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赵悦怔住了,她此时与展昭离得非常之近,抬起头,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的眼眸。

    那里面,有焦灼与煎熬。

    她只觉得一颗心“咚咚”跳得厉害,被他双手抓住的地方如同被火灼烧一般烫,令她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这一眼似是令展昭醒转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忙忙放开了手,道:“抱歉……我……”

    “为何?”她并未在意,只声音轻颤着问,望进他双眸。

    “……因,因为……开封府缺人手……大人办案……”他突然有些磕巴,紧张到语无伦次。

    “请丁姑娘帮忙吧,毕竟她身手好,也愿意同你并肩共事。”她接得飞快,仿佛那些话一直在嘴边。

    展昭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道:“你心思机敏缜密,是大人的得力臂助……”

    “展大人谬赞了,所以我就必须一直守在这里,不能回家嫁人是吗?”她突然笑了一下,道:“展大人无事便请早回吧,我也要早点休息,毕竟明日归家,晨起还要赶路……”

    面对她下的逐客令,展昭并未移动脚步,他定定地望着她,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他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在她心里掀起了一场地震:“悦儿,玉桃花既送给了你,我便没有想再要回来。”

    “……”赵悦的双眼蓦地睁大,甚至连呼吸也停滞了。

    展昭……他想要说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平日里,你总是刻意避开我远远的,但昨夜,你醉了,我抱你回房,你在梦里唤我,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

    昨夜……真的是你!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悲是喜。

    一直都怎样?一直都喜欢你?这很难理解吗?我对你如何,你并非不知,可是那又怎样?我终究不是你的选择。

    赵悦一念及此,看向他的眸光不觉又变得有些微冷。

    有些事,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认命,可是一旦再次面对,她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会心有不甘。

    那样一段深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所以,她为什么不能有怨怼的理由?

    “展大人!”她张口截住了展昭的未尽之言,“玉桃花对你的意义,我很清楚,只是大人既已心有所属,便应将它赠与对的人,赵悦虽是愚钝,却还颇有些有自知之明,既是我配它不起,自然理当奉还。”

    展昭微微蹙眉,疑惑道:“对的人?”

    “你与丁姑娘既已两心相许,便请不要再来招惹我,我……”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眼眶有些酸涩,她气自己竟然这般不争气,连句狠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赌气地一转身,便要回房去,嘴里还扔下一句:“慢走不送!”

    “悦儿!我并非有意忘了你!”展昭情急,脱口而出。

    赵悦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良久,方道:“展大人不必再解释了,不是有意忘记,而是不知不觉间无意就忘了,可见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这般解释,只能令我更加无地自容。”

    赵悦自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是此时,所有的委屈早已经压制不住,她努力想尽快回到房中,便是不愿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他却一直拖着,一再出言相激,她又怎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月光洒在她身上,像覆上了一层薄纱,映得她整个人美得有些不真实,落在展昭眼中,这一瞬间,仿佛有些记忆突然觉醒,好像,在一个很重要的时刻,也有这样的月亮,如水的月光便是这样笼着她,她在他的怀里……

    后面的事,却似是被一块厚重的黑布遮掩住,他急切地想要顺着这点乍现的微光揭开那块布,可是任凭他如何回忆,都丝毫想不起来半分,他在记忆的牢笼中左冲右突,却找不到突破口,看她又要启步离去,他一时急火攻心,一股蛮力突然自胸臆中生出,脏腑瞬间像是要被挤压碎裂一般,他毫无防备,一口血便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一声闷哼让赵悦下意识回过头去,正见到他站立不稳,堪堪将要倒下,她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扶住他,疾声问道:“你怎么了?”

    展昭不答,只任由着赵悦将他扶坐在凉榻上,闭上双目,努力运功调匀气息,将这股力道一点点压制住,直到消失不见,方才缓过这口气来。

    赵悦守在一旁,不声不响,生怕扰了他,见他面色稍缓,心中的大石才稍稍落了地。

    “你……你怎么了?”她怯生生地开口,眼中噙着泪,泪光闪烁间,令到展昭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来,她是这般在意他。

    “是因为我中毒未解……”见她泪光莹然,展昭不由心疼,压在心中许久的秘密,便这样脱口而出,可是话甫一说出,他便后悔了。

    这件事告诉了她,除了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又能于事何补呢?

    可是话已出口,再往回收却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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