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上天诚不欺我,该有人做流星许愿的信徒,我收回之前的混账话,再信一次,信,是我许的那颗流星把你送回我身边。

    周末如期而至,谁都没想到选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来看同一片海。

    走在沙滩上,周围的空气都是海水腥咸的味道,耳朵听着浪花此起彼伏的声音,就像是从海螺里听见的那般,空灵又舒适。又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唯一的声响便是海浪。

    脚下踩着或湿或干的沙子,偶而冒出来的小海螺和小螃蟹都会让人欣喜,夏杪被大海吸引,它是那么的广阔,她沉浸在这里,没有在听周围人到底再说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什么,她的表情又是那么微妙,她说过要和顾南川看第一次海的。她想着这句话。顾南川也在想着,海是看过了,可是没有她有什么意义呢。其实他们都不知距离仅是前后不到一百米的他们是一起看了海的。

    “又发什么呆呢?”严辰问。

    “没什么。”

    “夏天的沙滩知道配什么吗?”

    “什么?”顾南川转头,看见了严辰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瞬间秒懂。

    “美女呗,最好是穿泳衣的美女。”

    顾南川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轻笑“这是北方,现在这时候哪有几个游泳的。”

    “迟早会有的。”严辰刚说完,王文轩一把搂过严辰转了个身。

    “看看咱们后面,有你说的美女吗。”

    “还真是……等等……”严辰的表情瞬息变化,他揉着眼睛,往前看,往前看,转头顾南川他们已经走远了,王文轩问他怎么了他就和没听见一样,他回头看了眼顾南川又转过来看刚才的那一行人,他念叨着“见鬼了,见鬼了。”

    “你怎么了,中邪了啊!”

    “不是,你等会,我,我,我去找顾南川。”

    “啊?不是怎么了?”

    严辰小跑着过去,王文轩虽然疑惑仔细看了眼那群人也跟了过去。

    夏杪的思绪被同行的人打乱,她们正讨论着前面的那几个男的真帅,还说一个人看了好久仓皇往前跑的样子好笑极了,夏杪看了一眼前面,确实真有一个人搞笑的往前跑,她笑了一下,和何玫他们说起了话。

    顾南川正和韩逸叶鹏飞他们说着闲磕,大抵是关于严辰和王文轩干什么去的事,叶鹏飞好事的向后看了几眼,转过头突然挺兴奋的和顾南川他们说。

    “怪说的,后面有几堆美女。”

    “那就不奇怪了。”韩逸接着说。

    顾南川笑了一声表示赞同,叶鹏飞接着说“他俩见着女的走不动道。”

    “确实。”顾南川刚和他们俩笑了不一会,就被严辰拽了过去。不远的路程严辰跑的气喘吁吁。

    “怎么了,就这么几步喘成这样。”顾南川询问,严辰说不出话的焦急模样惹的他们一阵发笑。

    “顾南川,夏杪,好像在后面。”严辰缓了口气说了出来,周围人都纳闷他说什么呢,只有顾南川忽然静止,忽然失魂落魄,心脏猛烈跳动,所有的情绪积聚在脸上,让他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猛转头,胸口起起伏伏,他呼吸很重,视线也从眼前向前一直延伸,直到看见了那个人,那个让他恨不得死在回忆里的人。他僵住了,王文轩和韩逸叫他他都感觉不到,严辰看着顾南川的模样是没看错,他拦住他们。顾南川的眼神如火灼一般炽热,又像是如这海风一般带着咸咸的味道,他就那么等着她靠近,等她毫无察觉的靠近。

    夏杪还在慢悠悠的走着,一边和何玫说着有的没的,听见刘欢宜说前面有个帅哥回头,她也没在意。走了几步,何玫示意她看,说真的很帅。夏杪笑着嘴里说着是吗,眼睛像前看,他停下来了,她还是走着的,她们的距离很近了,她足以看清那个人,那个站在那里,让自己朝思暮想却愧疚不已的人。心痛的感觉袭来,她强忍着窒息与疼痛感,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脚向前走。

    “夏杪,怎么了?”何玫低声询问。

    夏杪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慌了。

    这一刻两队人都站在那里互相凝视,大多数人是带着疑惑的。严辰示意了一声带着其他人往前走了,夏杪在一声声询问中对上了顾南川的眼睛,她瞬间溃败,踉跄一下,转身想跑,旁边的人叫她,她也不敢回头,顾南川见她要走,悲伤又气愤,他喊,从没那么大声的喊。

    “夏杪!你还要怎么躲!”

    她的耳朵一直传递他的声音,浪花声也挡不住,她再次转过身,强忍着的情绪化成了眼泪。

    除了严辰之外的人都停下来了又开始边走边说“这不会是顾南川冷战了半年,不是快一年的女友吧。”

    夏杪的室友见状也和夏杪说了声在哪里等她就先走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们关系匪浅,更是好久不见。

    顾南川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他们就那么面对面,夏杪终于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但是没告诉他,她在医院那期间的事,顾南川告诉她找了她好久却也没告诉她,他到底给她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他没告诉她,他到底是怎么颓废,怎么喝酒买醉的,那段痛苦的时光谁都没有说的太破。

    安静了一会,谁都没说话,夏杪不敢看他,顾南川的眼睛却离不开她。

    “你瘦了,瘦了很多。”顾南川喝了口咖啡,掩饰他的情绪。

    “嗯,过年回家减肥了。”

    听见顾南川的话,她还是很紧张,说的话都没有之前利索。

    “你……”他到嘴边的关心话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你该和我说的。”顾南川抬眼看她,之前的怨气烟消云散,只剩下满眼的爱意。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他的心头疯长。

    对上顾南川的眼睛,夏杪彻底败了,她的爱在他面前根本拿不出手。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别的。

    “你是来这旅游的吗?还不知道你在那个大学。”

    “周末出来玩玩,我大学离这很近的,就在你隔壁学校。”顾南川说的挺平淡的可是语气里确实是藏不住的喜悦,他想着还好还好在一个城市,只是他没想到他走着都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有她的地方。

    “你是说你在隔壁?”夏杪的情绪突然激动。

    “嗯,是啊,多巧。”

    “不对,你的分怎么会来这呢”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正在反驳那个答案。

    “这个学校也挺好的,我学的数学教育也是国内前几名,而且我当时觉得……离你会近些……”顾南川想虽然他们不能马上回到从前那般,但至少他要让她知道他一直没变。

    夏杪听着顾南川的话,心里的愧疚感和对自己的愤恨侵蚀着她。她很难受。

    “没想到和你一个城市还那么近,其实你早点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面对……”顾南川的话被夏杪打断。

    “如果我复读呢?”

    “我陪你啊。”

    “……”

    “顾南川,你总是这样,你知道我不需要你陪我的,我不希望你为我做的这些是以牺牲你自己为前提。我明明可以上很好的大学。”

    “我自愿的,算什么牺牲。”顾南川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样我就是毁了你前程的罪魁祸首,你父母会怪我,方佳宁会来指责我,我自己也会……”

    “我可真是你的灾星啊。”她说到最后竟是笑的,怕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这是我的选择。你应该了解我,就算我复读我也能考上,我选择这个学校也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学校的这个专业确实很好,我有在权衡利弊,你不要把我的未来看的比所有人还重。”

    “不对,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确实该告诉你的,只是以后的路还很长……”她不想待着这里,她怕情绪崩溃,这所有的一切都错了。

    “你要说什么?”顾南川打断她说话,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睛一半是希望一半是绝望。

    她突然站起来“顾南川,我们就这样吧,我们都该往前走了,长大了,就应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有益的,什么是有害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你比我清楚。顾南川,我们就这样吧……”

    顾南川僵在那里不知道夏杪的声音是颤抖的,他的眼睛看着她,他明明知道她在说假话,可还是望着她悲哀的眼睛深信不疑。

    她起身走了,走的是那么决绝,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矛盾的冰火不容。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就那么狠心的说假话,为什么她就那么把他的前程看的那么重要。我为爱的人做对的事有错吗?。

    两个人都失魂落魄了大半年,终于见面解开矛盾,准备拨开云雾见月明,没想到又产生新的矛盾,又变得失魂落魄,乌云密布。

    夏杪回去就躺在床上,室友安慰了几句也没敢说话。顾南川也一样,他们本想着问个明白来着,看了眼顾南川的样子,谁也没敢开口,就严辰说了那么几句也被顾南川给无视了。没人比他知道他的难受了。顾南川本以为是失而复得没想到却是就此别过。

    快上一星期课了,他们都想明白点了,他们想着互相联系,结果谁都没留谁的联系方式。

    “我说的太过分了。又有个了件对不起他的事。”

    “我就是不想影响他,被人说是拖油瓶”

    “现在想想也挺好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和别人也没太大关系。”

    夏杪把事告诉姜洺僮,姜洺僮说她就是想得太多,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是啊,顾南川也是个有脑子的人,他自己会思考,知道权衡利弊,你不要总是把自己的想法附着于他身上,他做的选择或许与你有关,但是这也不是你的决定,还有,人家爸妈都同意了你担心什么,也别在乎别人的话,你高中不都经历过吗?你们家顾老师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你放宽心,赶紧和人家道歉,之后赶紧和好吧,我的杪啊。”

    姜洺僮电话里说了很多夏杪也听进去了,夏杪心想主要现在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也没有联系方式,就只能什么时候她鼓起勇气去找他了,可是她都那么说了,他是不是……她又想了很多。

    顾南川也是,他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是假话,他又怎么能轻易放手呢。气过之后该想念还是会想念,更何况她就在眼前,放开手,就不可能。既然回不到归去,那就再追一遍,未尝不可!

    重逢的那一刻,就好像回忆脑中过,恍惚间好像又把青春过了一遍,醒来,梦里的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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