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幕

    是夜,百官均已退去的园中忽然又“热闹”了起来。

    这段时间早已摸透了园中守卫换岗时辰的一干武林高手,仗着自己身手了得,终于忍耐不住在晚上也偷偷摸摸的进来,想要一探这块神玉的究竟了。

    那曾与人讨论莫长风的干瘦老头儿最先沉不住气跳到了玉璧旁,他伸手在玉璧上摸了几番,入手触感十分温润柔和,他又敲了几下,竟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抬头望了望这巨大的玉璧不禁赞叹了一声:“好一块神奇的玉璧!听说最开始这只是一块仅有半个拳头大的玉石,它自天际而降落入皇帝老儿手中,被皇帝随手扔在地上就凭空变成了这般庞然巨物。”

    跟他一道的那个穿青衫的男人悠悠道了一句:“我听说这东西刀劈不穿,火烧不化还重若万钧,我倒要瞧瞧它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样!”

    “你……”

    干瘦老头儿还来不及惊讶,就见那男人运起功力抬掌就往玉璧上一拍!

    黑暗中响起数道惊呼之声,显然也是没想到这男人说动手就动手。

    这一掌男人未尽全力,不过力道足以粉碎金石,但他这一掌拍上去那玉璧纹丝不动,男人不信邪地一挑眉默默加大了力道——

    七成……

    八成……

    直至十成力道的一掌,玉璧屁事没有。

    一阵凉风打着卷儿的吹来,青衫男子讪讪地放下手叹了一句:“不愧是天外来的神物,就是不同凡响。”说完他转身离去,干瘦老头儿嗤笑了一声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暗中没现身的一群人窸窸窣窣一阵各自讨论后,最终还是各自散去。

    翌日,失踪多年的苏绣儿就是当今太后的消息飞快地在江湖中传开来,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往京城的路上,有人日夜兼程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京城,飞到那重重深宫之中。

    这一回的半月之期,朝臣那边没多少变动,只在皇帝座位的旁边又增加了一个位置,大伙儿一看便都心照不宣了。

    倒是武林人士那边,明显多了不少人,只是大部分都被皇宫侍卫挡在了园林外,依旧只有少部分悄摸摸的溜了进去。

    那天是个好天气,下朝之后皇帝带着一干大臣先到了园子,当暗处的武林人士小声争论着苏绣儿会不会出现的时候,只听得太监一声长喝,太后领着一群女眷姗姗来迟。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不少人暗暗伸长了脖子要瞧一瞧如今的苏绣儿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在众人的期盼中,一身华服的苏绣儿走在众女眷之前,皇后和敏安公主一左一右的虚扶着她,几位郡主县君紧随其后,再之后是各个品级的诰命夫人各自带着自家的闺女小辈,再加上太监、宫女侍卫一大群,这样的排场让一众武林人士简直不敢相信那走在最前头的是当年那个火爆脾气一根长鞭抽遍整个武林的苏绣儿。

    见到苏绣儿,皇帝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母后。”

    他身后一群大臣也是赶紧起身走到空地齐刷刷的跪了一片:“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苏绣儿面色淡淡,她抬了抬手:“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谢太后!”

    认识苏绣儿的人神色无比复杂的看着当年的小丫头如今高高在上的做派,那些不可一世的官老爷匍匐在她的脚下,就连皇帝皇后也满脸恭敬地亲自迎她。

    她光明正大的坐在那里接受百官朝拜,而他们这些人只能悄悄躲在暗处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虽然他们也不是重权的人,对这些个虚荣不太在意,但这一刻的对比太强烈了,他们心理落差有点大。

    苏绣儿可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她一踏入这座庄园就发现了不对,眼神在几处藏人的地方扫过后,她朝叶珩说道:“这园里守卫再加些吧。”

    叶珩听后神色一凛,显然意识了什么,他道:“母后说得是,这园中守卫就再增一倍。”

    那些被她眼神扫过的武林人士只觉背后一阵发紧,他们在心中嘀咕:这苏绣儿不是气海被毁,成了个不会武功的废人了么,怎么看着不太像的样子?

    这些暗潮涌动玉璧可不管,到了时间后玉璧之上开始有画面渐渐显现。

    【新出的画面上显然是某户官宦人家的正厅,高高的主位上,年轻的当家主母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一旁的男主人脸露尴尬之色垂头默不作声。大厅中央站着位怀抱婴儿作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她衣着朴素神色惶然,一双含泪的眼直直地望着那埋头装死的男人。】

    这一幕一出现,场中顿时就有两人脸色不好了起来。这俩人一个在众大臣之中,一个在女眷之中,显然也是京中的达官贵人,再看他们的相貌明显便是玉璧上坐在主位上的那对夫妻,只是上面的他们显得更年轻些。

    场中有与他们比较熟识的人也认了出来,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古怪了起来。

    【那主母撇了一眼一旁作缩头乌龟状的男人,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后冲那厅中的女人道:“你既是夫君落难时娶的夫人,要说进门还在我之前,但我身为当朝尚书嫡女,更有诰命在身是万不能退为妾室的。”

    厅中妇人闻言脸色便是一白:“可是我与夫君成亲时,三媒六聘一样不曾少过,我也是以正妻之礼进的秦家大门,怎能为妾?”

    那上座夫人神色一冷,重重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怒道:“难道你要让我这个皇上亲自下旨加封的诰命夫人自请为妾吗?你好大的胆子!”

    “我不是、但是、我……”那怀抱婴儿的女子显然被她这一下吓得不轻,她只能无助地看向那个男人:“夫君——”

    那男人这会儿再难装死,只能假装咳嗽两声然后才对厅中女子道:“芸娘啊我与你成亲时记忆有损,不知那时我早与夫人已有婚约在身,要论先来后到严格说起来也应是夫人在先,你在后,所以你、你就委屈一下吧。”

    芸娘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她哆嗦着嘴想争辩几句,也想什么都不顾转身离开,可她看了一眼怀中婴儿,终究是神情灰暗,咬牙认了命。】

    高门大户内这种事不算罕见,但像这样被摊在大庭广众之下肯定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一番。

    “老秦啊你可真是。”坐在秦大人旁边的一位大臣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那秦大人苦笑了几声:“唉,我当时确实没了记忆这才与芸娘结为夫妻,等到一朝记忆尽回,我那时已与林芝成了亲,你说这笔糊涂账我怎么算?”

    “唉,现在不是你怎么算的问题了,得看皇上他会不会因此恶了你!”

    秦大人皱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皇上怎会因此怪罪于我?”

    “希望如此吧。”那人道:“对了,那位芸娘现在还在你府中么?”

    秦大人道:“她入府后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

    “这……”那人心中一跳,有心想问这其中会不会有他夫人的手笔,可这毕竟是别人家事,他不好多嘴。

    两人说得小声,却不知全被苏绣儿听了去,她朝皇帝问:“这皇上亲自封的诰命很了不得么?”

    叶珩讪笑:“这倒也不算什么不得了的。”

    他们两人说话音量没有压低,秦大人听后脸色难看起来,而他的夫人更是坐立不安,生怕那玉璧再多暴露点什么出来。

    但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那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当天,秦府上下挂满了喜庆的灯笼。夜幕初降时分,一个侍女匆匆在府中行走,最后她来到一座小院,这小院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其中所用的一切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显然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在秦府内不算低。

    “大少爷。”侍女进了书房,一眼就看到那个趴在桌上睡得口水横流的男孩,她走过去轻轻将人唤醒:“老爷夫人等会儿要出门去看灯会,让我过来叫您一起去呢。”

    “啊灯会?”刚醒来的男孩一脸迷蒙:“这么冷我不想出门,可以不去吗?”

    “不行呢。”侍女道:“老爷夫人都在等着您,您快点过去吧!”

    男孩烦恼地搓了搓脑袋:“好吧好吧,我这就过去。”】

    看到是这一幕,秦大人又皱起了眉微微叹了一口气,而秦夫人却已经惨白了脸,手中的绢帕被她无意识下扯破了个大口子,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声音,倒把她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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