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阴天,枫望坡上聚集了很多游客,大多是出来野餐的。

    贺云筝开着那辆粉色小毛驴远远地往坡上看几眼,真的可以永远相信粉丝的生产能力,昨天走秀的第一套侠女造型这就出了周边风筝。

    她开过枫望坡,来到竹水间——是她好姐妹开的一家中式茶楼,她算是投资人之一。走进来,坐在一层大厅吃茶的客人纷纷侧目,就见贺云筝戴着粉色兔耳头盔,护目镜挡着,完全看不到正脸,与这古色古韵的茶楼格格不入。

    付蘅站在楼上一瞥就看见了这么一奇怪装束的人进了门,知道是她,连忙下楼勾住她的脖子。

    “多久没来了。”付蘅锁喉。

    “痛,你们怎么都爱勾我脖子。”不甘示弱的贺云筝也去勾付蘅的脖子。

    “谁啊,你有别的狗了?”付蘅故作吃醋状,眼含笑意。

    “没啊,走,去包厢,我把这身行头给卸了。”贺云筝拍拍付蘅的背。

    摘下护目镜和兔耳头盔,贺云筝往那木质扶手椅上一坐,卸了劲儿,然后就发呆。

    付蘅推推她,“哎哎哎,大股东,来点茶吗?”

    “你知道我为啥这么久没来吗?”贺云筝嘴角下拉,“没钱。”

    “哟,贺大美人啥时候缺钱了。”

    “啥时候都缺。”

    “等着,姐请你,从你分红里扣。”

    “真精打细算。”贺云筝无语。

    付蘅给她上了点心和茶水,两个人开始东扯西扯。付蘅是贺云筝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两人认识了10年了。凑一起,就算无话可说,也不尴尬。

    “筝儿,你这走秀真是绝了啊,我每天都要看它个八百遍。”付蘅拿着手机打开视频软件又刷了一遍贺云筝的走秀。

    “说吧,你对我有啥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看你貌美,舔颜呗,给你推荐个up主,专门剪辑你各种视频,还有精妙绝伦的配乐。”

    “你瞧我对我自己感兴趣吗?”

    “我瞧你对啥都不感兴趣,还记得那个情窦初开的三秒吗?”

    “啥?怎么开黄了?”贺云筝不知道话题怎么急转而下的,喝了口茶水。

    “我黄还是你黄啊?就你高中那位三秒啊?”付蘅真想用手机敲贺云筝,“高中运动会,被我拉去看比赛,然后你看着一个阳光帅气且笑容灿烂的师兄背越式完美破纪录迷了心智,口水直流。3秒过后,你就对他不感兴趣了,你给那人定义三秒心动者,后面懒得说心动者,就直接喊人家3秒,这些你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我把这个up主推给你,真的老厉害了,只是有半年不更了。你看看呗。”付蘅好像在推荐自己的茶水一样推荐这个up主。

    “好捏好捏,我康康。”

    “贺云筝,你恶心心哦。”

    贺云筝直接凑过去,“你打开,在你手机上直接看就成。”

    “莫若来世再见。”贺云筝轻念。

    “这个up主每个视频都以这段文字做结尾,感觉怎么样?”付蘅颇为自信地看着已经沉溺于其中的贺云筝。

    “挺好的。”贺云筝依旧刷着,“背景乐不错,听着像是古筝,有纯享版吗?”

    付蘅帮贺云筝私信了这个up主,让贺云筝等消息。

    “莫若,你有病啊,大晚上的你干嘛?”黄世在抓狂,好不容易睡着,被一通电话打醒。

    “明天,她会来的吧?”莫若声音低哑,毫无生气可言,宛若暗夜鬼魅。

    “会的,会的。”黄世在宛若打发小孩子一样,说完就挂断,挂断后,又无法立即入睡,于是拨了一个久未联系的电话。

    “有病啊,谁啊?”徐兆拿枕头盖住自己,那手机铃声一声又一声催命符一样。

    “你TM谁啊。”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我,黄世在。”

    徐兆立马坐起身了:“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想说你同意了,告诉你晚了。”

    “贺云筝明天会回节目组吗?”

    “云姐?回。”徐兆回答得干脆利落。

    嘟嘟嘟嘟......

    贺云筝收拾出门吃早餐时,徐兆已经在门口等了。

    “今天这么早?”徐兆一脸面无表情,眼底乌青,“下车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云姐,你认识黄世在?”

    “没怎么打过交道,是莫若经纪人。”

    “哦。”

    “下车吧,走过去吃饭,还想我给你带啊。”贺云筝看着一动不动的徐兆,真不知道谁是助理。

    徐兆一脸不乐意的走下车:“那他很关心莫若吗?莫若好像是22岁吧,和我一样大?”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关心人家年纪干嘛?这经纪人应该挺关心旗下艺人的吧。”

    两人吃了早餐,然后开车到了朱砂镇。

    “贺云筝,你总算回来了。”导演不冷不淡地投来目光。

    贺云筝却受宠若惊,打了声招呼进到休息室。瑞娜见她来了,便过来缠上她:“哇,是谁回来了,让我瞧瞧。”

    “导演怎么回事?一副冷淡脸说出狗见包子的话。”

    “你这比喻真贴切,还不是你们公司那个来代班的,那位啊,搞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洗耳恭听。”

    “就那个叶长芯一直搞不清我们都是没有剧本即兴发挥,她却一直在向导演要剧本,也接不住别人的戏。”

    “导演就斥责她是个现眼包,平时就知道抢戏,关键时刻一个屁都放不出。”柒虫不知不觉加入到两人的谈话中。

    贺云筝扫视了一下四周,肖笑和戴鸢都不在,她丝毫不关心地问道:“莫若呢?”

    “或许在民宿?”瑞娜也不知道,莫若很少和她有对手戏。

    推开民宿的门,莫若穿着一件灰色T恤,背对着她,好像是梳的背头,用带线的耳机正听着音乐。阳光轻抚他的背,或许因为这一丝的温暖,他转过头,眼底含笑,面上却冷漠至极,让人感觉到了想要极力掩藏的浓烈情感。

    “弟弟我回来了。”贺云筝以角色身份打招呼。

    “六年了,贺云筝,你来见我了。”

    贺云筝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并无摄像机,现在节奏这么快,这就开始了,时间跨度一下子6年后了?

    “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More 惹?”贺云筝打趣他道。

    “没,好久不见了,姐姐。”

    莫若还是那个阳光照在身上很清爽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沉重。

    6年间,戴鸢和肖笑已经是一对夫妻了,而贺云筝的不告而别,被解释成了去寻亲,那她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来看看故人?

    贝雷帽,墨镜,包臀短裙,贺云筝走在朱砂镇福成巷子里,摇曳生姿,而身边再也没有单车少年的身影。

    “贺云筝。”巷子里静悄悄地被这一声给掀起热闹,瑞娜笑盈盈地透过阁楼上窗户和她打招呼,六年足以改变很多,柒虫出了镇,没了消息,瑞娜成了小镇剧院的班主,之前自由随意的衣着换成了朴素典雅的中式旗袍,中短发。

    贺云筝愣愣地看着她,下拉墨镜看得更清楚些才辨认出她来:“瑞娜?”

    瑞娜欢喜地让她进屋叙旧,她应声推开院门,就看见满目绿植,鲜花摆了一整个绿木架子。

    “你这里真讲究。”贺云筝环顾院中布局,足见主人的悉心打理,两人对坐于枯木凳上,就着白玉桌喝茶聊天。

    “6年了吧,你当初说是寻亲不久就回,倒是流连忘返。”

    “有些事情耽搁了,老人家身子骨不好。”

    “那这么些年你可有莫若的消息?”瑞娜的问题出乎贺云筝意料。

    “他不在吗?那我们的小院现在谁住着?”贺云筝听到莫若二字心头一颤。

    “空着,怕是都生了灰了长满蜘蛛网了。”瑞娜拿起一杯茶品了一口。

    “喝完茶我回去看看,收拾收拾住段时间。”

    贺云筝看着破败的小院哀叹道,这工程量。行李箱里拿出便装,脱了贝雷帽,和一身洋气的衣服,换上,准备大扫除。

    当听见敲门的时候,贺云筝正沉浸式打扫,现在的样貌是灰头土脸。

    “我去,灰尘也太大了,若,我们真的要住这里吗?”叶长芯挽着莫若的手臂进门。

    柒虫因为演唱会退了节目组,导演再看不上叶长芯,还是因为和方姐的某些交情应下头皮带带她。

    “是我,不是你,离我远点。”莫若抽出手臂。

    贺云筝出来看到的一幕感觉是莫若被自己撞破,慌张抽出手臂。

    她咳嗽了一声颇不自在地在想,莫若这两天是和叶长芯有什么戏份吗?两人有啥情感纠葛,作为姐姐的她应该表现一个怎样的状态。

    “cut。”导演突然骂过来,“贺云筝偷懒2天你是昏了头了,为啥愣住了,是接不住戏了。”

    “对不起,对不起。”贺云筝和导演和对手演员和工作人员挨个儿致歉,随后便进入状态。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进来干活儿。”贺云筝没好气的冲莫若说道,连带这叶长芯也被她这长姐的气势压了下去,好像也想拿个扫帚扫扫地什么的。

    “cut,叶长芯,我说过你多少遍,你得有自己的思考,你觉得你是来扫地的吗?别OOC”

    叶长芯被骂后,瘪着嘴,一副哀怨地看着贺云筝。

    “姐,好久不见。”莫若拉进行李箱,贴近贺云筝这个小脏娃侧头冷冷的一句。

    “嗯,好久不见。”

    “我可不住这儿,我去喝茶了,莫若你走不走?”叶长芯又不知道该咋顺词了,赶紧说上几句,然后在摄像机面前摆弄几下,秀了一下自己精致的妆容,莫若当然没有理她,她便气呼呼地走了。

    贺云筝擦着玻璃,莫若刮着墙,两人莫不作声,空气凝滞。到了后面贺云筝越发觉得干活儿无力。

    “姐,是我6年前越界了你才会走的吗?”

    贺云筝脑中有千万种计算,这个“越界”是什么意思,她依旧不作声,只能根据莫若接下来的话来判定。

    “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吻了你,我对你早非姐弟之情,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贺云筝脑中炸裂,她该怎么回他,她的一只可可爱爱的金吉拉猫,什么时候变狗了。

    贺云筝犹犹豫豫地转过身,从莫若眼神中看到了攻击性。墙灰被莫若刮下一层,阳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在了灰尘中,莫若攻击性的眼神又变得暗淡,好像是灰尘拼成的心脏,被阳光肢解。

    贺云筝想要逃,却又心疼地迎了上去,现实里莫若是开朗的,时而傲娇却时而乖得很想顺顺他的毛发,可是在这个场景里他是颓废的,贺云筝的接近,让他粉身碎骨了,而他紧紧拥抱住这屡阳光。

    “我好想你,姐。”

    “莫若你抱得太紧了。”莫若好像是病了,将自己的头掩在贺云筝的肩窝,沉重地呼吸,好像有瘾。

    “姐,我好想你。”莫若口中喃喃,抱得贺云筝喘不过气。

    “在我把你肢解之前,你是要把我肢解吗?”本来因为手上脏,不忍心扒开莫若的贺云筝,还是拍了一下莫若的头。

    “看看我这件衣服,污水渍,墙灰,后备可能还多了你两个抓印儿。”

    “我给你洗。”莫若终于恢复了神志了,还是贺云筝可爱的弟弟。

    “莫若,你玩挺大啊,你啥时候吻我了,还非分之想,醒醒?”贺云筝调笑他,拿了刚刚摔到在地上的鸡毛掸子准备抽他。

    莫若贴近,抓着她的鸡毛掸子,一拉,右手顺势再在贺云筝背后留个爪印儿,两人落到了床上,贺云筝直接枕着莫若胸堂,气氛过于暧昧不清。贺云筝起身,莫若带着她的头,挺背,咬她的耳珠:“像这样,又像这样。”又吻上贺云筝的唇,辗转碾压。

    贺云筝想自己最近或许是奶茶里的爆爆珠,除开皮肉就炸了,流出来酸的甜的还是什么滋味的成分复杂。

    当时是签了个接受度协议说过脖子以上的亲吻能不能接受,贺云筝想都没想就签了同意,因为和她好像没啥关系。

    “姐姐,我们悖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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