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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个初恋

    音乐放送节目的工作人员以及朴海星的搭档,给朴海星准备了生日蛋糕。

    结束演艺大赏录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朴海星刚坐下,便听到敲门声从门下方传来。门外的人双手被什么占据,只好用脚来替代。

    朴海星一开门,耳边响起小型礼炮的声响,随后就是她搭档豪迈到可以传遍整个后台走廊的生日快乐歌。她低头,看见对方手里捧着一个漂亮的奶油蛋糕,蛋糕边缘点缀着新鲜的草莓。蛋糕中间插着画有音符与笑脸花纹的巧克力牌,上面写着的致世界上拥有最漂亮笑眼的MC海星。

    “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

    “蛋糕是我特地去订的,这个牌子也是我设计好后拿给店家的。漂亮吧?”搭档指着巧克力上的花纹,强调着这一点。

    “漂亮。”朴海星伸手想要接过蛋糕,结果面前的搭档对于她冷淡的反应感到不满意,问朴海星难道不感动吗?

    “感动,真的,要哭了,看看,我的眼睛都红了。”摄像机下一秒就怼到朴海星脸前,画面里应该是一片黑暗。

    蛋糕大部分都被分给了工作人员,本来并不怎么喜欢吃奶油蛋糕的朴海星挖着蛋糕胚吃了好几口。最近她们队里五个人都在进行身材管理,一是恰逢年末,二则是等过年假期结束,公司就要筹办新一年的第一次回归。

    这次她们公司向外征集歌曲和策划的主题非常笼统,结合她们先前几次极为成功的夏日回归曲,A&R组的工作邮箱里塞满了类似的歌曲,公司似乎并不满意。不过明白自己不过是苦命打工人的朴海星不去在意这样,眼下最让她关心的只有年末结算的数字以及公司到底准备给她休息几天。

    之前回归结束后,被克扣的两天休息公司并没有补在这次假期上。朴海星意外地没有在心里咒骂着公司没良心,压榨老实员工,相反她难得期待假期结束后的那已经安排好的第一项工作。

    新年假期前一半时间朴海星都住在釜山父母家,习惯了两人悠闲生活的朴海星父母头两天还对朴海星和颜悦色,后面则是不停追问她什么时候回首尔。

    “上次休息没让我回家,现在则是赶我回去,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吗?”

    “海星啊,在首尔那么久,就没有谈个男朋友之类的吗?放假老往家跑可怎么行呢?不和男朋友出去玩见面吗?”

    “妈妈你疯了吗?你女儿是偶像啊,要是谈恋爱会被公司骂死的。”想起自己上一段地下恋情的朴海星心虚地喝了一口水。

    “我们海星,那么聪明漂亮,为什么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呢?我看新闻说艺人们私下都谈恋爱的。”

    “妈妈,我在家让你厌烦到你要说这种话来赶我走的程度了吗?”

    “见不到你的时候确实很想你,可是你想,家里有个天天就闷在床上好吃懒做的女儿,我怎么会舒心呢?”朴海星妈妈在朴海星对面坐下,虽然嘴里这样说,还是用筷子拆着鸡汤里的鸡肉放进女儿碗里,“吃吧,不过别吃太多,到时候又要减肥挨饿。”

    “不过海星啊,你真的没有谈恋爱吗?”

    “到底怎么了啊,一直问我这种事。”朴海星放下筷子不满地看着她妈妈,谁料眼前的朴海星妈妈从桌上拿起手机,翻开相册。

    “我看你的粉丝好多都说,你们在谈恋爱,要是真的话,下次带回来见见。”朴海星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与搭档在后台捧着蛋糕的合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粉丝的话,不能相信啊,特别是那些发了很多感叹号说好配啊,他们绝对在谈这种评论。”

    朴海星真的收拾东西准备回首尔的前一天,她妈妈坐在她房间里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念叨个不停。完美诠释好吃懒做废物女儿的朴海星刚把一件卫衣叠好,她妈妈就伸手扯过唠叨着怎么那么大了还不会叠衣服,叠得那么不齐塞进包里占地方,每次来都大包小包也不嫌累。

    “妈妈要是舍不得我的话,干吗天天让我回宿舍?”

    “你妈妈就是这种性格。”端着刚削好梨子进来的朴海星爸爸得到了妻子的横眼,他把梨子放在朴海星床边,补了一句,“带几个梨子回去,说对嗓子好。”

    提着明显比回家时多上一倍的行李的朴海星安全抵达了宿舍,她将家里人让带的水果小食放进空空如也的冰箱里。她一如既往是最早抵达宿舍的那一个,朴海星在群里问了下其他四个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还给拍了被塞满的冰箱。

    白雅妍回复了一张照片,她对着照片里的生腌蟹比着大拇指,拇指后是被拍糊的宋真。青梅二人组后天回来,另外两位难得回异国老家的则是要再晚两天。

    不怎么和高中之前的同学联系,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在首尔没有什么私密好友的朴海星,接受了明天还是自己一个人出门的事实。

    朴海星一直戴的框架眼镜左侧眼镜脚螺丝有些松动,她先前就打算去店里拧紧,但是年末太忙外加她太懒就拖延到现在。正好先前订的唱片也到了,这次充裕的年末结算足够她买一个新的唱片机放在宿舍。

    要是再给朴海星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选择去唱片店,甚至连出门都不会。眼下她视线模糊地坐在一辆陌生的轿车副驾驶上,身边是用手机查阅着导航的郑在玹。

    她知道首尔并不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城市,但也不至于小到休假日都可以撞到自己的前男友。

    “开过去不远,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好,谢谢您?”朴海星的语气有些飘浮,她仅有的恋爱经验并没有体验过该用什么语气和态度应对两次分手后还两人独处的前男友。

    按照朴海星原来的计划,她会先去唱片店拿东西,在附近随便找些吃的,然后去眼镜店修眼镜。等一切完成后再漫无目的逛逛街,等感觉累了就回宿舍休息。

    唱片店里今天有一位客人,依旧独自看店的老板对朴海星的到来很是意外,他看着店里背对着自己与朴海星正在货架上翻找的另外一位客人,朝她说了一句真巧。

    “我还以为这种假期没有人会来店里,结果你们两位一前一后来了。”朴海星探头看过去时,那位客人真好转身走到货架中间,她觉得对方的背影眼熟,却也没有细想。

    “上两次,你们两位都订购了相同的唱片,很有缘分呢。”大概上了年纪的长辈就是喜欢谈及这类事,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朴海星,一时间朴海星想到了坚持逼问自己有没有谈恋爱的妈妈。

    “我再去货架那边看看。”朴海星礼貌地笑了下后,便侧身进了货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晃动,朴海星生怕螺丝松开,一边摘下眼镜,一边低头往前走。她将眼镜拿到眼前,反复确认螺丝没有冒出来后,刚准备重新戴上,就迎面撞了别人满怀。

    货架之间的距离本就狭窄,朴海星下意识后退后又撞到了其中一排。老旧的木质货架发出吱呀响声晃动了几下,被放置在最上方的纸盒随着晃动翻倒下来。朴海星惊呼还没出口,就看她身前的人抬起手臂,挡去了原本要坠在她头顶的纸盒。

    朴海星听到了不详的响声,她的眼镜好像掉在地上,但哪怕视线模糊,仅凭轮廓她依旧能认出面前戴着眼镜和口罩的人是郑在玹。她想到那些纸盒,开口后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郑在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朴海星,他本想说没事,但实际说出口的却是好像有点疼。

    “还好都是空纸盒,那个臭小子又忘记把空纸盒收到仓库里去了!”朴海星焦急的表情在听到店主的话后定格在脸上,她反复眨眼,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由于戴着口罩无法辨明神情的人。

    “真的有点疼,练习的时候这里撞了一下。”郑在玹的补充解释,朴海星觉得一个字都不值得相信。她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次又是店主的话提醒了她。

    “哎呀,小姐这是你的眼镜吗?镜腿都被踩断了。”

    朴海星低下头,费力地眯起眼发现对方的鞋子下踩着什么。刚刚那不祥的响声,原来是郑在玹刚刚伸手为她挡去箱子时,不小心踩断跌落在地上的眼镜镜腿的声音。

    “是我没看到有人,店主麻烦你拿小扫帚过来吧,我来打扫。”郑在玹制止了朴海星蹲下身收拾的动作,他从店主手里接过店主用来清扫柜台小垃圾的清扫套装,半蹲着收拾着朴海星眼镜的残骸。

    这副眼镜,还挺贵的。

    朴海星站在一边,肉疼地看着粉色小簸箕里的眼镜。

    失去眼镜,裸眼视力极差的朴海星感觉心情很是焦躁,这什么都看不清的状态让她很是没有安全感。她提着装有唱片的袋子,站在店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捧在眼前,想着还是打车回去算了。

    在她之后结完账离店的郑在玹站在朴海星伸手,犹豫了几秒后便上前站定在她身侧。

    “让我赔你一副眼镜吧。”

    “不用了,是我低头没有看到你过来。”朴海星回绝得很快,说完后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会让对方尴尬,不过她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无法小心观察身边这位的表情。

    “我真的没关系的,本来就是一副旧眼镜。”虽然很贵。

    郑在玹低头看着由于近视双眼显得无神的朴海星,他问道:“如果不是我,是别人踩坏了你的眼镜,你也会算了?”

    “可确实是我低头没看到你——”

    “海星你现在不希望我赔你眼镜,是因为不想和我再有交集吗?”

    “不是,我是真的——”

    “就算分手了,我们也是合作过好几次的同事没错吧?”

    “都说了,和这些都没有关系,是我的失误导致。”

    “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家眼镜店,走吧,我的车停在附近。现在这个点,你是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到你宿舍附近吧。”

    朴海星刚准备干脆利落地拒绝,结果对方来了一句。

    “我们自然点相处吧,都是同事,没必要划清界限到这种程度。”这种程度难道是什么有问题的程度吗?敏锐察觉到郑在玹似乎有些生气的朴海星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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