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穿上

    “我啊,就是这张脸占了便宜,咱俩年龄应该差不多,我可和你们这种菁英不一样,一个个都是学霸,我打小就不爱学习,高中毕业勉强上了个专科混日子,一晃小十年过去了,开店倒的确是不容易,不过我这是加盟的,简单了很多……”阿遥好像一个话痨一样,信口胡说,侃侃而谈,脑子却在高速转动中,仔细核算着,确定自己的话没有任何的漏洞。

    花姐最开始问过自己多大,这个没法造假,陆离和姐夫是发小,那就是三十岁上下,嘁,他这张脸还挺能装嫩…自己现在这么说绝对没问题,要是一会他再仔细问自己年龄就得说实话,大学不能说,专业更不能说,容易被顺藤摸瓜,反正那些毕业证啊,专业证啊现在都在柜子里吃灰,母校想必也不在意有没有自己这个不屑子弟……

    陆离仔细的判断着阿遥话里的真实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废话倒是说了一大堆。那天早上醒过来以后,头痛欲裂的陆离的第一反应是昨天晚上着了道儿了,自己绝对不是喝醉了那么简单。

    枕头旁边有一踏钱,其中还有俩五十的,再一掀被子,一小块红色的印记让陆离有短暂的失神,这他么都是什么和什么?!

    理智告诉自己,钱和印记都绝对不是刘悦留下的,更何况昨晚上的人也肯定不是刘悦,调查监控以后发现,是一个短发的女人带着自己进的1102,只能看清楚瘦弱的身形穿着常见的职业套装,扛着自己的一只胳膊,一路跌跌撞撞,脸被自己挡住大半,再仔细查,发现好多关键位置的监控居然是坏的,这给陆离气的,再查1102的开房信息,居然是用自己的信息开的……

    药物和酒精的作用,让那天晚上的记忆断断续续,综合查到的有效的的信息,在一起搅的陆离一塌糊涂……

    等陆离见到自己的助理,终于肯定:自己的确是被刘悦下药了,被一个不知姓名不知来历的女人截胡,当作少爷睡了一宿,还挣了一千块钱。

    这事儿想起来就火大,这是陆离目前的人生经历中,最糟糕的回忆。

    “我肯定比你大,你叫我一声陆哥可不亏,听嫂子说你喜欢旅游到处走,去没去过x市?那儿的火锅真是不错!”陆离接着试探。

    丫还不死心呢,阿遥冷静得分析陆离的话:他没敢正面的问自己,而是一直再试探,那就说明,他对那晚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也不是十分肯定,自己只需要否定一切有可能的关联就可以打破疑虑…

    于是面不改色,十分自然的接过话茬:“x市?还真没去过,我也就是这两年才走了些地方,还都是在省内,我这人啊,胆子小,走不了太远的地方,我看过好多x市的美食攻略,那个火锅看起来是真不错,以后有机会去一定得尝尝,不过我吃不了辣,不知道点鸳鸯锅会不会被笑话……”

    阿遥和陆离凑在一起低声说话,滔滔不绝,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表情真诚,眼神纯碎,好像真的是在讨论鸳鸯锅到底会不会被笑话一样!浑然不知在外人眼里,这俩人完全就是一幅相见恨晚的样子。

    陆离看着眼前的阿遥,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写着认真两个字,不像是撒谎得样子,难道真的不是?人的相貌相似,也是有的,或许自己是真的认错了?毕竟除了脸,可太不一样了,自己又不敢十分肯定得说自己记忆里的脸,就一定一定是眼前的这张脸。

    “那肯定不会被笑话,人各有所好,今儿的鹅炖的怎么样?”陆离尝试转移话题

    “可好了,特别入味儿,你别光顾着说话,快尝尝!”阿遥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鹅肉放在陆离碗里,话题跳跃的幅度有点大,这人脑袋里在想什么?不管说什么,顺着他就好,要温柔,不能主动挑起其他的话题,不能有任何的攻击性…

    陆离看着阿遥弯腰伸筷子给自己夹肉,披散的头发也随着身体前倾再落下,刚刚被否认的念头又冒出来:要是把长头发扎起来,漏出脸的轮廓,是不是就和记忆里的脸一摸一样?

    心里这么想,陆离立刻用另一只手,和椅子上的手顺利合围,两只手从阿遥的耳畔捋起遮挡住脸颊的头发,换成一只手在后脑固定,仔细端详,整个过程迅速而自然。

    阿遥整个处于懵圈的状态,脸色蹭的一下迅速变红,他什么意思?撩我头发怎么个情况?他在看什么?看我短头发什么样子?两个人面面相觑,在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阿遥快速的向后躲去。

    陆离正在把眼前的脸和记忆里的脸慢慢的重叠,似乎是预料到了阿遥的躲避,却绝不允许阿遥在这个时候逃离自己的掌控,固定在阿遥后脑的手向怀里微微用力,阿遥向后躲藏的动作失败,不但没跑掉还更靠近陆离的怀里,随即立刻改变方向,向左偏去,陆离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使劲抓女人头发的癖好,于是阿遥顺利的逃出了陆离的手掌,动作太大,碰到桌子上的酒杯,“叮当”一声和盘子发出脆响,洒了一桌子的饮料,头发也散落开来。

    陆离回头,一桌子的人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看身体尽量远离自己神情莫辨的阿遥,尴尬的解释:“这头发吃肉不方便,嫂子你有发圈吗?”

    阿遥:“…………”想骂人怎么办?!

    花姐拿着纸抽帮阿遥擦桌子上和袖子上的饮料,训陆离:“怎么和小伙子一样毛手毛脚的!”

    刘哥家的嫂子圆场,一边翻包一边说:“我有发圈,给你。”

    阿遥肥大的毛衣袖子基本报废,沾了饮料菜汤黏黏糊糊,正在和花姐一起拿纸巾一点点撰干,陆离仗着手长胳膊长,先一步接过发圈,十分自然的站起身来,走到阿遥的身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干净利落的把阿遥的头发,在后脑扎了一个低马尾。

    阿遥和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离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喊服务员:“再拿一包纸巾”

    脑子再一次轰的一声嗡鸣,和脑子一起轰鸣的还有自己的脸,不受控制的更热了,阿遥猜,这会儿,自己的脸一定和那“猴屁股”一样,红的不得了,就算这样,阿遥还记得略作掩饰的把陆离都扎在后面的头发理出来两缕发丝,垂在脸侧,遮挡一下脸型,唉,造孽啊造孽!

    陆离从侧面看着阿遥红透了的耳朵和脸颊,还有那两缕凭添许多温柔的发丝:还是不一样,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孩,不可能是那天晚上把手指覆在自己唇上的女人,更不可能是搂住自己脖子低吟喘息,婉转承欢让自己放纵的人…大概就真的是人有相似吧…至于其他的印记,陆离想,算了,有些事太过于私密,实在不适合今天问,就当作是巧合,人有相似而已!

    阿遥正在思考,要是正常情况下,发生了这种状况,一个没有心怀鬼胎的人,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嫂子,他俩这是第一回见吧”刘哥问花姐

    花姐抬头看陆离,陆离笑着调侃:“梦里见过很多次。”气的花姐翻白眼,一脸无语。

    “老陆你这是要开桃花儿啊~~”华哥端起酒杯点陆离,一桌子人好像突然恍然大悟。

    陆离意味深长的再看一眼阿遥,想起来刚刚她红透了的耳朵,和小巧饱满的耳垂,端起酒杯和华哥相碰,不解释也不回避,一饮而尽。

    桌上的几个男人挤眉弄眼,齐刷刷又端起第二杯酒看着陆离,陆离笑,毫不犹豫再倒一杯酒,举杯示意,喝尽,再倒一杯,再尽。

    陆离三杯酒下肚,桌上的男人好像是有了什么默契,全都是一幅我懂我明白的神情,再看阿遥,就都带上了看自家弟妹的揶揄。

    阿遥看不懂他们的默契,也不明白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但有一点阿遥还是很清楚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遥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了,能没到脚踝,雪后的清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空气凛冽而寒冷,呼出去的热气瞬间就会凝结在眼睫毛上变成霜,进入室内以后在变成水汽,扫了一早上的雪,阿遥坐进屋子里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身上的湿衣是出的汗,还是寒意缓的水,即使有花姐店里的小帅哥帮忙,这一早上还是给阿遥累的筋疲力尽,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就再也没干过如此繁重的重体力劳动。

    胳膊酸,腿酸,脖子酸,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舒坦的地方,许是刚才出汗太多,乍一进屋子,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之下,阿遥这会热的不行,便把外面的毛衣也脱掉了,穿了一件半袖,在店里晃荡收拾。

    昨天晚上吃完饭之后,花姐就把自己拉进了一个名字叫“中老年俱乐部”的微信群,晚上吃饭的人都在群里,刘哥刚发了一个欢迎的表情包,阿遥就接到了一条好友申请,陆离两个大字明晃晃的摆在那里,看着就让人想起来那只扣住自己后脑的手和那双带着审视的眼睛,全是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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