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妈妈对他的期望太高了，明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害怕看到妈妈失望的表情。

    下午，明年拿着分数不是很理想奥数摸底测试卷心里犯怵，虽然老师说这试卷难度很大，能拿这个分数已经相当好了。

    可明年知道，妈妈是不会满意的。

    吃晚饭时，江原英果然问起了在奥数班的学习情况，知道明年考的分数后放下了筷子，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奥数班有多少人。”

    “六人。”

    江原英表情严肃，语气凌厉地说道：“六个人？你的分数排第三？还和第一名差了二十多分？”

    明年拿筷子的手微微握紧，垂着头，沉默不语。

    “砰砰砰——”

    江原英忽然拍了拍桌子，震的桌上的碗筷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知道妈妈为了你进这个奥数班废了多大力气吗！今天才是摸底测试，你就考这样！竞赛的题比这还要难十倍百倍，甚至不止！你要怎么学？怎么做？靠猜吗？”

    “你到底想怎样？滇城人才济济，你仅仅靠高考的分数很难与那些人拉开差距！只能靠这个奥数竞赛，在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中杀出一条明路！”

    明年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江原英微微怒气的脸，涩然说道：“妈妈，老师说了，这份试卷我能拿这个分数，已经很不错了……”

    “不错？一个不错你就开始懈怠了？我告诉你，明年！”

    江原英厉声说道：“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哪怕试卷总分只有一百，你都得给我拿一百零一！这个社会，能拿一百分的人一抓一大把，你没有突出的优势，拿什么和人家挣？”

    明年喉咙微微哽咽，心头逐渐漫上莫名的心酸，可仍是有些不服输。

    “排我后面那两位同学考得都没有我的好啊……我已经很努力了……”

    江原英闻言，脸上的怒气肉眼可见地迅速猛涨。

    “向身后追逐你的人看齐，是自甘堕落的开始！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要以你前面的人为目标，前面有多少人！比你高了多少分！你就得给我更加刻苦！”

    “给我好好反思反思！你以为你在学校里稳拿第一就足够了吗？学校里的第一值多少钱？别被眼前短暂的荣誉迷昏了眼！”

    一顿晚饭，不欢而散。

    明年回到房间，看着满墙的奖状与荣誉证书，顿时陷入自我的迷茫中。

    到底要多努力，妈妈才能满意，到底要多优秀，才配得上妈妈对他的期望啊。

    明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小区楼下还有小孩子追逐打闹的欢声笑语，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那或许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快乐。

    放假第二天，江原英把明年送到奥数班，又叮嘱他下课后自己去书店看书，别浪费时间。

    明年也照做了，从书店出来时已经是天黑了，灯火霓虹的城市，在五彩斑斓中，空虚又浪漫。

    宽敞的马路上，飞舞着各式各样又酷又拽的机车少年，油门轰得可以炸开地面，喷起浓黑的烟尾气，潇洒地扬长而去。

    明年看着一辆又一辆轰隆而去的机车，心底莫名泛上一丝艳羡。

    他们……好自由啊。

    “明年。”

    一个如高山冰雪般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