵大福一路都跟在李芩梨屁股后面。
“你过来,和你说点事。”李芩梨回头朝他勾勾手,他噔噔噔小跑过来。
他得意的小表情有些可爱,“想复合?”
可是他下一秒得哭。
李芩梨扬起明艳又恶劣的笑,“我都不要你了,你还上赶着当舔狗,你就这么贱?”
李芩梨狠狠碾碎他的尊严,用最难听的语言刺激他,亲手抹去他眼中的光。
“你喝醉了,这些胡话我不当真。”
他倔强地盯着李芩梨,眼睛不再灰蒙蒙。
李芩梨心里头无奈极了。
他现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操作是愈发熟练了。
她大白天就喝酒醉?她本人也是头一次听说。
“李芩梨,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芩梨心一颤,脸上却是满不在乎,“哪有什么事。”
“自从上回我来找你,你就跟中邪了一样,不仅对我冷暴力,还莫名其妙要分手,理由竟然是我用左手拿筷子!我改用右手,你就说我内心不坚定,容易出轨!你听听这叫人话吗?”
赵大福气得胸腔不断起伏,那双眼睛仿佛要刺入李芩梨的内心查探。
而李芩梨只是漫不经心笑了笑,“能别自作多情不?”
她冷淡的态度再次把他气走了。
他临走前还放了一句狠话:
“谁再服软谁就是王八!”
李芩梨亲眼看着他怒气冲冲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这一次,他的脚步一点停顿与犹豫都没有,应当能放下了。
李芩梨顺利把花送给了闺蜜齐珍。她和齐珍共度一下午的美好时光后,准备打道回府。
“住着吧,你回去得多晚啊?不安全。”
齐珍是个会撒娇的,李芩梨说不过她。
就这样,李芩梨留了下来。
因着和闺蜜许久未见,李芩梨和她在睡前聊了很多,聊现状、聊未来。
快结束夜谈时,齐珍温柔地为李芩梨拂去洒在脸颊的发丝,“要不要哭一下?”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
李芩梨正想笑她,却听她说:“我希望你可以哭一哭,放弃那么喜欢的赵熹运,肯定很难过。”
李芩梨对此哭笑不得,满脸毫不在意,“难过是因为还喜欢,我都不喜欢了,还伤心个什么劲呢?”
说完齐珍就敲了李芩梨的脑袋,超大力。
李芩梨吃痛地连忙揉揉。
“在我面前还撒谎?找打是吧?”
见闺蜜生气了,李芩梨赶紧讨好笑笑挤进她怀里,“错惹错惹。”
“是有一点难过啦,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调整好的!”李芩梨诚挚地保证。
齐珍眼神复杂地望了李芩梨许久,久到她心里开始打鼓。
最后她长叹一声,“如果你们从未开始过多好。”
李芩梨表示非常赞同,毕竟两个世界的人,还是没有交集最自在。
齐珍最后板着脸和李芩梨说:“有什么事别憋着,不许瞒我。”
李芩梨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狂磕头认错。
那是真的不能说啊!说出来要人命的!
在齐珍的小租房里睡了没多久,大概是凌晨四点钟,李芩梨的手机狂响。
她被吓醒,一股心慌油然而起。
待看见是谁打来的后,随之而来的是冲向大脑的愤怒。
“你不睡觉打什么电话!”李芩梨关上阳台门就开始吼对方,“你能不能别纠缠我!我们早就结束了!”
李芩梨气汹汹地疯狂输出,那边却始终静悄悄。
意识到不对劲,她一下子攥紧了手机,语气有些着急,“怎么不说话?”
他那边应是有风,呼呼的声音仿若恶魔在私语。
“我以为你回去了。”
他的鼻音很重,不知是哭过还是感冒,听得李芩梨心一阵揪紧。
“你在哪?”李芩梨说得很轻,像是怕吓到他。
“清阳站。”
这是李芩梨学校那边最近的高铁站。
他预判了李芩梨的打算,却忽略了齐珍的撒娇本领。
他担心李芩梨下高铁太晚没打到车回学校,所以在那边守到现在。
此刻,李芩梨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拽着,拽得一抽一抽地疼。
他就是个大傻子!
慢慢的,彼此只听到对方轻轻的呼吸声。
后来,李芩梨用最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赵熹运,你回去吧。”
赵熹运沉寂了一会儿就开始吸鼻涕,越吸越大声,到后面变成啜泣,再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李芩梨无奈捂额,没完没了了。
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赵熹运哭得断断续续,说话却跟撒娇一样软,“你,你净会,欺,负我,以前说我,最可爱,现在嫌我,太幼稚,你真的!太坏了!”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够强势,不仅闭嘴,还忍着不哭出声。
放在以前,李芩梨肯定要逗逗他,但现在不合适了。
“赵大福听话,回去。”
李芩梨以为他这次也会乖乖的,没想到他现在叛逆期延长了。
“你训狗,呢?关我,什么事。”
他虽然哭的时候声音软糯如稚童,但态度强硬。
说不回就不回,除非复合,否则一切免谈。
变聪明了。
可是对冷酷无情的李芩梨没用。
“你爱回不回。挂了。”李芩梨一刺激他,他马上就自乱阵脚。
“不挂!你别!你这人,怎么,这样!”赵熹运气得又要哭了。
李芩梨嫌弃地拿远手机。大男人还嗲声嗲气的,听得耳朵一阵发痒。
赵熹运哭了一会儿,又嘟嘟囔囔抱怨几句。活像喝醉酒,大脑说话不经思考。
应该是哭太久,把脑子哭懵了。
“算命都说我是有福之人,我妈给我起的名字都带着希望和福运,怎么这些没给我自己呢?”他非常纳闷。
也许那福运是给金子的呢?
是的,赵熹运他家搞珠宝的,那家业可谓蒸蒸日上。
李芩梨只听着,不置一词。
“爱你有错吗?是不是我把运气都花完了,所以我们才会分开啊?”
赵熹运的声音听着好难过。
然而李芩梨却无法告诉他真相,那太残忍。
所以李芩梨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
“我们不合适。”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不要再找像她这样的人,没有结果。
那次交谈过后,他应是彻底醒悟了。
两个月都没再出现在眼前。
到现在为止,就算一切都结束了。
这学期结束后,李芩梨回家乡找实习岗位。
“姐,这里发展落后,你回清阳吧,那里机会多。”
李芩梨一边盯手机,一边做手工,随口道:“没事,也没有很差。”
她的手指还算灵活,可以做一些小东西放网上卖,补贴家用。
“是我拖累了你。”
听到这话,李芩梨心里暗自叹息。
一看过去,果不其然,弟弟眼眶又红了,拳头攥得紧紧的。
李芩梨坐到他身边,掰开他细长苍白的手,不许他再掐掌心。
“我们是家人,本就该相互扶持,以后等你好了,我可是要你赚钱来养我的。”
“我一定会快点好!我要带你住大房子!”他情绪有些激动。
李芩梨连忙安抚,“好好好,姐姐等着。”
将不便走路的弟弟抱到床上哄睡着后,李芩梨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做便是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