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阳光明媚,微风拂过两人衣摆,凌月和白昀两人已经来到遂州城外。
两人看着面色已恢复了正常,但细看还是有些狼狈,特别是凌月,身上青衣破破烂烂的。
好在衣上的血迹已被白昀用避尘术除去,整个身体也被白昀用斗篷包裹着。
“这茨州城看着挺热闹的,”凌月看到城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茨州,是六大州的主州,而茨州城又是主城,所以十分繁华。”
“这里还有许多大家族世代居住于此,之前我们乘船的唐家,同样居住此地,”白昀温声接过话。
“白公子,我看这茨州城,通行好像和遂州有些不一样,”凌月望着城门下排着的长队。
“茨州城普通百姓进城,需要有身份牌才可通行。”
“那,那几人呢?”凌月看着城门上站着的几位年轻男子说道。
“他们居住在茨州世家子弟,只需族徽便可直接入城。”
凌月听到他的话后,想到之前以为只是下界几日,对于这些东西都未曾准备过,便有些犯难起来。
下界有下界的规则,纵使是修仙之人,下界之后也是需要遵循,也不可随意扰乱凡人的命数,否则便要承担因果。
白昀说完后,看到她眉头微蹙,随即温声开口:“凌姑娘,你不必担忧,我带你入城”。
“喂!那边的,在那嘀嘀咕咕些什么,要进城就快排好队,别在那里挡路。”
城门的守卫一早就看到两人在那边站着,于是大声吼去,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站着的凌月和白昀循声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两,”守卫用手指了指两人。
“走吧”
进城的人很多,排了半刻钟才轮到了自己。
“你们两个,身份牌呢?”守卫抬眼上下打量着眼前两人。
“在这里,”白昀从怀中掏出两块小木牌,木牌上刻着两人姓名。
“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来茨州做什么的?”
“我们……”白昀才刚开口,便被打断。
“让开、让开,别挡道”身旁急切的声音传来。
话音刚落,凌月和白昀两人,就被拦到了路边。
城门外尘土飞扬,几位少年策马而行,正往这边赶来,身后还跟着一顶用金锦铺顶的奢华的马车。
“他们什么人啊?好大的阵仗!”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你看到那马车没,唐家的”
“那六州首富唐家?”
“这奢华程度,除了那个唐家,还有哪个?”
“快看,快看,领头那人长得好俊”
“真俊!”
周围人群闹闹哄哄,凌月抬眼望去,目光恰好与路过的领头男子对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讶色。
吁~
吁~
马蹄溅起尘土,停在了凌月眼前。
“凌月,好巧啊,这么快又见面了,”男子翻身下马,语气懒散的打着招呼。
凌月觉得他说话有些奇怪,但还是清声客气说道:“唐少主,之前在船上多谢相助。”
“你还这么见外,不是说好了,下次见面就是朋友了,你喊我明镜就行,”男子语气轻挑的说着。
凌月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就在两人说话间,后面的马车已经来到男子身旁停下,紧接着轿内传出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镜儿,怎么不走了?”
“父亲,儿巧遇了一位朋友。”
“哦,你的朋友?”随后中年男人掀开轿帘,目光投来。
顺着儿子的身影,先是看到了女子,紧接着便看到了凌月身旁的白昀。
白昀抬头,温和的对着中年男人淡淡一笑。
中年男人掀帘的手一顿,眼中露出激动之色,随后急忙下了马车。
“父亲?”
唐镜被他父亲这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到他直接无视了自己,向着凌月身边那男子快步走去,心中有些疑惑。
方才只顾着与凌月寒暄,倒是忘了注意她身边这人,唐明镜仔细一看,认出了是那树林外与凌月行为亲密的男子。
“仙长,”中年男人向着白昀行礼,刚要弯下身,就被一双白玉般的手撑起,随即抬头,看到白昀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见状,便直起了身子,不再行礼。
“多年未见,重、唐家主,”白昀眉眼含笑,温和的说着。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四周,随后犹豫开口:“仙长,此处叙旧之地,要不嫌寒舍简陋,仙长不如前往寒舍一叙?”
“好。”
队伍走后,人群瞬间像炸开了的锅。
“那两人什么身份啊?就连唐家的家主都亲自迎接,还那般客气。”
“那两人之前不是还和我们一起排队入城嘛。”
“遭了,这好日子算到头了。”之前那吼人守卫看着队伍离去的身影,焦虑说着。
“放心,人家压根记不住我们这种小人物,”身边的守卫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唐家院落就建在茨州城有名的东城区,占地宽阔,门外的两侧坐立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像,屋顶用的是掺杂金粉的上好的黑瓦。
进门后却假山石水,长栏绿竹,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精致典雅,别有洞天。
“仙长,儿时一别,几十年来仙长从未来看过我,如今我已年过半百,”中年男人感慨说道。
“重均,你已不再是昔日那唐家小童了。”
“你以一己之力,十六岁便将唐家扶起,这如今家业遍布六州,犬子也是人中龙凤。”
“这还是托了仙长的福,若不是仙长出手相救,家父与我早已不在人世,更不用说这唐家。”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其实不必如此放在心上,”白昀温和的说着。
方才我看仙长二人才刚到茨州,应该还未寻找落脚之处,要是不嫌弃这里,不妨就在这住下,我也好尽地主之谊”中年男孑言语间尽显诚意。
“也好。”
身穿白金丝牡丹袍的男子和青白色斗篷的女子坐在大堂喝着茶,画面看着倒是意外的和谐。
“凌月,我那日便说了,让你与我同行,”唐明镜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凌月皱眉说到。
“你没受伤吧?”
“我很好,多谢唐少主挂心,”凌月清冷的说着。”
“秘境还要过些时日才会开启,你不如就在我这住下,你住这里,别人也不敢来打扰。”
“不了,之前在船上便已添了许多麻烦。”
“哈哈哈,镜儿,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中年男人和白昀从大堂外走来。
“父亲你来了,我们只是叙叙旧,”唐明镜起身快步走向两人,对着站在父亲身旁的白昀郑重行了一礼道“明镜代爷爷和父亲多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唐少主不必如此客气,”白昀轻声说着。
“白仙长是唐家的恩人,这礼不能免!”
唐明镜说完,抬头就看到父亲投来赞赏的目光。
“父亲、白仙长,快请上座。”
虽说之前不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但方才在城门口父亲对这男子如此尊重,一猜便可以猜出,这是父亲一直说的那位白昀仙长。
唐明镜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与这位仙长同行的凌月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小姑娘,你是?”唐家主坐下后笑容和蔼的看着凌月。
凌月从椅子上起身,清声道:“唐家主,在下凌月”。
“听镜儿说你是她朋友?”唐家主笑问着。
凌月顿了片刻,轻声开口:“是,在下与唐少主是在船上相识。”
凌月刚回答完,转眼便看到唐家主身旁坐着的白昀正看着自己。
“好!好!好!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没想到镜儿的朋友也是仙长的朋友,真是缘分,”唐家主高兴的说着。
“舟车劳顿,仙长和凌姑娘应该也累了,要不稍事休息。”
白昀笑着说道:“也好,我二人的确整理一番。”
“来人,带仙长和凌姑娘到晨曦院休息。”
侍女们颔首,柔声说道:“是,家主。”
“两位贵客,请随奴婢来。”
唐家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随即转过头,对着儿子说道:“镜儿,你负责好今夜的晚宴,为父要亲自为仙长和凌姑娘接风洗尘”唐家主郑重的交代着。
“好,父亲,这事交给我。”
“对了,这凌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她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多带她出去逛逛这茨州城,当年你母亲就很喜欢让我带她到处游玩,”唐家主目光柔和的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我知道,父亲”
“你是不是喜欢凌姑娘?为父看你对她有些不一样啊,”唐家主面上带笑询问着唐明镜。
“儿子只是觉得她是个特别的姑娘。”
唐家主温声说道:“为父当年也觉得你母亲是世上最特别、最好、最美的女子。”
“那时唐家还在微末,你娘是世家之女,她貌美无双,求娶之人众多,但却爱上我这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当时母家反对,后来我将唐家家业打拼起来,才求娶到你母亲。”
“镜儿,你若是喜欢凌姑娘,或是其他姑娘,无论身份如何,为父都不会阻止你,唐家无需用这些去巩固地位,但你要知道,当你选择了这个人,就要做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觉悟。”
凌月和白昀在侍女的带领下走出大堂,往阁楼走去,树影婆娑,清幽宁静,几人在廊上走着,清风中夹杂着梅香。
“凌小姐,这里便是晨院。”
半圆形琉璃院门,门内种满梅花,梅香四溢,院内十分宽敞,房屋是由梨花木搭建而成,雕工精致,屋外由片片白玉铺成的玉阶。
屋内陈设低调典雅,清光明亮,一看便知布置之人定然是品味高雅之人。
“凌小姐,这是少主准备的衣物,小姐先洗漱休息,奴婢春儿,在外侯着,凌小姐有事,就喊奴婢。”
凌月看了一眼侍女放下的绯红色金丝锦衣,眉头微蹙。
“春儿,刚刚与我一起的那位男子住在哪里?”
“回凌小姐,刚刚那位贵客也住在晨曦院,就在这院子的左侧的曦院里。”
“好的,春儿”
“凌小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