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文景师兄长刀破云，盖世无双。”慕如殊将发簪收进戒指空间中，嘴角挂起标准的四十五度微笑。
她之前的金刃程序已经进行了全面升级，现在进化成了短刀。
双刃太过笨重，不太适合她现在的状态，而新刀的程序还需要有一个刀修的本命法器作为参照。
这个文景，刚好合适。
虽然是长刀，但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的好，正儿八经的刀修可不多，遇到一个天资极佳的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
文景脸侧泛起潮红，眸间不住氤氲，“如、如殊师妹过奖。”
“师兄不用谦虚，今日我还有事，下次再详谈。”慕如殊算盘在心里劈里啪啦地响着，脸上挂着招牌笑容。
“好、好......”绝美的面容带着笑意映入文景的眸中，让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迟钝。
慕如殊搂着招财回到洞府，身体陡然一下放松下来，瘫倒在床榻上。
“终于可以歇歇了。”慕如殊缓了口气，随即闭上双眸。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之前那具邪傀的面容，她有种预感，未来一段时间，恐怕都闲不得了。
想到自己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
或许这里比末世安生些，却是个更为残酷的地方。
只是躺着躺着，慕如殊感觉脖颈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对。
她艰难地抬眸，入眼的是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耳尖扫在慕如殊的嘴角，让她不住发痒。
“狐狸？”这死狐狸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容途没有吭声，尖利的牙齿研磨在慕如殊的锁骨处。皮肉上传来的痛意让慕如殊清醒了几分，她伸手抵在狐狸的身前，“住嘴。”
“死女人。”容途扣住慕如殊的手腕，鼻尖贴在慕如殊的脖颈处到处嗅着。
他才不在几天，这个女人身上沾上了好几个人类的气息，还敢收其他男人的东西。
想到什么，容途的狐尾一卷，将慕如殊的戒指从手上薅了下来。
慕如殊趁机捏了捏他的狐狸耳朵，“你要找什么？”
狐狸发出一阵轻哼，轻易接触了戒指上的禁制，将那株发簪扯了出来。
“你想束发？”慕如殊见他披头散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接过发簪。却见容途直接张口，将发簪咬碎。
“我去，你小子不怕消化不良啊，快吐出来。”慕如殊抬手在容途脸上留下一嘴子。
竖在脑袋上的耳朵抖动，容途轻嗤，“我乐意。”
“你乐意？”慕如殊直接抬起拳头往容途脸上招呼，“你乐意，你乐意你吃我发簪做什么。”
“兄弟，你知道这发簪多贵吗？”
“万年的寒晶魄，千年的桃木枝，你就这么给我咬断了？！”慕如殊说话间，招财已经将断裂的发簪吞入腹中。
这两个家伙，她真的是想咔咔两个嘴巴子上去。
“嘶——”锁骨处传来痛意，瞬间拉回慕如殊的思绪。
容途捂住脑袋，坐在慕如殊的腿上，嚷嚷道，“死女人，不就是根破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什么了不起的，那你自己去买啊，咬我的做什么？！”
慕如殊屈膝，直接将身上的容途踹到一边，“死狐狸，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咬我。”
“你骂我，你完了。”容途重新从床下爬起，将慕如殊压在身下，张嘴咬住慕如殊的下巴。
接着，不等慕如殊反应，容途顺着慕如殊的侧脸，又张口咬住慕如殊的脸颊肉。
“容途，你完了。”慕如殊伸手往容途身后一探，原本只是想抓住容途的尾巴，却因为手臂长度有限，指尖只摸到了尾端。
没等慕如殊有所动作，容途狐躯一震，身体瞬间僵硬，金眸中似乎有什么在碎裂。
“别动。”容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慕如殊脸上也多了些正色。
见容途不语，慕如殊迟疑地问道，“你不会出去鬼混的时候，又受伤了吧？”
“你才鬼混。”容途话音一落，顺便变为狐狸本体。
不等慕如殊反应，他窝在床榻内侧，将自己团成一团。
慕如殊凑近撸了撸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的耳朵，“你真的没事？”
“没事，睡你的觉吧。”容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慕如殊确实也被闹得有些疲倦。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慕如殊扯了扯容途的尾巴，声线逐渐低浅。
又过了一会儿，慕如殊的声音再次响起，“狐狸，你平时掉毛吗？”
“不掉。”
“那你们狐狸应该都有换毛期吧？”
容途抬眸，眼中多了些警惕，“你还认识别的狐狸？”
难道就这几天的事？但是他并没有从这女人的身上闻到陌生狐狸的味道。
慕如殊坐起身来，指尖摩挲在下巴处，眼中多了些算计，“那倒没有，就是想给你梳梳毛。”
空气静默三秒，慕如殊隐约听到容途传来一阵轻哼，随即将尾巴甩在她的腿上。
“好嘞，在下服务一定让您满意。”慕如殊捡起掉落在床头的戒指，从里面掏出一把钢齿梳。
一分钟后，容途的怒吼响彻整个洞府。
“你是要把我梳秃吗？！”
“别生气，气大伤身，就这一小撮嘛。”
容途摸了摸已经光秃的脑袋，嘴角挂起死亡微笑，“你完了。”
慕如殊见状不妙，立马将扯下来的金毛收进戒指里。接着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夜半子时，后山被闹得鸡犬不宁。
最终还是慕如殊率先败下阵来，“跑不动了，这么多天白练了。”
容途已经化为人形，拎起慕如殊的后脖领将她提了起来。慕如殊好奇开口，“为什么人形的脑袋没秃？”
这下容途的拳头是真的硬了，恶狠狠地盯了慕如殊三秒后，用尾巴卷在她的腰间，将她拽回了洞府。
被摔在床上的慕如殊掏出个小白瓶，“我这有新研制的生发灵液，要不你试试？”
“不想挨揍，就闭上嘴巴睡觉。”
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夜风拂过窗边，掀起榻上轻纱。
慕如殊实在忍受不住地开口说道，“你能松点吗？”说着，手指戳了戳紧紧勒在腰间的臂膀。
“说真的，有点喘不上气了。”
容途贴在慕如殊耳边的呼吸一顿，手上的力道还是松了几分。
昏暗中，传来慕如殊的轻叹，“狐狸，该怎么说，我们这样不好。”
“有何不好？”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是道侣。”
“但是我还没同意啊。”
“那你现在同意一下。”
“......”慕如殊无奈叹息，周身全都是这个狐狸的气息，让她完全静不下心。
慕如殊艰难地翻了个身，身后却又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躯。
“打个商量，你变回狐狸成不？”
“不。”
“兄弟，你热吗？”
“不热，我冷。”说着，容途收紧手臂，将慕如殊抱得更紧。
慕如殊总觉得自己漏了一个环节，折腾了会儿，她的眼皮逐渐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半梦半醒间，慕如殊感觉耳朵上多了一道温热......
翌日。
“慕姐，慕姐，我们出发吧。”
天还未完全亮，孔沐云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
慕如殊浑身发冷，听到声响，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朝着更加温暖的地方拱了拱。
容途的尾巴将慕如殊整个身体包裹起来，看着慕如殊下意识地动作，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度。
感受到缩在角落的招财，容途抬脚将它踹下床去。
随手挥出屏障，孔沐云的声音顿时隔绝在外。
喊了半天没动静的孔沐云正准备抬腿迈入慕如殊所在的院子，整个人立刻被弹了回来。
“慕姐这也太夸张了吧，睡个觉都要加一层防护。”
“是那只狐狸。”余漠阻止了孔沐云的动作，没再停留，直接离开。
晌午正值，慕如殊这才悠然转醒。
似乎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慕如殊猛地坐起，看着侧躺在身边的容途，心中惊魂未定。
三秒后。
“嘶——”容途满身怒气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盈满了阴郁。
没等他的怒气发出来，慕如殊直接物理打断，“我要出远门，你要和我一起吗？”
“嗯。”
慕如殊松了口气，有容途在，这一路，或许可以心安些。
“慕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孔沐云的视线落在一人一狐之间，而慕如殊先是检查了余漠的状态。
余漠低头，阴冷的嗓音响起，“我没事。”
“刚才接到汇丹仙尊的消息，邪傀在凡间入侵的第一个地点是陵水国。”说到正事，慕如殊的神情也多了些严肃。
“陵水国，小师妹家不就在那？”
慕如殊点头，“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飞瑶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那我们就先出发陵水国，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去过凡间呢。”孔沐云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前几天的低沉在众人之间一扫而空。
容途的眸光落在余漠身上，余漠也只是对视一瞬，便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准备好，我们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