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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放开那小孩

    人间四月芳菲将尽,刚步入五月。草木成林逐渐繁阴,随之而来的也有欲渐毒辣的日头,距舒羽下山过了近一个月了。

    越过茫茫大海,望着越来越远离自己的丹穴山直至不见,终于抵达位于东海之畔的大夏国边境之地。

    她阿娘弥留之时,留下了一件法宝,是爹爹羽化之后,保护着她们离开的神弓。

    凤凰成神会经历浴火涅槃,原本的羽毛都会因此焕然一新,只有少数凤鸟坚硬的尾部翎羽才会得以保留。而舒羽爹爹的凤尾翎羽在涅槃后便保留下来并化成作一把神弓,此次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取回它。

    舒羽催动灵力与宝镜相连,在蒙蒙雾气中探寻着可能熟悉的气息,好像看见了一座山、一座皇城和一位女子。

    舒羽对人间的认知还停留在观月镜中所见的戏剧故事。即使对于如此精准的定位,对于舒羽来说也无从下手的。

    舒羽思考半天,能想到的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将她所见之景画下来,再拿着画像一个一个人的去问。

    当问到第998个人时,他说:“我当年走南闯北,这些山川我全了如指掌。”

    舒羽听到这句话,原本沉寂的心情一下子躁动起来。她连忙吹了吹台阶上的灰并搀着他坐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他说,出生丧母,幼年丧父,小小年纪便尝尽生活的苦;吹拉弹唱都不会,绝技杂耍信手拈来。走南闯北只为饱口腹,但穷尽一生也无法满足。

    但舒羽就这半月的见闻来看,夏国富饶疆土广,怎会苛待小儿郎,难道乡亲邻里眼盲心又盲?

    舒羽是公认的记性好,耐性差,脸皮厚,性子倔。听他半日述尽半生的苦,马上快要不耐烦了,终于见他将目光放到了这个画像上。

    他又说,此画仙山虽眼熟,奈何年岁太大了记不住,好像是在夏国东边某处,具体方位不太清楚。

    舒羽皱眉,一脸不耐烦道:“感情你是江湖骗子啊,我以为你是什么懂王呢!”说着一巴掌就拍到石地板上,尘土飞扬,茶碗顺势碎掉。

    鲁九吓得瑟瑟发抖,他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平时坑蒙拐骗,吹牛不打草稿习惯了,以为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想坑她一把。结果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仅仅就喝了一杯茶汤。他原本想糊弄一下就完了,没想到这看起来貌美心善,一脸天真的姑娘竟是个狠角。

    他道:“我不是故意糊弄你,实在是年生太久了记不清了。我鲁九生平最喜欢结交朋友,今日见你小姑娘一个人在此许久原本也是想帮助你,但确实记不清了。”鲁九在江湖上混久了,最会看脸色,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他人生信条。什么鬼话也是张口就来,除非熟人没人能看穿他这幅虚伪面孔。

    此人满脸愧疚,又长得老实巴交,这番话说得舒羽心惊肉跳,有一种冤枉好人的感觉。

    舒羽面不改色,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不为难于你了,你便将茶钱还我就行了。”

    什么!鲁九一脸错愕,他还从未吃亏,以为卖惨便能蒙混过关。结果今日栽到了一个小姑娘手里,往日那些过路人哪会将钱要回去。

    鲁九摸摸空空的口袋,脸上带着难堪之色,眼神充满歉意。说道:“小姑娘,别为难我一老头了,你看我这浑身没有一个子,……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如果说刚才舒羽还有一丝歉意,那现在也都明白了。她分明看到这个鲁九听她要钱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和精明,一瞬间又切换成了老实巴交一脸苦相。

    舒羽懒得和他废话,站起来踩到鲁九的手上,使劲一捻。疼的这个老混子吱哇乱叫,嘴里连忙道歉:“女侠,脚下留情,我错了,马上还你钱。”

    鲁九从裤-裆里面掏了三枚铜板,颤颤巍巍递了过来,舒羽强忍住恶心将它收了起来,脚下的力气也随之一松。

    周围的人见这两人在这里一唱一和、又吼又闹的,还以为是什么新式地戏曲表现形式,甚至有人还摸出铜板扔到地上以示打赏。

    不出半刻,又有一批人围了过来,听口气应该是本地人。他们说,这人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二皮子,根本没出过远门。最喜吹牛唬人过路人,他的话一般来源于凭空想象,或是道听途说。

    舒羽见人越围越多,顺势将那几幅画像拿出来给他们一一过目。庆幸的是,其中真的不乏有走南闯北的旅人,从他们那里捕捉到了苍灵山的信息。而见到城池和女子的画像,却表示没见过,不认识。

    苍灵山,被称为“人间昆仑、钟灵毓秀”,位于大夏国东面的承虞县境内。绵延百里,壮美秀丽。

    此时正值初夏,绿林扬风。

    初升的太阳正好照到一块由突出的巨石形成的悬崖上,使得这片位于东边深林的树梢皆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这场属于阳光和雾气的争斗,以雾散而告终。

    不知何原因,此地还笼罩着一片强大的仙泽,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散去,不到片刻就已消失殆尽。

    山路婉转,深林密布,常人难以辨明方向何谈进入深处探寻。

    舒羽自然不信邪,非得进山一试。兜兜转转,还在恍惚间,便迷路了。

    她径直走到路径幽深之处,循着光亮的尽头望去,前方有一块巨石形成的平台。一般来说,耳朵比眼睛更先知道前面有什么,一声声的虎啸传到舒羽耳中。

    好奇心的驱使下,舒羽在小道的尽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只体型庞大、背影肥硕的虎妖。它一步步向崖边走去,时不时还发出咆哮。

    虎妖步步紧逼的方向,是一个半大孩子。他被吓得步步后退,已然退到崖边了,身后再无立足之地。

    此时那个相距数米远的孩子见自己无路可退,发出了近乎冷静的询问,且有意提高了音量。

    “你是何物?”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察觉出语气略微颤抖。

    没有听到虎妖回答,却见它迫不及待的上前用爪子扼住小孩的脖子,将他单手拎起来,正好面对着它的脸。

    被掐住的孩子,吃痛的皱起眉头,因为呼吸不顺而涨红了脸。因为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一脸敌意的盯着这个妖怪。

    “小童子,当然是吃你了。放心不会痛的,我一口就解决了。”虎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兴奋的连连吐舌,完全没发现身后站得有人。

    这孩子在不断挣扎想要摆脱控制,无意之间越过这个妖怪,看到了站在背后的舒羽。

    舒羽对上他因窒息而充满血丝的双眼,于心不忍却又不敢贸然上前,稍有差池便葬身虎口。

    舒羽站在虎妖身后,试图弄清形势,只能安抚这个孩子不要打草惊蛇。舒羽冲他颔首,示意他不要害怕。

    虎妖看样子应是个才化形的低等妖怪,整体看来就是壮汉身体安了一个虎头,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不过对于一个凡间小男孩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吓了。

    小孩见到舒羽的示意,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目直视虎妖分散它的注意。

    这虎妖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了,手上加重了力道。糟了!这孩子快要被掐死了。舒羽也顾不得思考对策了,必须得先让他撒手。

    舒羽只要一紧张,脑子就跟不上嘴巴,一句“放开那小孩,有事冲我来。”脱口而出。

    那只虎妖确实被这一声威吓震慑住了,手上的劲明显松了许多。

    它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在看到舒羽的那刻又变为了不屑和讥笑。

    “哟,又来了个小丫头来送死啊,你先排队等着,等我把这小孩吃了再来收拾你。”

    虎妖一脸得意,嘴巴已经快要凑到了小娃娃的脖颈了,作势就要一口咬下去了。

    舒羽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虎妖居然还是行动派,这一口下去可不得了,要出人命。

    “好呀,要不你先吃我吧,我可比这个孩子有金贵多了。”

    舒羽解开领口的衣服,适当的展露了一下自己的冰肌玉骨,好看又美味。

    一般来说,懂得修行化身的妖精是应该能看出非凡胎肉--体和仙体的区别,吃了哪个会更加滋补。

    可惜面前的虎妖有眼无珠,对着舒羽的身体不加掩饰的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开口讥讽道:“我当啥好东西呢,没二两肉,还不如这孩子。不要以为你有些颜色就妄图想勾引我,我可修习的是无情道,对美色无感。”

    “?”

    舒羽此时对这种脑子被狗吃了的虎妖已经毫无耐心,只觉得它山猪吃不了细糠!她确然美貌,但也不会蠢到勾引一只虎妖吧。

    “呵呵,最好得意忘形吧”。

    “……?”

    她莲步轻移,一个飞身冲到虎妖身前。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手刀就劈向它掐住孩子的爪子。趁它吃痛松手的间隙,顺势将孩子夺下护到身后,自身作为屏障将他们隔开。

    舒羽心想:果然这些年来的锻炼还是有用,即使是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靠灵活的走位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虎妖见到嘴的猎物被人截胡,勃然大怒。厉声骂道:“死丫头,敢坏我好事。本想多留你几时,竟自寻死路”

    咆哮着一个箭步冲过来,挥起虎掌连连拍下,都被一个舒羽闪身灵活躲过。掌气呼啸擦过她的发丝,重重砸在身后的石壁上,赫然出现白森森的爪印。

    虎妖见这女子身手不凡,连击几掌皆被躲过。将又将目光放到她身后的孩子身上,眼神透露出不甘,吼叫声震耳欲聋。

    这是野兽天生的技能,对手太强不敌时,便用吼声震慑。不知情或反应不过来者可能会被吓破胆,魔音穿脑七窍流血。

    舒羽顶住传来的吼声,对身旁的小孩说道:“把耳朵捂住,不然会被震聋。”

    小娃娃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蒙住了耳朵,乖乖的躲在我背后。说了一句:“我明白,姐姐要小心”

    舒羽是自然明白这点,对他点头示意道:“你不要害怕,姐姐保护你。”

    怯生生躲在她身后面的孩子,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舒羽从裙摆处撕下两块布,揉成一团堵住耳朵,拿出下山前青鸟爷爷交给她的观月镜。

    左手持镜,右手掐诀:缚妖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宝镜面正对虎妖之时,瞬间迸发出的金光笼罩住它全身。刚才还步步紧逼的虎妖,现在只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变成了一只黄色的肥老虎。

    一瞬间就收起了刚才的凶神恶煞的模样,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连连求饶。

    “仙女饶命,仙女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虎妖见舒羽没反应,又道:“今天是我鬼迷心窍,我这辈子就没干过坏事。”

    嗯?吃人,还不算干坏事?

    虎妖顶着肥大的身躯竟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它也貌似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合理,两个眼珠瞅着面前的两人,滴溜溜地转了转。

    又补充道:“除了今天,我今天是饿极了才差点犯下大错。幸亏被仙女你即使出现阻止了,不然我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唔~。”虎妖越说越委屈,两爪子捂着脸看样子快要哭出来了。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那双爪子搓半天的脸都没见一滴眼泪,反而把脸挠的通红。

    “哦?这样子啊,意思是我的出现还坏你好事了?”舒羽沉着脸看他拙劣的演技,忍不住想要照它脸来一拳。她从小在山上跟着青鸟爷爷从观月镜中看人间百态,什么样的嘴脸没见过?

    肥老虎吃人犯戒破了道心,竟还如此理直气壮。

    “不敢不敢,是仙女出现及时挽救了我,不至于让我失了道心,误入歧途。”油嘴滑舌,猝不及防的马屁拍的舒羽有点晕。

    “那你今日为何要吃我?”躲身后的小团子终于忍不住出声。

    “小童子,误会误会。我今日本是见天气不错,打算在此地晒太阳。谁知无意之间看到你了,我因为太久没开荤了,实在忍不住就……。”虎妖低着头,心虚得不行,时不时抬头瞟向舒羽。

    虎妖见她眉头越来越皱,身体竟然开始发抖。

    “你看你肥成什么了,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我要是来迟一步这孩子恐怕早已进你肚子了。”舒羽翻了个白眼,恐怕这一身的肥油,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条人命了。

    “你吃这小娃娃的借口仅仅是馋了?我可不信!”舒羽刚才握住这孩子的手腕,感受道一股十分纯净的力量。他虽是肉体凡胎,但体内却灵气四溢,是个根骨极佳的奇才。

    “姐姐,这个肥老虎刚才嘴巴冲着我大张,吓死我了。呜呜呜。”粉雕玉琢的小脸,收起了刚才的冷静自持,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眼睛里含了一包泪,偏头直直地望着舒羽,瞬间就勾起了她的保护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孩子虽然穿的寻常衣物,但看起来白白净净,活像个糯米团子。

    舒羽从小顽皮什么都敢招惹,但平生最见不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疼地拉着他的小手,蹲下身帮他擦了擦眼泪。

    舒羽出声安抚道:“乖乖别怕,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动弹不得了呀。你想打就打,出出气。”顺势就一巴掌扇到虎精的肥屁股上,响亮的啪唧声传来,可见它有多厚实。

    她这巴掌可是用足了力气,虎妖痛的呲牙咧嘴“哎哟”。

    “叫你说谎!叫你想吃人!叫你不好好修炼,想走捷径!”几巴掌下去,虎妖屁股疼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肿的老高。

    白糯米团子见舒羽玩的开心,收了收眼泪,也把手伸过来。打屁股,扯耳朵,揪脸,趴在地上被□□的虎妖屁都不敢放一声,又被宝镜定住动弹不得,脸色肉眼可见的泛白却还在陪笑脸。

    过了快一时辰,舒羽都玩的有些累了。身边这个小娃娃还在扯它的胡须,笑嘻嘻的。

    “你们玩的开心就行,仙女,不用在意我的死活。”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肥物,咧着嘴傻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还是讨好地把屁股凑过来,示意这里肉厚随便打,它不痛。

    “你果真未曾害人性命?”舒羽收起笑意,板着脸问道。

    “没有没有,别看我一身肥肉,其实我平时是吃素的。”

    舒羽在丹穴山上从未见过吃素还能长这么肥的走兽,自然是不信它的鬼话。又转头看旁边的小团子,他也摇摇头表示不信。

    “这年头哪里来的人给你吃啊?再说了,我哪儿敢啊。我表哥就是不小心在山下伤人了,他的皮现在还挂在山下那家猎户的门口呢。”虎妖见自己说话没人信,顾不得扯到让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屁股,激动地挣扎起来解释。

    说起这个来,虎妖都快要哭出来了,它确实胖的冤枉。旁人不知道,他这个体格其实是喝凉水都胖的易胖体质。

    舒羽闻言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它。她从未见过这么虚的老虎,丑的人连连摆头。

    “脸部虚浮,肉多而松弛,腿短且粗。果真是虚胖,暂且信你一次。”虎妖被认可似的连连点头,但被戳中痛点,面部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小糯米团子听到这句话也忍俊不禁,舒羽偏过头正好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舒羽在山上哪见过这种娃娃啊,阿珍阿强小时候都毛茸茸。

    她在心里忍不住地感叹:这么可爱的娃娃,谁家丢了不得急死啊。

    “仙女,那可以放我了吗?我保证以后不干坏事,我连鸡都不偷了,我就吃素。”虎妖眼神都在放光,每个毛孔都在充满期待。

    虽然舒羽到现在还难以置信食肉动物如何靠吃素生活,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应该也饿不死它。

    挥手将宝镜收回袖中,失去压制的虎妖瞬间蹦跶起来。

    刚想窜到舒羽面前,又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转头贴到了旁边的糯米团身上。任凭虎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小团子依旧不为所动,满脸嫌弃推开它。

    反反复复几次,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虎精终于和小团子成功贴贴,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看样子它还不想走。

    对着几个时辰前还想吃掉的人,现在又表现得如此谄媚,没脸没皮。

    “你口水流我一身了,好脏啊。老虎哥哥,你不会还想吃我吧?”没等我开口,小团子已经忍受不了这个常年不刷牙的野生动物蹭他满脸唾沫。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们身上的气息很奇特,我一靠近就神清气爽很舒服。所以想蹭蹭,嘿嘿。”说着又想贴过来,完全没有想走的样子。

    舒羽也懒得管这只脸皮比城墙厚,还油嘴滑舌的虎妖。她此刻最好奇的是这孩子哪来的?怎会凭空出现在这深山之中。

    小团子感受到舒羽打量的目光,仿佛知道她的疑虑,把头抬起直视舒羽。

    坦然地说道:“姐姐想问什么便问吧?不用觉得为难。”

    见他如此坦诚,舒羽竟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道:“小糯米团子,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啊?你是哪家公子走丢了吗?怎会独自在这深山之中?”

    舒羽顶着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目光,尽量让他觉得没有恶意。

    “俺也想知道。”虎妖也有同样得疑惑,碍于旁边这位又不敢开口。

    舒羽懒得管这只虎妖口音如何切换自如,依旧满含期待的看向阿虞。

    “姐姐,我叫阿虞。和我阿娘住在山下的灵秀镇,并不是什么公子。我只是每天都要上山找师傅听学,但今日晨雾太盛才迷路了,兜兜转转便到此处了。” 算起来他已到师傅那里听学三年了,这条山路他来来回回走了几百遍了,十分熟悉。

    阿娘太忙了,她每天除了照顾他还要做很多针线活去贴补家用。在周虞记忆之初,阿娘便每日都要上街叫卖,即使兢兢业业也仅够两人的温饱。后来家里来了个云游的道士,好说歹说地叫周虞去他那里学道,并承诺不用学费还包餐食。

    其实求仙问卜对于一个五岁小孩来说并没什么吸引力。但周虞心里明白,每日都上山跟着师傅的话不仅可以读书识字还能减轻阿娘的负担。

    原本阿娘打算过了今年,就送他去镇上的私塾读书。可是这样子的话,她每晚又要多熬几个时辰,而道士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他们家的困窘。

    舒羽早听青鸟爷爷说过,人间卧虎藏龙,一些颇有能力的高人会选在深山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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