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帮人走进，戚莜才确认，不是好像，那就是傅云乐。
到头来，季芃沭和卓冬扬参加的是同一个人的生日游玩。
那一群人都围到温松山面前，叽叽喳喳的说话。
“寿星本人怎么现在才来?”
“就是，我们可是等了松哥好久的。”
“松哥17岁生日快乐!”
“阿山生日快乐。”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那女孩上前环住温松山的臂弯。
温松山唇角挂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别叫我阿山。”
傅云乐当然也看见戚莜了，赶忙冲到她面前，激动的抱住她:“呜呜呜，莜宝你可算来了，早知道是温松山的生日我就不来了。”
戚莜不解:“怎么了?”
傅云乐摇摇头:“路上再说吧。”
女孩被温松山这样说也不恼，缠着他撒娇:“阿松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坐大巴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温松山眼神慵懒，唇角勾着淡笑:“当然是因为要等等我的好哥哥啦。”
嘴上说着季芃沭，温松山却往戚莜那瞥了一眼。
戚莜顿时招来几双好奇的目光，有一道目光如炬，几乎要把她烧掉。
戚莜:……
温松山绝对不是好人。
–
温松山到工作人员那里领了票，戚莜以为会有自己的，没想到季芃沭拍了拍她:“我们四个的票在这里。”
戚莜有点愣，阿这，原来这兄弟俩不是一起到山上的。也对，是她先入为主了，季芃沭从来没有说过是和温松山一起来的。
那温松山还说什么为了等他哥。
聊了一会，众人就商量着上山了。
戚莜和傅云乐在前面走，季芃沭和卓冬扬在后面跟着。
戚莜有点疑惑，他俩是怎么认识啊。
温松山他们有说有笑的，停了好长时间才走。
傅云乐搂着戚莜胳膊，和她咬耳朵:“怪不得你喜欢季芃沭。”
戚莜愣愣，没反驳傅云乐的用词。
傅云乐对季芃沭不是一般的好奇，虽说在峗中论坛上找过季芃沭的照片，但静止的照片远远比不过会动的真人。
照片里的季芃沭眉眼间带着点桀骜，鼻骨旁的小痣又让他显得很清冷，很难接触，但现实中的季芃沭，或者说是面对戚莜的他，会笑，很温和，少年感十足。
傅云乐晃晃戚莜胳膊:“我感觉你对于他也有点特殊啊。”
这话并不是她说着玩的，单凭刚认识半个月就约她来小别山这件事，说没一点感情，不可能。戚莜虽说内向，因为擅长说话和把一些很无聊的东西分享的有趣，同样也很容易交到朋友。
傅云乐感觉两人就是缺一双推波助澜的手。
“嗯……这感觉很假。”在没弄清自己的感情前，戚莜不敢轻举妄动，她轻易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时间竟有些伤感，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
不过好在傅云乐一向擅长转移话题:“你别看温松山长个梨涡，小奶狗一样，人做事可狠了，我们校校霸呢。”
戚莜配合着她话题的转移:“校霸怎么了，也不至于你这么讨厌他吧。”
她没有特意去了解过季芃沭的家庭，但校园里人多，难免听见几句流言。
“不是。”傅云乐有些急着为自己辩解，看看四下无人注意自己，接着说，“他搞大了别人肚子!”
戚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才多大。
傅云乐:“我是那种道听途说的人吗，那姑娘也是峗外的，请了几个月假，后来挺着肚子来峗外找他了!看肚子有点显怀，三四个月了吧。”
“那姑娘的大概意思就是要不继续跟她谈，接受她母子俩，要不就给她钱，孩子跟他没关系，是打是生全凭她自己做决定。”
戚莜感觉自己三观碎了一地。
她的第六感，在某些时候还挺准。
“平心而论，那姑娘说的两种方法如果温松山选了其一的话，我还不会那么抵触他，你猜他干了什么。”
两人边说边往山上走，出了不少汗，傅云乐的话却让戚莜脊背发凉。小说电视剧里看见这么狗血的剧情是一码事，现实中真正发生这些东西却又是另一码事。
“别卖关子，继续说。”
“他说:‘去打胎多麻烦啊，你也不想把他生下来吧。’”傅云乐模仿着温松山说话的语气，甜的发腻，“然后他一脚就踹在那女孩身上了。”
时隔半年，傅云乐说起这事，当时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还是会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天是灰的，学校走廊上的水磨石地板也是灰的，只有女孩的血是红的。血液沿着地板蔓延，地板也成了红色。
人声嘈杂，却在那一瞬突然静止。
世间仿佛只剩下红与灰。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傅云乐经历整个现场后最直观的感受。
“温松山在峗外一直是很和善的，家境优越，老师同学对他的评价都很好。”傅云乐转个角度，“这回……”
傅云乐正要和戚莜说话，猛然间被戚莜的脸惊到。
树叶间的光斑打在少女脸上，拓下淡淡的阴影，她皮肤极白，好像能透光。
恰巧有一缕阳光穿过她浅棕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点缀下，她的瞳孔呈现出通透的琥珀色。睫毛弯弯，眼神呆滞。她整个人似乎都被那暖阳所偏爱，发丝被镀着层暖暖的金边，肩背单薄，宛如太阳神降临。
“戚莜。”
“嗯?”傅云乐很少叫她全名，在这样沉重的八卦下，戚莜以为有什么正经事要说。
“你好漂亮，漂亮莜宝拉我回到人世间呜呜。”傅云乐被自己讲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快速围上来，搂着戚莜的腰，“莜宝，你以后当爱豆出道吧，我做你经纪人，就营销笨蛋美人，你一定爆火!”
“不行，你一看就很精明的样子。”傅云乐自言自语，仿佛戚莜已经原地出道了，“玛丽苏小说女主也行。”
戚莜很疑惑，话题是怎么从温松山转移到她身上的?
傅云乐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兴奋的说:“况且，你要是被扒出高中时期暗恋季……唔唔!”
戚莜眼见不对，赶忙上手捂住傅云乐的嘴:“你在说什么!”
傅云乐用眼神瞪她，意思是:你干嘛，他又听不到。
上山的人群吵闹，虽然傅云乐嗓门大，但她的话在过往的人中确实并不起眼，但戚莜还是怕被季芃沭听见。
草木皆兵，小心翼翼。
–
一路上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半山腰。
满山腰的银杏翠绿，等到了扎营地，已经下午两点了。背着旅行包说不累是假的，况且戚莜还穿着长裙。
扎营地有餐馆，四人去那吃了迟来的晚饭。
餐馆味道不错，都是些家常菜，但一路上吃了不少自带的零食，加上人少，饭没吃多少。
吃完饭戚莜倚靠在凳子上休息，卓冬扬去结账，剩余三人都没抢，由着他去了。过了一会，傅云乐说要去上厕所，戚莜本能的感觉不妙。
果然，手机隔着裙子布料震动了一下，戚莜掏出手机，是傅云乐的消息。
傅云乐:【你们先转转。】
傅云乐:【给你们创造独处的机会，留一个好的印象为以后做准备，不要太感谢我哦～】
戚莜拨了一串省略号过去，看着两个空位，也不知道到底便宜了谁。
爬山路上的话戚莜也听进去了，没有谁的青春是想一直做旁观者。
她侧头看向季芃沭。
季芃沭低着头，散漫的翘着二郎腿，看他拿手机的姿势应该是在玩游戏。修长手指在屏幕上随意的划着，戚莜往他手机屏幕上一瞥，界面上弹出“五杀”的标志。
虽然她不玩游戏，但脑子里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五杀?好像挺牛的。
季芃沭察觉到她的视线，掀起眼皮看她:“嗯?”
戚莜提议:“出来转转?我来这玩过一次，还挺熟的。”
季芃沭利落的关掉手机:“走啊。”
–
因为是夏季，来小别山旅游的并不多。
两人的着装不约而同地穿了绿色系，在漫山遍野的银杏树下，显得格外登对。
“你们好。”有一位手拿摄像机的男子过来像他们打招呼。
那男子向两人说明来意，他是个网红大V，想要拍下他们两个作为素材。
“这期视频主题是青春，一对小情侣走在银杏下，”男子笑笑，“帅哥和美女走在一起，让人看了多养眼啊。”
戚莜刚想纠正他俩并不是情侣，就被季芃沭打断:“好啊。”
戚莜有点愣，直到大V把照片拿过来给她看时才回过神。
“这是我的视频号，视频发布了要记得看哦。”大V临走前还叮嘱一句，“祝你们长长久久!”
一路无言，戚莜张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季芃沭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承认。”
“很简单啊，解释我们的关系还挺麻烦的，就让他误会着吧。”
戚莜低头，她其实是想问问季芃沭，你是不是喜欢我。
当那个网红大V说出青春二字时，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现在17岁，哪怕再过十年也还年轻，她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戚莜只是她突然又明白了，当一个男生以如此轻松的口吻说出他和一个女生的关系时，那他的情感同自己的大概是不一样的。
戚莜简直恨透了自己这样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