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姐妹,请吃饭吗?”付蘅不合时宜的电话,让面前的餐食更难下咽。

    “女明星8字箴言吸烟刻肺。付蘅,我从不自作多情,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是想太多了,我还像吻一个神明一样,虔诚地奢求了。”

    付蘅听她在语无伦次的说着,知道贺云筝这层窗户纸捅了,可捅出来却是一把具象化的刀子。

    “今天我去看你。”

    贺云筝好像也没有多伤心,只是饭不香了而已,这对女明星来说是件好事儿啊。

    下午1点左右,贺云筝巴巴的守着窗户终于等到付蘅,付蘅提着一杯青梅果碎汁,走入病房。

    一进来,贺云筝两眼放光地盯着她手上的那一提果汁。

    “这天真热啊!来听你讲讲人情淡薄。”付蘅瞧着她的注意力都被青梅汁给吸引了去,于是给她个痛快一刀。

    “真让我伤心,不谈了,过去了,也就比三秒多几秒,结束了。”贺云筝挑过头神情暗淡的说着,看似漫不经心。

    “贺云筝啊,贺云筝,你不是吧?真情窦初开了。悄悄你这傻狗表情。”

    说到狗,贺云筝又是一阵心肝乱颤地痛。

    “我不喜欢小动物,尤其猫猫狗狗。”

    付蘅想贺云筝怕此次经历像失恋一番,于是也就顺着她了:“嗯,咱从不养。”

    第三天,贺云筝感觉自己又行了,徐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自己在办出院手续了。

    “云姐,你到车上休息,这边我来就行。”

    贺云筝听话地到车上休息,她的背伤经过两天已经疼痛减轻,于是在后车座,直接无形象地躺倒睡下。

    徐兆送她回家,一推开小院儿的门,发现门里面被她母上大人养了一排排的向日葵。向日葵绚烂夺目。贺云筝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莫若说的那句:太靠近容易被肢解。

    她像是尘埃此刻雾霭沉沉,暗淡无光,任何带着光属性的物品都能显得她像块空洞的无神采的烂泥。

    她妈走出来了,看着她目光无神的地和一排排向日葵对峙。

    “你干嘛呢?大热天的。”

    贺云筝哭了,眼泪是决堤的,她曾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太娇气,可是那个巨大的温暖的光球发出声音的时候,她哭了,在向日葵面前。

    “你这孩子,给我浇花是不是啊?”

    “妈,你是不是爱花不爱我了?”

    “说什么呢?到时候结出葵花籽儿,炒瓜子给你吃啊。”

    “哦。”贺云筝擦擦自己的眼泪。

    “又要回来抠脚?”

    “没有,节目录完了。”

    “回家,发傻站外边干嘛?”苏敷和贺云筝揽着她回去。

    “痛。”

    “咋了?”

    “背受伤了,嘤嘤嘤。”

    “你这孩子,背受伤了也不吱声,又瞒着我好几天了吧?”

    “嗯,您知道了也别告诉爸。”

    “回屋,让我瞧瞧。”苏敷强硬地带着点心疼的说道。

    苏敷是个小学老师,而贺云筝的爸爸贺清游是名工程师,常年在外地。

    这栋郊区小别墅看着旧旧的,是贺云筝爸爸贺清幽早年间买的,这些年大家伙儿齐力还清了贷款。因为地理位置不怎么样,但是这几年房价上还是涨了不少,也比较清静。贺云筝拍戏比较拼,有时一身伤地回家,看到她妈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又关怀备至地拎她进屋子,每每都会想到那句标语:家是温暖的港湾,是心灵的归宿,是情感的寄托。的确,贺云筝想如果她是一只风筝,那家是埋在土里的线圈,她受家的牵引,是她的心之所向。

    贺云筝扎进苏敷的胸膛,苏敷的身躯很小,却又如此结实。贺云筝半蹲着撒娇。

    “重死了,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

    贺云筝站好,等苏敷几步坐在沙发上,又想一条小鲤鱼,直接游到他妈身边,下巴枕着自己的手,然后架在她妈腿上,真的是一条咸鱼,懒懒的整个绳子都在沙发上了,她侧着头对她妈妈的肚皮说话。

    “快看我的伤,真痛。”

    苏敷掀开她的T恤看伤,已经慢慢结痂了,还有些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未消散。

    “几天了?”

    “3天。”贺云筝和盘托出。

    然后苏敷一句话不说,就替贺云筝拉上了T恤,然后拿着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开始刷了起来。

    她听着她妈放的声音,越听越不对劲。

    “下面有请莫若给我们带来这首《风情万种》。”

    “你撅屁股干嘛?”苏敷一巴掌把贺云筝又拍成一条咸鱼。

    “我想起来,我这长时间磕着您腿不麻吗?”

    “躺好。”苏敷像摸猫猫狗狗一样,一边给贺云筝顺毛,一边拿着手机继续看节目。

    贺云筝只得听着莫若唱完整首《风情万种》。

    ‘我在寻雨后的一只蜻蜓,它躲在你的心里,告诉我和你心跳同频;

    我再轻吻你走过的足迹,向日葵引路的方向,风筝飞于无边天际;

    向阳的花儿别在你的发间,你风情万种,留一个背影;

    是暮暮朝朝,是求而不得,是风情万种,肢解着我的阳光;

    旗袍里摇曳的身躯;

    从天而降红色嫁衣;

    你风情万种,转身看到了尘土。

    是风情万种,你也对我笑了。

    现在向日葵的种子撒了一地,

    来世换我风情万种抓把瓜子请你吃。

    那只飞远的蜻蜓也请告诉风筝我在想你。’

    “歌声迷人吗?”苏敷问着贺云筝的时候,贺云筝不知是发呆还是在沉思。

    苏敷一巴掌又拍向贺云筝的屁股。

    “啊,我觉得不迷人,一点也不。”

    “这是莫若的歌,偏古风类型的,你认识莫若吗?。”苏敷老妈宣传大使一样不饶她。

    “不太熟,这歌我就没听过。”

    “班里的那群小崽子们都认识他,你一个混娱乐圈的居然不知道。”

    “我不追星。”贺云筝不想和她妈研究这个人,不想。

    她好像有点《诺丁山》里的感觉了,不想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消息,但是生活里却都是他。突然她就非常邪恶地冒出念头,那些是莫若自己说的,自己唱的,莫若啊莫若你被肢解掉算了。

    在家又休息3天,经纪人方姐打来电话说《朱砂的世界》要进行一个开播前的宣传。明天徐兆会过来接她。她挂了电话,付蘅的电话打过来了。

    “怎么啦?”贺云筝拿着手机,左手在捻一块床单。

    “小股东,过来喝茶啊。”

    “哦,没心情。”

    “这都几天,来喝茶。”付蘅感情的基础的为零,所以对贺云筝这类迷惘消沉不太理解,这会儿听着贺云筝这低迷颓废的声线,只得用命令的口吻,让她走出她的避风港看看外面的世界。

    贺云筝又是那副兔耳头盔的打扮踏入竹水间,这次是付蘅迎上来替她卸了头盔,然后迫不急待地把她往包间里带。

    包间里坐着个男人,男人西装笔挺,头发有意地打理过。

    贺云筝顿住脚步,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她言笑晏晏,唇语示意:三秒。

    虽说电视剧中常说一段感情的结束是另一段感情的开始,或者说用另一段感情来修复上一段感情的情伤,可是她这情况明显都不属于这两者,她第一段感情都没开始得起来,是她会错意了,是她用了试探以及错误的勇敢,她都无法定义这段似是而非的感情,现在怎么能开始新一轮。她的心空不下来,不是她丰沛的情感,而是浓浓的悔意。她不知道怎么能这么的后悔。

    贺云筝是个演员,所以面对这种情境,带着一点点相亲意味的见面,她能保持很好的礼貌。

    “师兄你好!我是贺云筝。”

    “你好我是骆轩,一名心理医生,付师妹让我来给你做些心理辅导。”

    贺云筝挑头和付蘅眨眼睛,用意念在传播自己的不满:好你个付蘅,这是先斩后奏啊。

    “骆师兄不是UP主吗?”

    “这是我的一位病人让我代为管理的账号。放心纯享版曲子他授权了。”

    “我最近还真的太过于自作多情。”

    “并没有,我算是你的粉丝。”骆轩果然是心理医生,很快的切中要点。

    “那作为粉丝我想了解我的偶像最近是有什么烦恼吗?”

    “就过于自作多情,向一个以为喜欢我的人表白了,就现在挺后悔的。”贺云筝不藏着掖着。

    “这是一种勇敢,如果不表白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的态度。”

    “可我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勇敢,是任性的勇敢。”

    “我可以理解为你认为这是一腔孤勇,因为得不到回应。”

    “是的,但现在我知难而退了。”

    “那其实你自己也不想泥足深陷,你是觉得自己的抉择太不谨慎所以才后悔,其实这种悔意是对自己的保护。”

    “对自己保护吗?”

    “但是也不需要一味地让一种情感保护你自己,或者更消极的情感。人生的长河里只是个小小的插曲。”

    “谢谢师兄,受教,好像豁然开朗。”

    付蘅走进来,拍了拍贺云筝,瞧着骆枫夸奖道:“怎么样,三秒厉害吧!”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贺云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电话打来给骆轩时,三人正在聊一些高中的一些趣事,骆轩看着来电显示,不小心错按了免提。

    “骆轩,纯享版音乐你给了谁了?”

    贺云筝一听到这声音立马警惕地皱眉。

    骆轩立马调成听筒模式,接起,走开。

    “是你努力要追上的阳光,肢解你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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