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漫步于大地神殿之中,瑞亚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看着。无论多少次,到达这座大地神殿的访客都只能够感受到这间神殿主人的强大和无所不能。

    大地的厚重与生命充斥在这座神殿之中,作为盖亚最疼爱的小女儿,她自然不会被这座大地神殿所排斥,正相反,无尽的生机和浩瀚的神力正涌入她的体内,恢复着她因为封印忒薇斯忒尔的心灵扭曲神职而产生的损耗。

    不久,瑞亚来到了正殿,轻抚着腹部,面色带着一丝坚毅,“我那大地的母神,万物生命的母亲,自然的执掌者呀,您最亲爱的小女儿瑞亚来看你了,还请您来响应我的呼唤。”

    一阵土黄色的沙尘席卷过大地神座,盖亚正端坐其上。

    “哦,我那世界时光的化身的小女儿,来找你的母神是有什么事情吗?”盖亚优雅地走下了神座,面带慈爱地看向了瑞亚。

    “母神,恳请您救救您的女儿和您的外孙吧,您应该也知道克洛诺斯这些年因为乌拉诺斯的诅咒而做出的事情吧?”跪倒在地上,瑞亚的脸上满是泪痕,“他已经吞噬了我的五个孩子,如今我又孕育了新的神子,这是一对双胞胎,我真的不想要让他们同样步入他们兄姐的命运了。”

    盖亚的脸色迅速变化,从本来的慈祥化作了淡漠,转化得是那样的自然,就像原本的慈爱不过是一张虚伪的面具,原本俯下身要去扶起瑞亚的双手也缓缓地收了回来。身上那股独属于原始神的威压也不再保留,全部倾泻在了瑞亚的身上。

    “瑞亚,我想克洛诺斯做这件事一定有着他的原因,他是神王,你作为她的神后,自然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改变他决定的神,不需要来找我。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就离去吧,你的母神我要休息了。”漫不经心的话语随着她身体的离去逐渐吐露出来。

    瑞亚闻言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不愧是我那淡漠亲情的母神呀,但是我能够提供让你满意的代价,我愿意让您来抚养忒薇斯忒尔和宙斯,宙斯将会是我最小的孩子,他将成长为未来的第三代神王,您的抚养会让他对您一直保持绝对尊重,在下一个时代,您将不止拥有超然的神力与虚无缥缈的尊贵地位,还同样将拥有无穷的权力。”

    盖亚停下了走向王座的脚步,但还是没有回头:“多么诱人的提议呀,但是你要怎么保证这一点呢?”

    “源自乌拉诺······不,源自您的您的血脉中的那股淡漠与对权力的追求一定会促使他作出最有利于权力稳固的选择,而还有什么比一位原始神的支持更有利于权力的稳固呢?尤其是,当他的王位来自于这一位原始神的时候。而我相信,在您的抚养下,他也必然会成长为一位未来的神王,不是吗?”轻抚着肚子,带着一丝不忍,瑞亚直视着盖亚。

    土黄色的身形瞬间出现在瑞亚的面前,单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真是大胆呀,是谁给你的勇气去在一位原始神面前揣测她的想法,无论我热不热爱权力,都不是你能够好奇的呀,我那备受宠爱的女儿。”

    说罢,盖亚的身上便涌动起了浩瀚如烟的生机,涌向瑞亚。

    大地与生命,这便是这位原始神最本质的力量,两个原始神级别的力量,再加上作为混沌卡俄斯的长女,她本身便继承了最多的神力,巅峰时期的盖亚完全可以说是世界上的最强者。

    但此刻,她那引以为傲的生命神格却失去了它本应产生的效果,瑞亚的生命并没有被她的生机所吞噬,青春的面孔仍旧完好无损。

    盖亚松开了手,放下瑞亚:“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依仗,时光叠加吗?你一早就在自己身上加持了自己的时光力量,让你与所有时间点的你相连,平摊伤害。而时间是没有极致的,它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限细分,通过微元法,任何攻击到了你身上,都会跟没受到一样。”

    “这种程度的时光力量,你已经触碰到了原始神的境界了吧。”盖亚点了点头,随即轻蔑的一笑,“但是,原始神之所以叫做原始神是有原因的,没有到达原始神境界,无论你多强,都不可能嬴。这种微元法的确很强,但如果我直接否定你的生命呢?”

    “要知道,我可是生命的主宰,而生命乃是原始神级别的力量。而无论是神还是人,其实都是生命的一种,而我可以随心定义生命,只要不到原始神,就根本没有能力拒绝我。”

    瑞亚面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尊敬,低垂下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忌惮:“我明白的,母神,我只是想要证明一下我是以为合格的合作者。”

    “源源不断的誓言与悔恨冥河呀,伟大而可怖的誓言女神斯提克斯呀,我,瑞亚,时光的主宰,岁月的化身,世界的流逝,在此向您发誓。”

    “只要大地的主宰,生命的司掌者盖亚愿意抚养我的孩子宙斯和忒薇斯忒尔,帮助他们推翻空间神王克洛诺斯的恐怖统治,并且救出他们的哥哥姐姐们。我愿意永恒效忠于盖亚,以母神之名,命中注定将接过克洛诺斯冠冕的神王也永远不会违背盖亚的至高意志!”

    冥河滚动,无数誓言涌出,一位黑发蓝眼的女神立于其上:“斯提克斯在此见证!”漆黑的河水流淌过瑞亚的神格,最终汇聚于她的手上,化作一道紫色印记,又悄然隐去。瑞亚清楚,从此以后,只要她违反誓言,无尽的冥河之水便会带走她的神性,让她永恒沉睡。

    璀璨的笑容忽然于盖亚的脸上绽放,“我最宠爱的小女儿,你要是早点说不就好了,这两枚大地之石早就汇聚了我那奇诡多变的孩子,海之奇观陶玛斯的力量,结合上我生命的权柄,可以轻松地瞒过克洛诺斯。”

    说着,盖亚召唤出两个婴儿模样的石头,其中涌动的生命力量是那样真实,石头仿佛有着呼吸一般,散发着无尽的神力光晕,让瑞亚一阵心惊。

    “哦,我那拥有无尽母性的众神之母呀,感谢您的恩赐,那我就先行离开了。”瑞亚也面露笑容,接过了那两枚石头,仔细收了起来。

    时光的女神翻舞其她那光洁的双臂,伟岸的时间之力萦绕其身,逆流而上,瑞亚化作光华消散。

    过去的瑞亚睁开她那饱含泪水的双眼,现在的瑞亚轻轻环抱,与其合二为一,大地石胎于她的手上浮现。

    时间流淌挪移,世界正常流逝,未来的的瑞亚端居王座之上,她未曾来过大地神殿,除去原始神不会有人感受到一段时间的倒流。

    时光,多么恐怖的力量,无数神祇所深深恐惧的存在,但在她的手中却如黏土一般肆意玩弄,而这才是时光女神瑞亚真正的力量。如今,有多少神还记得她瑞亚的威名呢?又还有多少神记得当年乌拉诺斯正是由克洛诺斯和她联手才成功击败的呢?怕是连她的枕边人都想不起来十二提坦之中的第二强者不是俄刻阿诺斯,而是她。

    “可惜,时光的力量能够瞒过斯提克斯,挡过冥河,却无法违背法则。所以这才是冥河誓言无人能够逃脱的原因,早在建立之初,斯提克斯就将其与法则相连了。向冥河起誓,就是向法则起誓,难怪盖亚会在我起誓后就选择支持我。也罢,这个代价可以接受。”

    紫色的神纹于瑞亚的手腕上浮现,提醒着她那永生永世的誓言。

    无尽的黑夜之上,那身着金线黑裙的女神手持一卷赤金色布匹,唇角勾起,“宙斯已然孕育,既然我那承载世界的姐姐已然出手了,那我这个命运的女神,又有什么理由暗暗看戏呢?”

    一道虚幻的身影自她的身体之中走了出来,“那我就此前去了,由我抚养长大的他将会顺应自然的法则,顺应神王的诅咒,给予克洛诺斯他应得的报应,而宙斯也将因此继承那神王的诅咒,并继续传承下去,直到永远。”女神微微颔首,她随即化作点点光尘消散。

    女神的眼眸在刹那间化作赤金,手中的布匹绽放出强大力量铺展开来,演化为一幅无尽图谱,凡物与神明,乃至世界的命运都在其上书写着。

    “唔,克里特岛的山羊,丰饶与抚养的力量吗?生命的下位概念呀,看起来是我的好姐姐吧。既然如此,就让我利用一下吧。”尼克斯轻轻诉说。

    “以命运的名义,严格的领导化作密切的组织,汇聚起底层的意愿,群众的力量凝聚,于黑夜的怀中诞生吧,民主与意愿的统领之神泽摩卡题刻。”她分离出来一团神性力量,结合命运力量孕育出来一位新生的男神。

    男神一经诞生便化作了成年形态,左手高举权杖,象征着众生民意的汇聚。“我黑夜的母神,我在此感谢您的孕育。”尼克斯微微点头。

    泽摩卡题刻挥舞着权杖,随即分理出一团本源,抛掷到空中,“我为民主与意愿之神,而民意的汇聚需要严格的组织,我亦为严格组织之神,而我创造的蜜蜂,从上至下贯彻组织严格、等级森严的行为理念,基层数量巨大,自此即为我的圣兽,而最初的蜜蜂即为蜜蜂之神。”法则环绕,民主与意愿衍生出严格组织和基层的神职,和一枚小型的蜜蜂神格。

    泽摩卡题刻将蜜蜂神格和基层神职融入那团本源之中,随即产生了世上第一只蜜蜂,扔向克里特岛,刚一落地便化作为一位淡雅疏离的男神,蜜蜂与基层之神墨利修斯。

    那最初的山羊看见这位由种族最初生命化作的新生男神,似有所感,盖亚造物残留的那一丝神力由此汇聚,盖亚为养育宙斯而赐予的丰饶与抚养神性和其身为最初山羊的神性汇聚形成山羊神格和食物丰饶的神职。使其变化为一位拥有金色长发的丰腴女神,山羊与食物丰饶之神阿玛耳忒亚。

    抚养神职虽然并未成功汇聚,但终究汇聚了些力量,使她的乳汁中充斥着抚养的力量。

    两神走向彼此,蜜蜂生产的蜂蜜是一种天然食物,而山羊则是基层人民的生活所需。他们都是最初的种族神,神职又是如此契合,再加上命运丝线的挥舞,他们瞬间就陷入了爱河。

    注视着彼此,神力于身侧汇聚,伴随着一颗椴树的繁茂生长,孕育出了两位新生的神明。

    自然法则与报应之神阿德刺斯忒亚和椴树之神伊达自此降临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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