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微信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的消息:【你好,我是李阿姨介绍的。】

    宸言点进看了后当即烦躁起来,退出微信拨出去个电话,那边就像在等着她一样,瞬间接通。

    宸言语气及其不耐烦:“妈,你怎么又乱来!”

    宸母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反驳道:“什么叫乱来啊,你看和你同岁的,还有比你小的都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我和你爸着急。”

    对于相亲,宸言唯恐避之不及,曾经不惜和父母说狠话,玩消失。

    有个晚上,一向沉默寡言的宸父破天荒打来电话,说了一大堆:“你一个人住那边,没个依靠,生病了没人照顾,我们只能干着急。明明你都二十好几的姑娘了,我和你妈还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怕你和大众不一样招人议论。”

    “我们没想把你逼成这样,是我们没考虑好你。你要实在不想就算了,一个人也好。”

    电话那头又隐隐约约传来了宸母细微的抽泣声。

    宸言沉默良久,说:“我知道了。”

    自那以后,她抵触归抵触,但为了让父母少操点心,还是选择了妥协。

    但对爱情的态度却从未动摇和改变。

    宸母听见女儿松口了,打算再添一把火,语气故作为难道:“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要是不去我不好办,去看看,万一合适呢,要实在不行就当交个朋友。”

    宸言当然清楚她妈心里那点小九九,只是懒得再吵了,吵起来弄得两败俱伤不说,心里还会愧疚。

    “就这么定了啊,你一定要同意,我挂了啊。”

    生怕听到自个儿女儿说不字,宸母慌忙挂断电话。

    “嘟”的一声后,宸言失力放下手机,靠在墙上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她重新打开微信,只能认栽,点下同意。

    【你好。】

    【你好,我叫王捷。】

    【宸言。】

    【这周日有空吗?一起吃顿饭了解一下。】

    【好,你定地方吧。】

    她想快点把这事解决,没拒绝对方的邀请。

    【介意带朋友一起吗?】

    【可以。】

    对宸言来说,再好不过了。

    【好,到时候再联系。】

    从这简短的聊天中宸言推测出,对方大概和自己一样,对于这场相亲也是不情愿参与的,无奈被家里人逼着应付。

    她退出微信,给顾贻琴拨去电话,顾贻琴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贻琴幸灾乐祸道:“我就说阿姨消停不了多久吧。”

    宸言卑微地求助:“你陪我去吧,周日,好不好?”

    顾贻琴想想这不将好找到个正当理由把儿子扔家里,直接答应:“行啊,搞得像你哪次和相亲对象吃饭我不在。”

    这句话是唯一的慰籍了。

    宸言欲要哭出两行泪,嚎叫道:“谢谢宝,有你真好。”

    顾贻琴听了浑身发麻,没忍住骂道:“滚开啊,肉麻死了。”

    到了周日,宸言穿着普通,和平时一样画了个淡妆,和顾贻琴一起去约好的店。

    根据王捷自己发过来的照片,店里寥寥几桌人里,宸言很快找到他,往他那走去。

    王捷认出宸言,起身伸手示意:“你们好,请坐。”

    宸言微笑点头:“你好。”

    两人坐下后,王捷才随后坐下,把菜单递到两位女士中间:“看看,想吃点什么,我随意,没有忌口。”

    宸言说了句谢谢,抬手接过。

    她和顾贻琴翻看着菜单挑选,看他是孤身一人没忍住,好奇地问:“你朋友呢?”

    王捷像才回过神一样:“啊!他在来的路上,不好意思,刚刚忘记说了。”

    宸言笑语:“没事,那我们等他来了再点吧。”眼神先后扫过顾贻琴和王捷。

    顾贻琴应好,宸言准备把菜单放下。

    谁料王捷立马摆手说:“不用,他和我一样不挑,等他来了直接吃现成的更好。”

    相亲嘛,大家都是带着目的来得,打开话匣子的方式也是老套,无非就是询问对方的基本情况,工作、年龄、个人爱好……这些。

    至于基本了解后能否更近一步就要看对方带给自己的感受了。

    宸言给王捷的感觉就是挺文静,且平静的一个姑娘。

    三言两语的聊着,有顾贻琴在也不煎熬。这时,王捷突然举起手,示意着人过来:“我朋友来了。”

    宸言知道,是他那位迟迟未出现的朋友。

    她和顾贻琴随着他的视线往后看,那人步覆稍稍匆忙,很快就从店门口走到三人面前。

    顾贻琴目光不可置信:“张遇深?”

    张遇深不紧不慢地走来:“是我,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先笑着打过招呼,后神态自然地抽出倚子,坐在顾贻琴对面,对这场面一点惊讶之意都没有。

    顾贻琴意外见到老同学,兴奋难掩:“咱们得有七、年没见了吧?”

    张遇深叹气:“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

    对于时间,他也不禁感慨。

    王捷此刻云里雾里摸不着北:“你们认识?”

    宸言见状解释道:“我们仨是高中同学。”

    清枫还真是小,小到从未谋面过的人,能因另一个人把人际关系网串联起来。

    小到和有些人见了又见。

    这样也挺好。

    “宸言。”

    张遇深叫她,宸言“嗳”了一声应他,点头笑笑。

    这个招呼十分简短,连寒暄都没有。显得两人就是那种在高中从来没讲过话,仅仅只是知道对方存在的同学。

    可惜不是,不是单纯的同学,又不是单纯的朋友。

    谁不想坦然面对,可想和做完全是两回事。

    王捷真实性格与表面的温润截然相反,是个社交悍匪,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周内和张遇深处的称兄道弟。

    得知三位是高中同学,惊讶过后,也不见外,有着顾贻琴帮忙搭腔,就这样,相亲局变成了小型同学聚会。

    两位主人公已完全把正事抛之脑后。

    王捷:“你俩快跟我说说,他上学的时候干过啥蠢事,以后上班我好当着同事面糗他。”

    他急不可耐,想掏张遇深老底。

    顾贻琴喝了口咖啡:“他上学的时候可是标准的三好学生”,话落,她有意对着宸言问:“对吧?”

    宸言迟疑地看了眼张遇深,见他还是那副随和的模样,便不怕他介意了,她憋着笑说:“是,经常被老师夸,我们都听腻了。”

    顾贻琴:“反倒是我和宸言那时候,成绩差的要命。”

    张遇深最先笑出声,损起宸言,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是,数学考4分,确实挺这个的。”

    宸言表示:为啥躺着也能中枪……这人还是那德行。

    她喝了口咖啡掩饰尴尬,甩手说:“哎!好汉不提当年糗。”

    但她当然也不会往心里去。

    王捷找到盟友:“我当时读书的时候也是,最大的愿望就是数学这门科目消失。”

    “对吧!”,宸言劲头上来,眼里都泛起光,直接激动地双手拍桌:“我当时真觉得数学老师说的不是中国话。”

    顾贻琴拍手鼓掌,出现佩服的眼神,说:“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张遇深坐那儿,看宸言和王捷相谈甚欢,自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插不上话。

    见王捷又要讲话。

    “这个好吃。”

    张遇深先一步拿起叉子,直接把食物往他嘴里怼。

    王捷支支吾吾说不清,一口气把食物咽下去,停顿片刻,腔调谄媚道:“你别搞,等下别人看了误会咱俩的关系。”

    宸言和顾贻琴不约而同地笑开怀。

    他继续聊天:“宸言,我听说你是开蛋糕店的?”

    “是,离你们镇府挺进的。”

    “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熟,我妈上次生日我就是在你那儿订的蛋糕。”

    王捷想起这事。

    宸言期待地问:“是吗,味道怎么样?”

    王捷肯定道:“肯定是好吃的。”

    宸言乐了:“那以后多来照顾我生意啊。”

    王捷:“行,以后天天叫张遇深去店里跑腿买面包,让他工资全花那儿。”

    他手搭上张遇深的肩,朝他眨眼,跟在邀功一样。

    王捷这人善于察言观色,有眼力见。虽然和宸言聊的欢,但没少注意张遇深,看他刚开始还愿意说几句话,打从自己和宸言聊起来后,他的脸也逐渐冷下去。

    他看得出有猫腻。

    张遇深反应过来,面色僵硬,嘴唇生硬地张开又合上,说不出话。

    干脆直接别开眼,装起糊涂。

    王捷手指对着他比划,看向宸言说:“这大小伙子,舍不得钱。”

    张遇深看准时机,抓住他的手放下,冷冷道:“是舍不得给你花,我觉得冤枉。”

    这会儿倒是愿意搭腔了。

    日光悄无声息地暗沉下来,店里涌入一批新客人,声音嘈杂。

    王捷开口询问:“时间不早了,要不今天我们就到这儿?”

    聊的合拍,大家都没注意时间流逝,现在都为聊这么久感到神奇。

    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好。”

    要是其他人,王捷大概会客套的说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或者“下次再联系。”

    但现在这情况就大可不必了。

    他们站在店门口前的红石板路,目送宸言和顾贻琴离开。

    待离她们有一定距离后,王捷肩膀靠近张遇深,话里有话:“滋滋,我看你和那姑娘的关系,不简单呐。”

    刚才瞧他那眼睛,都要把人给望穿了。

    张遇深:“你从哪看出来的。”

    他本来看着宸言背影,现在才迅速收回眼,嘴硬得很。

    王捷:“哪都能看出来。”

    他饶有意味的轻声一笑。

    顾贻琴眺望着那条一眼到底的马路,说得津津有味:“真没想到,竟然能碰见张遇深,我以为他那种级别的,会留在北上广哪些大城市闯出一番天地,一辈子都不会再回这小地方的。”

    宸言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充满平静:“你这就是刻板印象。”

    此刻,夕阳为万物染上橙色余晖,奔波的每一个人都有归宿。

    宸言拍她手,轻快地说:“走了。”

    现在,前方的绿灯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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